第二百一十八章

  「黎族和漢民還真是積怨頗深。」許蟬聽說這事後心裡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來儋州後這傳的最多的就是黎族和漢民的矛盾，語言不通導致的誤會重重+黎漢通婚造成的悲劇+中間夾著的人命，不管是哪一種，這幾乎都成了死結，基本解不開的那種。

  「不止，還有黎族的思維固化，正如儋州城內懶惰成性想要不勞而獲般，黎族認知這塊還得多擴展。」

  確實，在現代的窮山僻壤里，況且有許多思想固化，不知禮義廉恥，不懂法律的做出讓人跌破眼鏡和下限的事，更何況是教育要花銀錢的古代，單單是填飽肚子就用盡了所有力氣，衣食足而知榮辱，只有滿足了物質層面，才能擴伸到精神層面。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尋霄和黎族部落交好，可將尋霄當成媒介，和黎族談判。」沈青檀現在就在等，等尋霄親自來找他，黎族的幾個少年被扣留在官府，其父母親人定會去找黎族的首領，沿海的漁民正處於情緒激動的時候，硬碰硬無異於是自找苦吃，尋霄和黎族交好，黎族的首領聰明的話，肯定會從這裡入手。

  「有關黎族的事我聽了許多，說的最多的就是他們偷取漢民的糧食，一般來說，儋州天氣炎熱，降水量多，土壤肥沃，水稻可種植三稻，島上應該也八九不離十，漢民是因律令和高稅收的緣故，吃不飽飯，那黎族遠離官府，與世隔絕，還同漢民一樣，這中間的緣由我們可以了解一下，等找到源頭，現在一切的問題興許就迎刃而解了。」

  「蟬兒言之有理，現在就等尋霄主動來了。」沈青檀緊攥住許蟬的手，一點一點的將人摟進懷裡。

  「那到時候你要能去島上，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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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是可以，不過得等官府和黎族達成共識後。」黎族不比漢民，生性自由，手段太強太弱都不行，只能折中，這才是長久發展之道。

  「知道了。」許蟬皺了皺鼻子，哼唧兩聲，跳到了沈青檀背上。

  如沈青檀所料，尋霄在隔日尋來了，沈青檀就在衙門等著。

  「來了，我給你備了熱茶，口感一般。」沈青檀將熱茶推至尋霄那邊，示意他坐。

  尋霄也不客氣，直接在沈青檀對面坐下，熱浪湧出，倒是和空氣融為一體。

  「還是沈大人料事如神，早早的就備上了。」尋霄淺笑，「廢話不多說，既然沈大人知草民今日來是為了的什麼事，不知大人怎麼想。」

  「我想親自上島和黎族首領談判，由你作保。」

  「這不行，黎族和你所想的相差甚遠，大人你這一上島，不就跟肉包子打狗一般。」尋霄意有所指，沈青檀斜斜瞥了他一眼，「黎族和漢民積怨頗深，想來黎族首領也是深受所害，要是能夠緩解矛盾，想來黎族和漢民以後能和諧共處也說不定。」

  「大人有辦法？」

  「還沒個准信，得去了島上才能知道法子行不行得通。」

  「行，這要求我會和黎族首領說的，至於他答不答應那就不再我的範疇之內，另外，被抓的那黎族五人。」尋霄今天來就是為了被官府扣留的黎族人來的。

  「人很好，受傷的在養傷，沒事的讓帶去地里幹活了，偷了漢民那麼多糧食，還不起就只能靠出賣力氣了，要他們的父兄能將偷走的糧食還回來，或者用相同價值的銀錢贖走也是可行的。」要黎族人有足夠的糧食，不至於出島到漢民家來偷。

  不過，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那還是讓他們在這待著吧。」在這還能長個教訓，潛移默化興許還能將固有的認知給改善一下。

  尋霄離開，沈青檀的熱茶勉強能入口，輕嘗了一口，茶香四溢，沈青檀舒坦的點了點頭，說起來，最近明面上聚眾賭博的少了很多，但暗地裡還是被陸秩他們揪出不少，等養濟院和預備倉建好後，得著手到社學上，衣食足而知榮辱，不傳教授予，這些都是空話。

  沈青檀的想法尋霄盡數傳給了黎族首領，黎族首領聽說後沒有立馬拒絕，而是和部落的人說了這件事，剛說完就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抗議。

  「首領，漢人詭計多端，我們萬萬不能信了他們，要是他們趁此機會圍剿了我們可怎麼辦？」

  「黎族和漢人矛盾頗多，指不定就想用這個幌子來對付我們黎族。」

  「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首領，那幾個娃兒怎麼還沒回來？這都好幾天了，待在漢人的地方還不知道怎麼被欺負。」

  「儋州的縣令說了，他們偷了漢人的糧食，要不你們用同等的糧食和錢財贖回來，要不讓他們自己償還，這所說的償還就是給漢人種地。」黎族的首領畢竟是一族之長，思考的比族人更為全面，正如儋州縣令所說的，黎族和漢人長久敵視，不僅漢人難纏，他也是煩不勝煩，這些年處理的恩恩怨怨，裡面有九成是族裡人和漢人起了衝突。

  「首領，我們這哪還的起？那糧食早就吃完了。」

  「漢人糧食那麼多，給我們點怎麼了。」

  「誰讓他們不給我們留後路的，不讓我們進城，趕海得來的海鮮都賣不出去。」

  「漢人有句話說的好，他們不仁我們就不義。」

  「說到底還是偷了人家糧食，還想著什麼都不給就讓人回來。」

  「你到底哪邊的？不為族人著想，就曉得胳膊肘往外拐。」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自己好吃懶做，不下田種地，就知道出島偷雞摸狗。」

  「我那是不想種地嗎？一年到頭就那麼點收成，吃都吃不飽，那還種個屁。」

  眼瞅著就要吵起來，首領適時安撫住，「行了，都別說了，大傢伙都好好準備下，過兩天儋州的縣令會來島上，你們先前提出的異議不用擔心，他們上船必須得蒙眼，且來的人不超過五人，部落里的人這麼多，我不覺得你們連區區五個人都奈何不了。」

  「別說五個，就算是再翻幾倍，那也不在話下。」

  跳脫的最厲害的正是最開始說要防止漢人圍剿的那些人，首領心裡頭無語，消息傳達後，派人和尋霄說了自己個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