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2024-06-01 18:49:34
作者: 蘇墨
「真有他說的這麼好?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你們是去還是不去?」
「我才不去,八字沒一撇,還是不冒險的好。」
「我覺得每天在家裡待著也餓不死,要分了良田,到時候不累死去,太陽這麼大,曬得肉疼。」
官府出了新告示後,百姓眾說紛紜,獨獨沒人前去官府,說到底,官府還是不值得他們信任。
等了一天,沒一個人過來,徐彪都等的有了脾氣。
「這些刁民,沒田的時候一口一個狗官,天天罵,髒話不帶停,現在要給他們田了,一個個都跟王八似的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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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他們,不要錢的東西總是會存著點戒心。」
「慢慢來,官府以前讓百姓很失望,想要恢復威信不能操之過急。」
「你倒是想得開。」
「我不是想得開,我是相信大人。」經過鹽田和制定法規兩件事後,宋義濤無比慶幸是沈青檀來的儋州,他的這個魄力,還真沒多少人做得到。
「我來辦理戶籍。」少年身子抽條,衣衫被洗的發白,褲腳和衣袖都變成了八分,臉頰黝黑,帶著淺顯的刮痕,眼睛卻極亮。
「這是我奶奶的戶籍。」少年拿出一張很乾淨卻皺巴巴泛黃的紙,他的手上滿是薄繭,黑漆漆的,指甲縫卻處理的很乾淨。
宋義濤接過紙,看見少年的剎那愣了片刻,然後拿出戶籍本輕聲詢問起少年來。
籍貫、居住地、姓名、年紀、性別等等,在聽到少年說他的名字叫榮雋時頓了頓,全部寫完,宋義濤又謄寫了一遍,蓋上了官府的公章,「榮雋,這是你的戶籍。」
「徐彪,過來抽籤。」良田是按戶籍分配,因良田好壞無法分辨,所以都是分編成數字,誰抽到哪塊便是哪塊,這般,就算抽的不好,也只能怪運氣不好。
榮雋抽出紙條,遞給了宋義濤,宋義濤看完,登機好後,榮雋離開。
少年瘦削的身影漸行漸遠,徐彪坐過來沉沉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怪可憐的,要沒那些矛盾,他爹娘何至於一個死,一個生死不明。」
「孩子可憐,也沒見你多關注關注。」
「我怎麼沒了,他那次挨揍不是老子給弄的後手,不然就那些賭徒,不暗地裡搞死他去,又沒人撐腰,可憐見的。」
「滾。」
「天色不早了,今天怕是沒人來了,這罐子給你,要大人問起,就說我辦事去了。」徐彪將罐子一放,人迅速跑了。
天色漸暗,宋義濤收拾東西進了官府,正打算走時,門口有幾人偷偷摸摸的來了。
「宋先生,今天官府在外頭貼的那告示是真的嗎?」來的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身子消瘦,問話時畏畏縮縮,手微微舉著,好等別人動手的時候他能擋個一兩下。
「是真的,你戶籍可是帶了。」
「帶了的,那過來登記。」
「您等會,我鞋髒,我拖個鞋再進來。」漢子拘謹的進來,宋義濤只好重新點了燈,將戶籍拿過來後,詢問他問題,一一登記好後,宋義濤將新的戶籍遞給了他,「對了,到時候你要不嫌辛苦的話,可以自個去挖荒山,挖好了就像這樣來官府登記。」
「好。」漢子走了之後,外頭傳來幾聲聲響,宋義濤等了片刻,外頭又走進來幾個漢子,全部登記完天已經徹底黑了。
將人送走,宋義濤連忙回了家,今天得早些睡,明天怕是有一通好的忙。
「新的戶籍,後頭還登記了良田的位置,這回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他們還說是假的,讓別人不去官府。」
「我看他們就是心裡有鬼,指不定是員外家的下人在說三道四,就是讓我們和官府對著幹。」
「不行,可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們得回村跟大傢伙宣揚宣揚。」
「對,一定要跟大傢伙說清楚,可不能再租地主家的田了,一年到頭累死累活的,還吃不飽,還不如去登記拿良田給自個干。」
「快些走,要晚些,他們都要睡了。」
新的法規頒布後,沈青檀沐休了一天,實在是從鹽稅入帳到製作新的法規,他就跟陀螺似的轉個不停,好不容易停會,腦子裡想的卻是養濟院和預備倉的事,手裡有了銀錢,該建的都得慢慢建立起來。
儋州5--10月是汛期,這幾個月里得更加小心,為防止洪水,得儘快做好準備,畢竟他這是他來儋州的第一年,得以防萬一。
雖說沈青檀今天沐休,但他還是從早忙到晚,許蟬如何能看的下去,在他寫完最後一筆後,奪下了沈青檀手中的毛筆。
「說好的沐休的,你今天這哪算是沐休,腦子是一刻都沒停下來過。」
「我寫完最後一點。」沈青檀安撫好許蟬,拿起筆繼續,忍不住再想批示時,被許蟬蒙住了眼。
「真的是最後一點了,我保證。」沈青檀舉手示意,許蟬也不再鬧他,搬著椅子坐在了院子裡。
涼風習習,看著滿天星辰,許蟬只覺得無比放鬆,時而再吃上兩粒黃皮。
在現代時,許蟬是不喜歡吃黃皮的,可能是還沒熟就運輸到內陸的緣故,她吃的黃皮口感酸澀,帶著一種爛橘子的味道。
到了儋州後,六月份正好是黃皮成熟的季節,顆粒飽滿且大,剝皮吃上一口,很甜,齁甜間帶著一抹淺淺的酸,恰好中和了那股甜膩,準確來說,就是很合許蟬的胃口。
吃了將近十來顆,沈青檀終於出來了,一口咬住了她剛剝了的黃皮。
「沈青檀,這是我好不容易剝的完整的果肉,就這麼讓你給吃了。」沈青檀吐出籽,在許蟬身旁一坐,悠悠道,「那後頭我都給你剝。」
「好吧。」許蟬恢復如常,朝著沈青檀張開了嘴,「啊。」
「甜嗎?」沈青檀將播完皮的果肉遞到許蟬嘴邊,看著她吸進嘴裡,饜足的直點頭,「超級甜,尤其是你剝給我的。」
啊啊啊啊,好噁心,這戀愛的酸臭味。
兩人就這般吃完了一紮黃皮,怕許蟬吃太多上火,後頭沈青檀硬是不讓她吃了。
打了水,兩人將手洗乾淨,躺在躺椅上愈發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