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圓滿

  若是能回到以前，她定然最先做的就是毀了許蟬的臉，小小年紀就長得那麼勾人，長大了可不就是勾的人都站在她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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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有沈青檀，後有蟬記的東家，沈青檀出門在外，許蟬還不知暗地裡勾了多少人。

  許婷婷不憚以最怨毒的心思揣測許蟬，似只有這般，她的心情才會好些。

  春闈結束，連續九天的考試讓一眾學子苦不堪言，出貢院時各個都是萎靡不振，形如枯槁，寒風冷冽，下意識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冷的瑟瑟發抖。

  這中間，應當就沈青檀一人獨面寒風，宛若輕鬆般屹立。

  秦琮一出貢院，就瞧見在外宛若鶴立雞群般的沈青檀，迅速跑過去，跟八爪魚似的抱住了沈青檀。

  「沈青檀，你身上竟然這麼暖和，難怪半點不冷。」

  「蟬兒專門給我寄的。」沈青檀腳一抖，那嘚瑟小模樣同平日的沈青檀形成劇烈反差，秦琮瞠目結舌，本來抱著沈青檀的手滑落，一屁股栽在了地上，「你這模樣，許蟬知道嗎？」

  「你很閒？」沈青檀淡淡瞥了他一眼，秦琮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虛弱扶額，「我現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四月放榜，沈青檀和秦琮皆是吊車尾中了貢士，消息傳來，本來不抱希望的兩人也是喜悅於表面，久久沒回神。

  杏榜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今年未中，又是三年，有受不住的甚至跳了護城河，被救上來後嚎啕大哭。

  沈青檀和秦琮看著此景，誰都沒貿然上前，各人因果各自承受，外人幫不了什麼。

  久違的，沈青檀沒到客棧窩著，而是同秦琮一起去了酒樓。

  圓月當空，繁榮的京城籠罩於皎月之下，桌上一壺暖酒，二兩牛肉，兩個葷菜，一疊花生米，一杯暖酒下肚，暢意的緊。

  秦琮嘗了口菜，僅僅一口便放下了筷，「我想吃蟬記的爆炒肥腸、肉夾饃、板栗雞和螺螄粉了。」

  秦琮邊說邊滋溜，口水直咽，在沈青檀聽來眼前的秦琮就像只畫餅充飢猛流口水的大黑狗。

  「你閉嘴。」

  「沈青檀，你是不是惱了，就因為許蟬做的那些菜你一個都沒嘗過，身為蟬記的東家，我可是吃了不止一回，真數起來，十個手指來兩次都不夠，我跟你說啊，那滋味可真應了一句話，叫此味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嘗。」秦琮說著，口水還真流出來了。

  沈青檀的嫌棄無聲而充滿傷害，「無事，今後我有的是機會，你就不一定了。」

  「你就是酸了，別以為這就能打擊到我。」秦琮氣的直憋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長了一張嘴。

  「不知你們所說的蟬記，當真有那般好吃？」陸榮之突兀前來，眉眼間和善的緊。

  秦琮和沈青檀猝然望去，褪去吊兒郎當的陸榮之看起來倒是格外正經，對視間，秦琮發覺陸榮之無害後，便同他攀談起來，沈青檀時而插上一兩句。

  秦琮就是個話癆，這些日子同沈青檀這個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悶葫蘆都要給悶死了，恰好有對胃口的陸榮之出現，兩人一拍即合，可謂是一見如故。

  「蟬記做出的菜自是美味，事先聲明，我沒有貶低京城口味的意味，只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們嗜辛辣，單單就那爆炒肥腸，外焦里嫩，酥脆可口，吃上一塊辛辣香味蔓延，再在米飯里拌上下飯的蘿蔔碎粉皮，多種層次的口感混合，那叫一個香，還有那螺螄粉...」

  說起美食，秦琮能說上三天三夜，越說越餓，肚子直咕嚕，桌上的菜卻是味同嚼蠟，秦琮失望的垂眸，伸手拍了拍陸榮之的肩膀，「要有機會，到時候我請你去我們家鄉，專門讓你吃上我今兒說的那些美食。」

  「那便這麼說定了。」

  男人的友誼總是來得快，喝個酒吃個肉便成了能推心置腹的好兄弟，陸榮之正愁沒法光明正大的前去陸秩所說的沈家溝，這回，算是專門給他遞來了枕頭。

  此次之後，沈青檀和秦琮兩人行，又加入了一個陸榮之，三人暢聊，有陸榮之這東道主在，沈青檀和秦琮幾乎玩遍了整個京城。

  這可讓人酸的不行，每每回客棧總能被人酸上兩句，擠兌擠兌，兩人也毫不在意，自顧自的過著。

  轉眼間，便到了殿試的日子，聽聞能親眼見到當朝天子，秦琮興奮的半夜未睡，第二日醒來時眼眶都泛著紅。

  入金鑾殿，少年天子氣勢恢宏，考起策問來不緊不慢，眉眼含笑，稚氣未脫的臉上盛滿威嚴。

  殿試分三甲錄取，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沈青檀和秦琮皆不在第一甲之內，殿試後再參加朝考，吏部詮試，秦琮合格授予官職，擇日趕往知縣所在地，沈青檀因擅長文學書法為庶吉士。

  圓滿結束，秦琮在外謹言慎行，一入客棧便萎了，「沈青檀，你就是個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現在好了，我這一上任，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吃得上蟬記的美食，不如，我將瑤瑤拐走算了。」

  「不行。」

  「冷酷無情，你我這麼久的情誼...」

  「瑤瑤是我姨妹，她年歲尚小，你們若情投意合，尚且有一絲可能，但你年歲已高。」

  「我才到弱冠之年。」秦琮氣的直跳腳。

  「瑤瑤還是豆蔻。」

  秦琮：...

  仔細一想，確實是他理虧。

  「好了，你別說了，我放棄。」秦琮趴著，宛若一條曬乾了的鹹魚，「不若我退而求其次，許柳或者蘭嬸兒。」

  「只要你說的動。」

  「你可以閉嘴了。」秦琮翻滾了幾圈，沒一會沈青檀便聽到了打鼾聲，驟然放鬆，睏倦之下當真是不將自己當外人。

  殿試放榜後不久，沈青檀和秦琮謀劃著名回去，第一時間告知了陸榮之，隨即收到陸榮之要同他們一起回去的消息，兩人面面相覷，只能應下，沒想到秦琮打嘴炮陸榮之還真當真了，能如何，誰說出的話誰負責不是。

  歸期定下，沈青檀和秦琮坐馬車回歸，因陸榮之的加入，多添了幾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