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許瑤瑤的渴望

  許瑤瑤緊張的口水直咽，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同手同腳的進了屋。

  白燕進出時瞅見這一幕不由得失笑，這蟬姐兒哪有這麼可怕，看來這許瑤瑤是做了什麼錯事，心裡虛著呢。

  「坐。」吃完粉許蟬才後知後覺，出屋前都忘記梳發了，腦子混混沌沌的，下意識保留沒穿越前的習慣。

  梳子落在指尖，許蟬開始細細梳理起頭髮來，古代不比現代，還有護髮素什麼的，用無患子煮出來的可替代洗髮露的汁液也就只有清洗功能，至於柔順，靠的是日常護養，昨晚她想的事多，沒梳頭髮就這麼躺下，導致今天梳理起來有些費工夫。

  許蟬是個怕疼的，恰好做了甩手掌柜，許蟬慢悠悠的弄了起來，許瑤瑤見她這麼氣定閒神，本就打鼓的心更是跳了跳，站在離許蟬一米的地兒遲遲未動。

  許蟬梳了好一會，也沒聽到動靜，詫異的回頭，便見許瑤瑤呆呆的杵在那，跟只受驚的兔子似的，她要不知道白志遠那事，還真被這小丫頭給騙了。

  「搬條凳子過來坐。」許蟬也不多言，長姐還是得有長姐的威嚴，不然就許瑤瑤這見縫插針、順著杆子往上爬的架勢，以後不太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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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許瑤瑤在她旁邊坐下，許蟬的頭髮也梳理清了。

  「瑤瑤，今年你已十三，你可想過以後。」

  「我只想永遠和姐姐和哥在一起。」許瑤瑤悶悶的趴在許蟬腿上，闔眼間帶著一絲絲逃避的影子。

  許蟬遙望向遠方，手落在許瑤瑤的額頭，「我和沈青檀定了親，最遲明年入秋，我會成親，成親後，會發生許多無法預料的事。」和沈青檀的磨合，以及整個沈家的磨合，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瑤瑤，我不可能護你一輩子。」許蟬語重心長，「人生短短數十載，你要有能讓自己快活的本事，人生下來，不是為了別人而活的，你最先愛的，是自己，學會在有限的空間裡最大限度的取悅自己。」

  這對於被灌輸女子要三從四德的許瑤瑤來說無異於是大衝突，腦子裡掀起的頭腦風暴讓她覺得陌生，好似站在一個新的領域，一切都讓她無所適從。

  許瑤瑤的反應超出了許蟬的預料，似是意識到這話對許瑤瑤來說太高深了些，許蟬換了種說法，「我的意思是，如今許家大房的生意蒸蒸日上，在你不用為銀錢擔憂時，你可以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學你想學的東西。」

  許瑤瑤猛地抬眸，滿臉都是在說真的嗎？

  許蟬失笑，再一次意識到她對許瑤瑤的忽略，在大環境下，她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被影響了。

  「姐姐，我想跟哥一樣能讀書練字。」爹娘還在時，許瑤瑤是無比幸福的，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娘教他們讀書練字繪畫，那些日子即使平淡，卻讓許瑤瑤記了很多年，從前世到今生，那模糊的畫面一直是許瑤瑤心裡的光，她懷念，暢想，想要自己也能像娘一樣閃閃發光。

  「我還想和姐姐學刺繡。」許蟬的發跡史並沒有瞞著家裡人，許瑤瑤和許堇年都知道許蟬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想成為像姐姐一樣的人。」

  前世的許瑤瑤怯懦、自卑、逆來順受，不曾萌生過自我意識，別人說什麼她就怎麼做，重生後的痛和恨才讓清醒，可清醒後的她除了提前知曉一些人的走向，其餘的一無所知，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做出改變，就像是處於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知曉結果，卻是沉沉浮浮，遲遲無法上岸，就像是給了她希望，又在溫水煮青蛙中一點點的將希望磨滅。

  而現在，有許蟬的干預，許瑤瑤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從未有哪一次像她能迸發出如此強大的渴望，渴望成為一個能追的上哥和姐姐步伐的優秀之人。

  日頭漸盛，許柳和白燕前去官道，許蟬則拿出原先剩的絲線，開始給許瑤瑤教學。

  不到一刻鐘，林湘雲急匆匆的趕來了。

  瞧見許瑤瑤的針法，心中詫異，先是拿出了自己的繡品，然後同許蟬說起了她的想法，林湘雲本質是商人，學習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想將繡品轉變為商品售賣出去。

  湘繡精緻，繡品得到的周期長，單單靠林湘雲一人，一旦林家繡紡開始繡品預定和售賣，她絕對是忙不過來了的，再加上華榮居最近蠢蠢欲動，林湘雲想要對著幹的心思愈發強烈。

  「蟬姐兒，我想開個湘繡小學堂，為以後湘繡的售賣做準備。」林湘雲學湘繡已學了將近半年，因她有刺繡的基礎，某些針法有類似之處，融會貫通，她現在已能繡出形神具備的花鳥草木。

  「這個提議好則好，但需注意一點，小學堂的人必須得是信得過的，湘繡推出初期，得以林家繡紡為主，首先打響的是林家繡紡，大眾根深蒂固，後面冒出頭的將都不及林家繡紡，這個立足點一點得立好，不能有閃失。」

  「小學堂我暫定的是林家的家生子和簽了死契的繡娘，繡娘有功底，學的快可教學，再加上有契書在手，估忌著也翻不出什麼浪來。」在治人這方面，林湘雲是得心應手。

  「那便麻煩湘姐姐張羅了。」

  「蟬姐兒客氣，我這主要也是為了林家繡紡，為自個做事，怎麼著也不辛苦。」林湘雲輕笑一聲，瞥了眼還在學針法略顯生疏的許瑤瑤。

  「瑤瑤這也是打算學湘繡？」

  「可不是，她說想學。」許蟬說著，見許瑤瑤沒了動作，又給她示範了一遍。

  「蟬姐兒，你若不嫌棄，等小學堂辦起，可讓瑤瑤到小學堂來學。」林湘雲一提，許蟬便動了心思，讓許瑤瑤過去也好，接觸接觸新的人事物，也總比揪在沈家溝強，恰好，這幾個月還能當個過渡期。

  日子充實，她也沒了胡思亂想的心思。

  「那便麻煩湘姐姐了，我求之不得。」許蟬一喜，剛好她也能騰出時間來弄鋪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