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撞破

  而許家大房處於村北，離村口較遠，因此，只能另闢蹊徑，自山後頭繞過來往許家大房走，許瑤瑤埋伏在這十有八九能成功。

  夏日的晚上倒是不熱，涼風習習，還能欣賞天際的璀璨星辰，就是草里蚊子多，一不留神就會叮上一個大包，又癢又疼，許瑤瑤忍不住在大包上摳十字架，猛撓幾下，有疼的緊，只能塗點口水暫時緩衝一下。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許瑤瑤都想打退堂鼓了，倏地，遠處傳來一陣聲音。

  「到底還有多久到？」

  「就在前頭了。」

  「半個時辰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這次我保證。」

  許瑤瑤心中一凜，這是莫氏的聲音，她就算是化成灰了，她都能認出來，那腔調，帶著一股子痰味，要咳不咳的。

  

  「別給我半死不活的，又饞銀錢又怕吃苦你現在就滾回去，到時候事到臨頭打退堂鼓，換個人我又不是不可以。」莫氏冷哼一聲，跟著她的男人立即說好話，「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自然是歡喜的，況且，我都走到這了，再堅持一會也不是不可以。」

  好你個莫氏，許瑤瑤緊緊拽住草，因力道的緣故，手指間滿滿的都是綠色的枝葉，只聽見噓的一聲，大咪蹭的起身，如草原中的王者般沖了出去，徑直朝著莫氏和男人跑去。

  偌大的爪子抬起，怒吼間莫二山雙腿打鼓，下身濕了一大片，正在往下滴水，大咪嫌棄的緊，一個轉身踩在了莫二山的胸口，莫氏早就嚇的癱軟在地，理智全無間，拿起一塊石頭就朝著大咪扔去，大咪沒扔到，反倒砸在了莫二山的腿間，痛楚加持，莫二山痛嚎一聲，一點點往後縮，自個撞在了大咪的利爪上，緊接著一前一後跳下了水塘。

  發了狠的往水塘對面游去，直至筋疲力盡，到了另一邊上，遠遠的便瞧見水面上倒映著大咪的身影，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們卻覺得遍體生寒。

  直至兩人逃的沒影了，許瑤瑤才爬起來，坐在了大咪旁邊，抓起它的爪子擦乾了肉墊上的血印子。

  要是可以，她寧願莫氏死在大咪的利爪下。

  好一個莫氏，做事竟這般沒下限，打的是讓莫二山毀姐姐的打算，莫二山是什麼人，整個莫家村的混子，年輕時啃爹娘兄弟，老了啃女兒女婿，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現在全斷了關係，莫氏倒是找上去了。

  爪子上的血跡擦拭乾淨，許瑤瑤的臉色越發陰沉，她還是得守好大咪，大咪是她重生以來得到的最好的禮物，要是大咪不在了，許瑤瑤不敢想。

  坐了良久，許瑤瑤才拉著大咪回去。

  剛轉身，便同不知何時站在後頭的許柳碰了個正著。

  「你什麼時候來的？」許瑤瑤是真的被許柳給嚇住了，有種做壞事被撞破的錯覺，後知後覺想到許柳不會說話，許瑤瑤又冷靜下來，拍了拍大咪的背，讓它先走，自己則朝著許柳走去。

  「忘了你說不了話。」被撞破了許瑤瑤心裡反而生出了一股子安寧感，那種藏著掖著的不安、緊張和愧疚消散，她整個人反而放鬆不少。

  「被你撞破反倒還好些。」許瑤瑤拉著許柳坐下，「雖然不知你為什麼一定要留下，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發現你還是挺好的，做事利落，家裡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條，因為有你，我們家輕鬆了好多。」

  許柳靜靜聽著，然後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水塘，「你是問他們是誰？」

  「兩個想要用下三濫的方式偷走姐姐的賊，有我和大咪在，他們是不會得逞的。」許瑤瑤恨得牙牙癢，想到前世的莫氏，許瑤瑤全身微顫，直至嘗到舌尖熟悉的鐵鏽味，許瑤瑤才回過神來，得想個法子轉移莫氏的注意力才行。

  「是不是很卑鄙？大夏朝就是這樣，嘴上說著對女子的寬容，可要被故意壞了名聲，還是落不下被迫嫁人的結果，即使那是個人渣。」誰讓許家大房上頭沒有長輩，自個不支棱起來，誰都能踩上一腳。

  明明姐姐已經夠強了，可還是惹人覬覦，暗戳戳的不知有多少陰暗的心思。

  許瑤瑤深吸一口氣，眼角的淚滑入鬢角，只見她撐起身，拍掉了身上的灰塵，「我們該回了，要被姐姐發現，可就說不清了，今天的事，不准和姐姐說，不然，我就將你趕出去，哼哼。」

  威脅意味滿滿，許瑤瑤齜了齜牙，一貫的裝腔作勢。

  許柳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頭，望向水塘里的倒影時，若有所思。

  莫二山和莫氏只顧埋頭往前跑，尤其是莫二山，臉上和胸口還帶著被猛獸利爪抓出的痕跡，大半張臉都是血，劇烈的痛楚席捲全身，再加上那股子徘徊不去的恐懼和慌亂，莫二山更是跑的飛快，直至一隻腳踩空，兩人跟雪球似的滾下去了。

  接連打了好幾個滾，臉和身體被樹枝刮出了老多痕跡，停下來後兩人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心悸。

  尤其是莫氏，現在全身都還在發抖，兩隻腳跟麵條似的酸軟無力，提不起勁來，耳畔只有自己劇烈的呼吸聲。

  隔得老久，莫氏才回過味來，「沈家溝這哪來的野獸？怎麼偏偏就被我倆給撞上了。」

  「該不會是有人故意放出來嚇唬我們的，不然在猛獸爪子下我們逃的脫？」莫氏還在發抖，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誰有那本事能養野獸？我早就說了別去搞許家，那許屠夫當初就是打熊瞎子才死的，指不定那就是風水不好，還可能是撞邪了，那許屠夫索命來了。」莫二山瑟瑟發抖，身上的痛苦更是讓他堅信不疑。

  恰好又是半夜，時而傳來一聲鳥叫，瞬間便覺得周遭的氣氛都陰冷了不少，莫氏本來不覺得有什麼，被這麼一嚇心裡一激靈，「你渾說些什麼，莫二山，別在這給我裝神弄鬼。」

  莫氏心裡打鼓，剛想讓自己安生點，倏地，後頭傳來一抹淺淡的呼吸聲，莫氏的心近乎跳到嗓子眼，徐徐轉身，便瞅見了一雙泛著綠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