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硝石

  不同於在外面時以為的黑黢黢，又窄又破，真正進入裡面後，許蟬才發現，這山洞寬敞明亮，類似溶洞，越往裡面走，給許蟬的驚喜越大。

  沈雲棠所說的亮晶晶的東西，就是這溶洞裡經過日積月累而形成的自然界的饋贈，呈皮殼狀或鹽花狀析出來的透明或白色晶體，覆蓋在地面、牆角，經過光的折射，乍一看便是那東西在發光，這稱為地霜，也就是硝石。

  硝石，是一種天然礦物，最平常的作用就是用硝石製冰，這在沒有冰箱只能鑿冰窖的古代來說無異於是一大重點。

  先前平屠夫每日送豬肉來時，許蟬就在想，這豬肉冬天還好，吃不完可放幾天，可若到了夏天，天氣熱，肉類根本放不持久。

  現在有了硝石，可不就是解決了夏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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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石通過通過蒸餾過濾可弄出硝石晶體，硝石晶體溶於水，溶於水時能吸收大量的熱，能使周圍的水瞬間結冰，而且硝石晶體溶於水後，可用降溫結晶法和蒸髮結晶法再次將硝石結晶出來，可重複利用。

  能製冰，那夏天能做的事可多多了。

  想到這，許蟬眼神愈發火熱，一把擁住沈雲棠，並且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棠姐兒，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我想挖這地霜可以嗎？」

  「當然可以，蟬姐姐你要喜歡，我還可以帶你去其他地方。」有了沈雲棠這句話，許蟬笑得更歡了，沈雲棠也為能幫到許蟬而高興。

  兩人其樂融融，許瑤瑤就有些吃味了，嘴巴一嘟，又覺得姐姐看不到，小臉一垮，也跟著嗬哧嗬哧挖起了地霜來。

  三人同心協力，倒是將這洞穴里的地霜挖了大半，要不是怕實在裝不完，許蟬肯定是要全部挖回去的。

  收穫滿滿，沈雲棠帶著許蟬、許瑤瑤抄近路回去，卻在拐的時候拐錯了口子，結果就導致三人從下坡直往大路上衝撞。

  好巧不巧，和回來的沈青檀碰了個正著。

  許蟬&沈雲棠：...

  「哥，好巧啊。」沈雲棠臉上的笑肉眼可見的消失，面對沈青檀的打量，硬著頭皮打招呼。

  「解釋一下，你怎麼會從那裡跑到這。」沈青檀眉目冷清，不厲而威。

  「不關棠姐兒的事，是我帶錯了路。」出於人道主義，許蟬覺得不應該讓沈雲棠被責怪，所以開了口，在沈青檀往她這邊望過來的剎那，許蟬後悔了，emmm，怎麼說這種感覺，就是明明沈青檀一個字都沒說，就這麼輕輕瞟上一眼，就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帶著生人勿擾的冷漠和疏淡。

  「不必幫她。」沈青檀淡然回復，「這邊離的遠，山路不好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許蟬下意識拒絕，沈青檀微微抬眸，「你我已定親，我送你回去沒人會說什麼。」

  「那親事...」許蟬剛想和沈青檀說破這事，垂眸時瞧見沈雲棠和許瑤瑤，許蟬壓下這心思。

  「那就麻煩了。」沈雲棠帶錯路，沈青檀接力，轉了另一條小路，抵達剛上山的路時，許蟬鬆了口氣，除了因沈青檀在氣氛有些僵硬外，其餘的，都很行。

  和沈青檀、沈雲棠兩兄妹分開，許蟬拉著許瑤瑤往家裡走，走時許瑤瑤若有所思的望向沈青檀，久久才回神。

  對沈青檀，許瑤瑤的心情有些複雜，前世姐姐的悲劇是因為她，也是因為二房，按理來說她不應該遷怒的，畢竟最開始背信棄義的是姐姐，可後來沈家的做法卻讓她難受，就那悄無聲息的和許家二房和解，這才是許瑤瑤心裡憤怒的地方。

  她爹的一條命，就那麼敗了。

  重來一世，看著姐姐和沈青檀相處，許瑤瑤想又不想，沈家並非明面上看的那般平靜，裡面暗潮洶湧，各自都有小心思。

  「哥，你真的是要氣死個人，都說到親事上了，你是沒看見蟬姐姐背上背的竹筐嗎？你幫忙背一下會怎樣嗎？」

  沈青檀揉了揉睏倦的眉心，一臉疑惑，「下回我會記得。」

  想到哥才考了院試，沈雲棠恍然，心疼的扶住了沈青檀，「哥，我們先回去。」

  回到沈家，沈青檀洗漱完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沒趕上李秀娥匆匆做好的面。

  將面放進櫥櫃鎖好，李秀娥打算等沈青檀睡醒後再給他熱下吃。

  出來時見沈雲棠身上髒兮兮的，給她擦了擦臉，「這一天去哪野了，跟個野猴子似的。」

  沈雲棠仰著頭，笑得歡快，「我碰見了蟬姐姐。」說起許蟬，沈雲棠恨不得將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所有詞彙都用來讚美許蟬，李秀娥卻聽得眉頭皺的越緊，「我去杏花鎮前不是給了你五文錢，你沒去官道吃？」

  「我忘拿了。」沈雲棠癟嘴，開始告狀，「娘，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奶和二嬸有多過分...」

  安慰好沈雲棠，李秀娥讓沈雲棠去洗漱，自己則坐在了灶屋的小杌子上，瞧著灶里的火發呆。

  小女兒夸許蟬的次數越多，她心中的逆反心理就愈強，總覺得許蟬這所作所為別有用心，該不是因知道檀哥兒去院試，怕考上後對親事有影響，所有從棠姐兒這下手。

  許蟬要知道李秀娥的想法，只會說一句你老想多了，真當沈青檀在所有人眼裡都是金疙瘩。

  好吧，就沈青檀這標配，在沈家溝確實是頂尖了，嫁進去吃喝不愁，若沈青檀再中舉，那真的是只要他想要的，都會有。

  許蟬和許瑤瑤一回到家，便開始處理起小竹筍來，小竹筍肉不多，剝開一點，拿棍子一卷，便能將剩餘的小竹筍肉給剝出來，許蟬剝起來是得心應手。

  許瑤瑤就是標準的眼睛會了，手不會，還是許蟬手把手教了一會才會，會了後那才是眯著眼都能剝。

  小竹筍剝完，許蟬開始剝春筍，想到蘇文麗送來的糯米，許蟬又起了心思，這糯米是良田租金里的。

  糯米倒出，洗乾淨後浸泡，做米酒糯米需浸泡一天，用圓形的簸箕一蓋，壓塊石頭許蟬便不管了。

  春筍有大有小，底部的泥洗淨，刀一划，便能快速剝開，剝開的春筍跟胖頭娃娃似的，白白胖胖，留出明日出餐的量，剩餘的許蟬晾乾後又放進了酸筍罈子里，先前炒非常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