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水利司
2024-06-01 18:46:51
作者: 晏十三娘
自總督以下,一直到河工上的役夫,都有足夠的生活費,京中官員過境,必送程儀,拿一封八行書來打秋風,例需應酬,這也是牢不可破的規矩。
就這樣還是用不完,於是任性揮霍,浮濫開支。
一過霜降,聲色之娛,嘆為觀止。
崇禎從前忙著打流賊,防遼東,軍費開支已是捉襟見肘,卻不想河工上借著治河的名義,貪了這許多銀子。
「陛下,」周堪賡開口道:「陛下此前說新建水利司,總管河道治理,臣有個想法。」
「你說!」
「河道關係重要,可以黃河為界,區分南北,在濟寧常駐一人,總督山東河道,滎陽常駐一人,總督河南河道,南京常駐一人,總督江南河道,監察御史也分別駐於這三處,取消報安瀾,每年命戶部查河工帳務。」
朱由檢點了點頭,如此也好,河道本就錯綜複雜,加上朱聿鍵說得統籌全局,也不能讓治河的人就在河南待著。
「好,周卿,水利司正使仍是你,總督河道,滎陽就黃守才吧,你在河南日久,總督河南河道,朱聿鍵...」
朱由檢看向朱聿鍵,開口道:「朕就封你為水利司副使,總督山東河道,可有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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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聿鍵當即搖頭,扣了一個頭大聲道:「臣,多謝陛下恩典!」
「起來吧,另外,」朱由檢看向周堪賡,「總督江南河道的,讓左懋第去吧,他本就負責運河的事。」
「是,臣遵旨!」
漕運總督左懋第在南方打了個噴嚏,看著運河上來來往往的船隻,還不知道他即將又要多一個頭銜,總督江南河道治理,當然,等他知曉後,第一時間,當是打開《吳中水利全書》日夜啃讀了!
「此事就這麼定下,有你們三人治理黃淮,朕也放心多了!」朱由檢笑著說道。
三人告退出殿,王承恩吩咐著將沙盤移走,低頭時正看見王本岸的金餅還在地上,撿起來轉身捧著遞到朱由檢身前。
「陛下,這金餅可如何處置?」
朱由檢斜了一眼站著血跡的金餅,滿臉嫌棄,「不是給你的麼,你自己收著吧!」
「這...奴婢不敢!」王承恩當即說道。
「怎麼?看不上這金餅啊?」朱由檢笑了笑,「那你就替家棟收著,等他回來送給他!」
「那敢情好。」王承恩笑著應了一聲,也替王家棟高興,沒想到人不在皇帝跟前,皇帝還能想著他,是個有前途的。
另外一邊,周堪賡三人剛走出皇極門,朱聿鍵就大步上前,轉身站在周堪賡身前。
「唐王?」周堪賡奇怪得看著攔了自己的朱聿鍵道。
朱聿鍵面色感激又慚愧,朝著周堪賡深深躬了腰,拱手道:「下官已經不是唐王,得周尚書相助,從高牆內出來,還有機會入朝為官,為國效力,下官適才一時激憤,差點連累周尚書,下官給周尚書賠不是!」
「不必如此,」周堪賡關懷得回了一禮,「本官問心無愧,陛下也是聖明之君,你這麼做沒有錯,另外,你該感謝另一個人。」
「何人?」朱聿鍵問道。
「路振飛,」周堪賡說道:「是他同本官說了你的事,本官才同陛下提了提,再說了,也是你自己有本事,不然,今次見了陛下,明日你就該回鳳陽了,哪裡會讓你總督山東河道?」
「大明能人不知凡幾,如黃大人,隱在民間做了多少事,不知還有多少人,如兩位大人一般,身懷大才,卻不被人知,下官今日能站在這裡,還是要多謝周尚書提攜。」
「好了好了,本官就受你這一謝,」周堪賡無奈搖了搖頭,說道:「今後就是同僚,本官和兩位大人,便一起將河道治理完善,讓黎民百姓,不再為水患而受苦!」
「是,下官定竭心竭力,同周尚書一起,為朝廷效力!」
......
被皇帝惦記著的王家棟,此時正在福建海上。
陰雲密布,天色黑得出奇,一道道閃電又將這方天地照亮,海面上硝煙陣陣,有船隻殘害隨波飄蕩,有渺小如游魚的兵卒拼命朝大船游去。
弗朗機的大船上,一個軍官看著遠處幾十艘戰船,心中湧起了巨大的不安。
雖然柔佛和亞奇都加入了戰場,可不過就是占個人數,真正作戰的還是和蘭,他們戰船尖利,又裝了火炮,自己這邊確實不占優勢啊!
昨日已是敗了一場,被和蘭收了三艘最好的海船,今日這一戰,看著也要輸了。
和明國的談判到底如何了?
幾個月了,還不見明國的援軍,若是遲遲不來,滿剌加就這麼拱手讓給和蘭嗎?
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滿剌加,憑什麼!
「放炮!」弗朗機軍官看著越來越近的和蘭戰船,大聲命令道。
對面,同樣響起火炮聲,炮彈擦著船身飛過,濺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桑德少校,海上要起風浪了,快撤退吧!」軍官身旁站著一個將領,憂心忡忡得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面,風浪還在繼續,甚至還有加大的驅使,這麼下去,船會沉的。
「和蘭沒有撤,我們也不能撤!」桑德沉著臉,雙手緊緊扒著船舷說道。
「桑德上校,和蘭的船和我們不一樣,我們——」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海船劇烈顛簸,桑德一個沒站穩,摔倒在了甲板上,甲板上全是水,讓他更難站立。
「上校,左弦被擊中,已經進水了!」有人大聲喊著。
耳旁全是叫喊,遂即又一聲炮火聲,大船又顛簸了一下,桑德知道,船再一次被擊中了。
「上校,趕緊撤吧,乘小船離開,我來掩護你!」
「喀喇」,桑德聽見甲板下傳來的聲音,立即大喊道:「快走!」
甲板上瞬間多了幾條裂縫,裂縫越來越大,到處是「喀喇」聲,終於,甲板斷裂,海水已是涌了上來。
船...要沉了!
桑德還沒來得及坐上小船,就被一個大浪打進來海中。
口鼻中都是咸澀的味道,洶湧巨浪讓他無法發力,也看不清四周的情況,周圍有散落的木板,他只好趴在一塊木板上,任憑自己隨波逐流。
是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