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花燈節

  花燈節是大燕最重要的節日之一，每年的這一天晚上，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都會去往護國河邊放花燈，祈求這一年諸事皆宜。

  這一天，不止是江步月，就連兩個丫鬟也好好打扮了一番，就等著晚上去街上賞花燈。

  珍珠叮囑道，「姑娘千萬要小心些，奴婢聽說去年的花燈節尤為壯觀，街上行人眾多，還有人被拐走了呢！」

  玲瓏瞪了她一眼，「今天過節呢，你說這些做什麼？一點兒都不吉利。何況咱們姑娘本就聰明謹慎，哪用得著你來提醒。」

  「我還不是怕發生什麼意外嗎？」

  眼看二人又要鬥嘴，江步月連忙打斷，「好了，我都記下了。方才已經有人來請過了，我們先去正廳吧。」

  等她們三人到了正廳，發現只有江雲驍和江軟二人在這裡等著。

  二人原本還在說話，見江步月來了，江軟笑著道，「月兒姐姐來了？」

  江雲驍則是一副想跟她說話卻又不敢說的樣子，「月兒。」

  江步月點了點頭算作回應，「江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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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軟答道，「二姐姐說她已經跟人約好了，就先走了。」

  江步月一哂，她又怎麼聽不出來這是藉口。江婉現在只怕是恨死她了，連見都不想見她，這才提前離開，不與她們同行。

  江雲驍小心翼翼地插話，「月兒怎麼穿得這麼少，可要再去添一件衣服？」

  江步月看了他一眼，「不用了，還是先出發吧。」

  正如珍珠所說，今年的花燈節盛況竟比去年還要來得壯觀，街上行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與之相配的是，今年的小攤小販的數量同樣激增，幾乎每走一步都能見到不一樣的攤販。

  有的賣的是糕點吃食，有的販的是胭脂水粉，還有的是形狀奇特的花燈。

  江步月去年是與江雲驍一同上街的，當時的氛圍其樂融融，兄妹二人感情甚篤，一路上都沒有斷過話。

  而今年多了一人，氣氛反倒完全不一樣了。江軟一直在與江雲驍說話，時不時還將話茬拋給江步月，全程都在調動氣氛。

  江步月則根本不領情，只與身邊的玲瓏和珍珠講兩句。

  江雲驍不是沒有感受到氣氛的詭異與江步月的疏遠，只是他不知該怎麼做，只好一直給江步月買東西。

  沒過多久，玲瓏與珍珠的手裡就提滿了各種吃食與胭脂。江步月也懶得制止，江雲驍願意買就買吧，總歸花的不是她的錢。

  走到半路，江軟突然「啊」了一聲，慌張道，「我的荷包不見了！」

  江雲驍道，「這裡的人太多，也許是在哪裡被擠掉了吧。現在要是回去找會很麻煩，至於丟掉的銀子，我回去再補給你便是。」

  江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哥哥難不成以為我是心疼那點錢不成？那荷包是我娘親手給我繡的！」

  江雲驍聽她這麼說，臉上的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那我回去給你找，你和月兒在這裡等我吧。」

  江軟咬了咬唇，「我還是和哥哥一起去吧。」

  那畢竟是她娘留給她的遺物，江雲驍理解她的急切，便也同意了下來。

  只是正當他要離開時，忽然想到江步月就要一個人留下來等他們了。一回頭，就看見她平靜的眼神。

  愧疚湧上心頭，江雲驍訥訥道，「月兒，你……你可要跟我們一起去？」

  話一說出口，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

  江步月一向和江軟不對付，現在要她去陪江軟找丟失的東西，也太過分了一些。

  江步月扯了扯唇角，「我在這裡等你們吧。」

  江雲驍一咬牙，看了看泫然欲泣的江軟，又看了看滿臉平靜的江步月，終究是做下了決定。

  「好，那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說罷，他將身邊的兩個侍衛全都撥給了江步月，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過身離開。

  人潮擁擠，逆行更是艱難，江雲驍沒走多久就要回頭去看江步月，生怕她一個賭氣就自己跑走了。

  江軟道，「哥哥要是實在放心不下月兒姐姐，不如就回去陪她吧，我一個人也能找的。」

  江雲驍道，「說什麼傻話，我陪你找完東西就馬上回去，耽誤不了什麼事。」

  他話音剛落，人潮中突然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哭聲，一個落單的小孩正抽抽噎噎地哭著，大約是和家人走散了。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又傳來一陣驚呼，這聲驚呼就像是會傳染一般，連帶著好多人都喊了出來。

  「誰在推我？」

  「你別倒在我身上！」

  「人太多了，根本站不穩！後面是誰在推人！」

  「別擠了！再擠要踩到人了！」

  「……」

  人群開始推推搡搡起來，不少人都竭力站穩，還有很多人都已經摔在了地上。

  只有那個走散了的小孩子還懵懂無知地站著，突然，他身旁的一個男人不知被誰推了一把，眼看著就要倒在那小孩的身上。

  「呀——！」

  有人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著慘痛的一幕。

  千鈞一髮之際，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江雲驍單手抱住了那個小孩子，將他從人群中帶了出來。

  江軟被嚇得臉色蒼白，見小孩沒事，這才鬆了口氣，「他的家人應該就在這附近。」

  「小禾！小禾！」

  身後有一個婦人拼命地朝這邊喊著。

  小孩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頭望去，同樣大喊道，「娘！我在這兒！」

  婦人跌跌撞撞地朝這邊走來，小孩也哭著喊著要娘。江雲驍問了小孩的名字和生辰，這婦人都能對答如流，還將他身上的胎記給說了出來。

  在確認了她的身份後，江雲驍這才將小孩交給她，囑咐道，「以後可不能這麼粗心了，花燈節時人本就多，你千萬要好好看著你家孩子。」

  婦人連聲道謝，等他們走遠後，江雲驍後知後覺，下意識地朝江步月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那個地方空空蕩蕩，什麼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