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價值不菲

  要不是親耳聽見這些東西的來歷，她還真的要被騙過去了。

  江嫣氣得臉色漲紅，「那你倒是說說，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

  江步月不緊不慢地將手裡的線香收到錦盒裡，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姐姐這麼想知道，那我只好將實情和盤托出了。」

  「姐姐口中的這一堆破爛，其實是大有來頭。諸位可知道王維奇老先生？」

  

  王維奇？

  這誰？

  聽她說話的口氣，這應該是一位頂有名的人物。

  堂中眾人一片沉默，誰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不知道。

  「呵。」

  顧春音扯了扯唇角，突然覺得方才自己的提醒實在是太過多餘了一些。

  瞧這遊刃有餘、信手拈來的模樣，連她險些都要被唬過去了。

  不過，她倒是很樂意幫她這個忙。

  「這位王維奇老先生，本宮倒是略有耳聞。」

  顧春音的突然開口，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她神色自若，「聽說他善於制香，是整個大燕唯一能制出失傳已久的洛神香的人，只可惜……」

  顧春音搖了搖頭，頗為惋惜地說道，「世上多是不識貨之人，他一輩子籍籍無名，在二十年前就因窮困潦倒而離世了。」

  江步月挑了挑眉，沒想到顧春音竟然會突然幫她說話，不過這也好，多一個人也就多了一份可信度。

  她從善如流地接了下來，恰到好處地露出一個遺憾的神色，「是啊，沒想到如今老先生離世二十載有餘，竟還有這麼多人僅僅因為香的外形而否定他，這真是……」

  她話鋒一轉，目光飄到了男眷席的某一處，微笑道，「你說對不對？陸掌柜。」

  陸錦州白皙的臉上緋紅一片，其他人或許都以為他是吃多了酒，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憋笑憋的。

  身為天下樓的掌柜，他那一雙眼睛堪稱是火眼金睛，不出一眼就可分辨出商品的真偽。

  只見陸錦州搖了搖摺扇，煞有介事地將江步月手中的錦盒要了過來，細細查看一番過後，向眾人點了點頭道，「江小姐手中的這些，確實是王老先生所制，僅僅一克就價值不菲。」

  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如果先前光是江步月一個人在說的話，他們還都是半信半疑，可如何一有自小在皇室長大、見慣了玲瓏珍寶的郡主殿下擔保，二有見多識廣的陸掌柜確認，他們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我說嘛，江三姑娘往年送的賀禮可都是頂好的，今年又怎麼會送普通的安神香？」

  「是啊，我看那江大姑娘分明是居心不良，想陷害自己的妹妹。」

  「幸好江三姑娘聰明，沒有中計。」

  「……」

  此前還在諷刺江步月送破爛的那一堆人紛紛臨陣倒戈，開始指責起江嫣來。

  「不，我沒有！分明是她……」

  江嫣雖然不知道顧春音和陸錦州為什麼會幫江步月，但她現在很確定，這一切都是江步月設的局，目的就是引她上鉤！

  所有人都被騙了！

  她猛地轉頭去看江步月，正好看見對方沖她笑了笑，就像不久之前，她向江步月笑的那樣。

  她渾身一顫，剛想說話，江世安卻突然怒斥道，「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他剛剛也指責了江步月送的壽禮，如今卻發現自己錯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承認錯誤，只好將責任都推給江嫣。

  「你陷害你妹妹不成，如今還想狡辯，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江老夫人也沉下臉來，「你嫉恨你妹妹就算了，還想讓我和你父親來當這個惡人，來替你好好教訓她。」

  「今日一定要讓你漲一漲記性，來人，將嫣丫頭給我帶下去，禁足半年！」

  「祖母！」

  「老夫人！」

  江嫣和徐氏齊齊開口，禁足半年，這懲罰實在是太過了一些，更何況江步月都沒有出什麼事。

  徐氏一時慌亂，並沒有想明白，江步月確實沒有出什麼事，可是老夫人的面子比天大，江嫣害得老夫人丟了臉面，這就是大事一件了。

  「老夫人，此事定有內情，嫣兒她不會平白無故就……」徐氏沒有注意到江婉不贊同的眼神，苦苦哀求道。

  顧春音冷冷道，「哦？難道徐夫人是在懷疑我和陸掌柜偏幫了江三小姐不成？」

  所有人都知道，顧春音和陸錦州先前並不認識江步月，又怎麼會偏幫她？

  徐氏的臉色變得煞白，她不能再說話了，再說下去，只會同時得罪顧春音和陸錦州。

  江嫣還想再說，卻被徐氏捂住了嘴。

  「徐氏，你還有異議嗎？」江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暗含警告。

  徐氏與她生活了二十多年，怎能不知道老夫人已經動了怒，連忙跪地叩首道，「沒有。」

  江步月冷眼看去，不過禁足半年而已，她們欠她的，還遠遠不夠。

  只是徐氏心中究竟有多少不甘，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一旁的江軟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夫人準備已久的七十大壽，終究是在江嫣獲得禁足半年的懲罰後結束了，短短一天卻鬧出了「江軟認徐氏為生母」以及「江嫣陷害妹妹不成」兩件事情，實在是讓她心力交瘁，早早就回去歇下了。

  江世安也在幾位同僚面前丟了臉面，也許是覺得無顏見人，也回書房裡去了。

  至於江婉與徐氏，更是早早陪著江嫣領罰去了。

  江嫣離開前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暗藏的恨意，就連玲瓏都有些被嚇到了。

  江步月倒沒有很介意，畢竟以後將近半年都要見不到她這位姐姐了，也就隨她瞪吧。

  一場好好的壽宴，主人家紛紛離去，客人們也不好多留，一時間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珍珠與玲瓏一直猶豫著，像是想要問她些什麼，又不好開口。

  江步月吃完最後一口點心，「有什麼想問的等回去再問吧，這裡人多眼雜。」

  等路過一處別院時，江步月正好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走近一看，正是陸錦州。

  「江三姑娘，能在這裡偶遇，實在是巧。」

  江步月示意玲瓏與珍珠放鬆些，笑道，「陸掌柜難道不是刻意在等我嗎？」

  陸錦州也不掩飾，笑眯眯道，「江姑娘果然聰慧。」

  江步月一哂，此處別院荒涼無比，連狗都不會來的地方，卻是通往西苑最近的一條道路。

  不過陸錦州卻連這個都知道，倒是不禁讓她高看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