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病

  第五陽註冊了新微博，私信韓念，說他有午陽的消息，想找她當面聊聊。

  他不知道韓念還是不是午陽的粉絲，畢竟那麼多人粉轉黑了。而且他已經消失了一年，網絡上已經沒人討論他了，偶爾有人發一些他以往唱歌的片段。

  本書首發𝒷𝒶𝓃𝓍𝒾𝒶𝒷𝒶.𝒸ℴ𝓂,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沒想到韓念居然對午陽戀戀不忘，立刻答應了見面的請求。

  兩人約在江城第二中學門口的麥當勞見面。

  第五陽看到一身校服的韓念，一眼認出來了，寒暄一番後，說：「我是第五陽。」

  韓念哈哈大笑，說：「搞笑吧大叔！我還是周杰倫呢。」

  第五陽笑了笑，清唱了幾句歌。

  韓念驚道：「我靠，模仿得還真像。別說，長得也有點像。你也是陽哥的瘋狂粉絲吧？」

  「我真的是午陽！」

  第五陽拿出當年伊人文化的合約和自己的身份都無法取信於韓念。

  無可奈何，他只好說一段兩個人都記憶深刻的話證明自己的身份。

  他回憶一番，說：「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晚上好好地陪我一起聊聊天，二是我走出這個房門，扯我的頭髮，撕我的衣服，說報警說你強姦我。」

  這段話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從來沒有向外曝光過。

  韓念睜大眼睛說：「真的是你啊，陽哥！」

  第五陽鬆了一口氣，說：「是啊。」

  韓念站起來，不住地打量他，問：「可是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第五陽苦笑一聲說：「難道變不帥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韓念嘻嘻笑道：「是啊，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的顏值啊。我就是這麼膚淺，當然了，還有一點點唱歌上的才華。」

  「其實啊，我那張帥臉是假的。」第五陽也跟著笑道。

  「啊？你真的整容了？」韓念嚴肅地問。

  「我的確整容過，但是失敗了，後來我女朋友給我換了張臉。」

  第五陽便把當初捏臉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韓念聽完後感慨道：「我去，還有這樣的事。」

  第五陽也很唏噓，一晃就是一年前的往事了。他說：「不管怎麼樣，你為我背了很多的罵名，我得向你說聲對不起。」

  韓念盯著他，突然露出少女的笑容說：「其實應該我對你說對不起。當初我想毀了你的事業，然後讓你專心陪我。沒有想到我把你的事業毀掉之後，我爸的生意也毀掉了。我就沒錢捧你啦。」

  「你爸破產怎麼回事？」第五陽問道。

  「我爸之前投資了很多品牌，其中有不少就是你代言的。」韓念介紹道。

  「這麼巧？不會是我害你爸破產的吧……」第五陽很心虛。

  「那倒不是。他對這些品牌本來沒有投資的意願，是我強拉硬拽，讓他去投資的。我爸挺寵我，也在這些品牌上賺了不少錢，後來加大了投資。不過呢，因為你，錯了，因為我，這些品牌受了不少的打擊，有的公司甚至退市了，破產了。我爸也受了影響，一下子現金流斷裂了，競爭對手就瘋狂地攻擊。我爸扛不住，也破產啦。」她說得倒是輕鬆，毫無傷心之意。

  第五陽沉聲說：「還是跟我有關。對不起。」

  韓念笑道：「沒什麼對不起的。我爸只是公司破產，他個人沒有破產。他還有兩套房子，一套別墅，三輛車呢。你也不必為我擔心。不過看到你這麼關心我，我反而很高興。現在你女朋友離開你了吧！我就說吧，她這種人靠不住的。我現在十六歲，你再等我兩年。等我十八歲，我就跟你談戀愛好不好？」

  第五陽居然感覺到些許甜蜜，笑道：「如果你能考上江城大學的話，那我就考慮考慮。」

  韓念說：「一言為定。」

  然後她伸出手指，想跟他拉鉤。

  第五陽猶豫了一下。

  他打聽過，韓念的成績非常的差，在學校里要麼倒數第一，要麼倒數第二。

  要不是老爸有錢，她早就被學校勸退了。

  這種人怎麼可能考上江東省最好的大學呢？

  但是學習這種事情很難說的。

  世界上存在天才。有的天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可能一旦開了竅，打通任督二脈，一天的學習頂得上人家一個月。韓念這麼聰明，說不定就是天才。

  不過為了激勵韓念學習，他打算答應下來。

  就算韓念花兩年時間考上了江城大學，這兩年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人。

  到時候她可能也不太喜歡他了。

  於是他跟她拉了一個勾。

  「加油吧，大叔！」

  「嗯，大家一起加油！」

  他打算再去找邱樂言，可還是鼓不起勇氣。

  不過腦海中浮現出另外一個姑娘的身影：他的經紀人潘琪。

  自從他與公司解約之後，潘琦也被開除了，也是被他牽連吧。

  而且兩人還曖昧過一段時間。

  現在潘琪在一個珠寶店裡面當銷售。

  於是他又約潘琪出來見面。他奢侈了一把，耗費血汗錢在鏡花緣餐廳訂了個包間。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早已經物是人非。

  潘琪認出了他。

  她看他的眼神中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精光，只有職業性的微笑。

  第五陽敏銳地察覺到潘琪已經不喜歡自己了。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也能夠理解且接受。

  潘琪喜歡的是那個光芒萬丈的他，而非現在落魄平凡的他。

  他跟潘琪聊了幾句，意識到潘琪當初看起來果敢幹練，其實也是一個缺乏勇氣的人。

  潘琪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公司的安排。

  她只不過是一個強有力的執行者，而非計劃的制定者。

  她不需要勇氣，只需要埋頭干。

  他自己何嘗不是呢？

  兩個人只不過都是被人奴役的工具。

  現在他們都失去了工具的作用。

  但是潘琪混得比他好多了。

  她憑藉美貌與過人的人情洞達，在珠寶銷售行業混得風生水起。

  本來第五陽還猶豫著要不要跟潘琪再續前緣，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一個看起來精明能幹的男人出現在了潘琪身邊。

  潘琪挽著男人的手，說：「這是我以前的同事，這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朝第五陽握手，說：「幸會幸會，正好到了吃飯的點，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

  第五陽知道這是客套而已。

  他微笑著說：「不用了，晚上有點事。」

  然後兩個人平淡地分開。

  第五陽走出餐廳，看著街上那些為了怕遲到而風馳電掣的快遞員，想到了自己平常也是這個樣子。

  他突然覺得當快遞員並不是長久之計。

  雖然他恢復了自己原本的模樣，但是好幾次變臉都消耗了他大量的元氣。

  恐怕到了三十五歲他就干不下去了。

  他得想另謀一條出路。醫生幹不了了。他中斷了三年學業，已經跟不上了。

  於是他退而求其次，撿起課本，考執業藥師。

  花了一年的時間，拿到證之後，找韓念借錢開了一家藥店。

  他沒有去加盟那些連鎖藥店，而是開創自己的品牌。

  又過了一段時間，店裡面來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客人。

  居然是邱樂言。

  她是來求複合的。

  邱樂言坐在他的店裡面，溫柔看著他，說：「沒想到這樣跟你相遇。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第五陽給她倒茶，說：「還行吧，反正沒有人再來捏我的臉了。」

  邱樂言微笑著說：「那我還能再捏你的臉嗎？」

  這話有很多的含義。

  第五陽沉默了一段時間。

  他緩緩說道：「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想著你，想和你濤聲依舊。但是我覺得用以往的相處方式，無法持久。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樣任你揉捏，那樣會失去自我。」

  「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對。」

  「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如果你還是要揉捏我，逼著我做這做那的話，還不如好聚好散，留個回憶。」

  邱樂言站起來，走到第五陽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說：「對不起，以前都是我太過分了。我太想著出人頭地，就好像古代那些盼著自己丈夫考狀元的妻子一樣。但是現在我不想了，只想平平淡淡地在一起。這兩年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會那麼過分，控制欲那麼強，就好像自己有神經病一樣。我不敢打包票，說我立刻改掉。但是我想去改正。或許控制欲強真的是一種心理疾病吧。」

  「那咱們去精神病院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