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醫生嘆道：「腎衰竭這種病，說句話不好聽的，唯一根治的方法就是換腎。但是腎源不好找，要知道，在咱們社會，只能靠將死之人的捐獻。一個來源是死刑犯，特別是那種沒有家屬的死刑犯。反正他們活著沒人管死了也沒人管。」

  「正好死了回報社會。」李學舜冷笑道。

  死裡逃生的他，多了一絲憤世嫉俗的味道。

  

  醫生笑了笑，說：「是這個道理。可是現在很多人都向西方靠攏，講什麼人道主義，恐怕以後的死刑犯不能用了。一個來源是無藥可救的病人的捐獻，或者出了意外沒法治的人，比如車禍的受害者，當場就死了。但是很多人不同意，包括捐獻者本人和他的家屬，因為咱們都講究個保留全屍。要是捐出了個器官，就相當於橫死了。所以腎源很難找。其實啊，西方之所以不讓用死刑犯，是因為西方捐獻遺體的人多一些。咱們呢，學一樣不學一樣。不好搞。你要是真的有腎源，那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真的有，這個問題可不能開玩笑。但是目前只有一顆。」李學舜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免得到時候令人失望。

  而且他說的也是事實。

  「不會是你自己的吧？」醫生問道。

  「當然不會。其實透個底，之前我也得了腎衰竭。但是後來好了。現在才知道健康多重要，你給我一個億我都捨不得賣。」李學舜笑道。

  「你換腎了？」醫生打量著李學舜。

  李學舜的氣色很好，完全像個病人。

  「可以這麼說。正好手裡還有一個腎。」李學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好的。

  但是毫無疑問，和人參果有關。

  他當初那麼腫脹，又吐了一大堆，拉了一大堆，可能是把壞的腎吐出去了，而吃下去的人參果變成了好的腎、

  「活著的麼？」醫生問。

  「當然是活著的。死了的還怎麼用？」李學舜微笑道。

  「在人身上？」醫生試探著問。

  「不是。這麼跟您說吧，一種特別的方法長出來的。活蹦亂跳的。到時候需要了，您跟我一樣保存的工具，我把它摘下來放進去。」李學舜不願意說太多了。

  人參果樹是他的秘密。

  「你可別從活人肚子裡摘啊？非法行醫還是輕的，重的可以判你一個蓄意殺人。」醫生提醒道。

  「我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哪裡有膽子殺人哦？反正您告訴我怎麼摘就行了。那玩意兒身上還有血管和神經，我怕弄壞了。」李學舜說。

  「這個好說，我給看摘除的演示視頻。」醫生打開電腦。

  李學舜天生記憶力強悍，很快把摘除的過程牢牢記在心裡。

  「什麼時候需要？我就什麼時候去摘。」李學舜問道。

  「如果真的是完好的腎的話，明天就要。很多患者排著隊等腎源。這種手術越早做越好。今天安排患者，談好補貼的細節，明天上午就去摘，中午緊急做手術。」醫生立刻拿出電話本，準備聯繫病人了。

  「能出多少錢？」李學舜最關心這個問題。

  「如果是那些有錢人，應該有個二十萬。如果是窮人，那就沒錢啦。」醫生說。

  李學舜想到了自己。

  當時他又沒錢又沒腎源。有人可憐他嗎？

  除了爹媽，就只有老夥計那條老狗了。

  「二十萬，真能出這麼多錢？」李學舜問道。

  「當然。」醫生篤定道。

  之前李學舜翻修自家的樓房，一共才花了五萬。他那個大哥大一萬二。一個大哥大幾乎是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純收入。而二十萬相當於一家奮鬥二十年。

  「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您先安排。」李學舜說。

  「明天上午八點，還是在辦公室等你。」醫生定下約期。

  「一言為定。我讓我老婆來找你，我在腎源的地方等著，免得被別人偷了。」

  李學舜走出辦公室，沖焦急等待的邱蘭香得意一笑，說：「妥了。」

  「什麼妥了？咋掙錢？」邱蘭香問。

  李學舜便把和醫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關於腎源，他只說在池塘的附近，沒有細說。一則他發現邱蘭香好像看不見人參果，二則他不願意邱蘭香接觸到人參果，人參果樹能長出腎臟，這可是搖錢樹啊！他只開邱蘭香，倒不是防備邱蘭香，而是防備邱蘭香的父母。

  那兩口子嫌貧愛富見錢眼開，要是知道人參果的神奇，肯定來搶。

  李學舜還不知道人參果樹一年能結幾個果子，如果只能結一個，搶了就搶了。如果能結好幾個，而且每年都能結，那就是一個現成的聚寶盆。絕對不能讓那兩個無恥之徒知道了，哪怕他們是邱蘭香的父母，是自己的岳父岳母。

  畢竟自己當初快死了，他們也無動於衷，反而落井下石。

  這是血的教訓！

  要是他們通過別的地方知道了來搶，那他就要跟他們拼命！

  在錢面前，除了父母和老婆，一切人都是仇敵。

  李學舜跟老婆商量著，明天BB機聯繫。如果明天醫院聯繫的病人準備好了錢，就通知他一聲，如果沒有錢，那麼交易作罷。

  「到時候你攔著醫生，不讓他們太靠近池塘，免得發現了我的秘密。他們要是不聽話，那我就毀掉那個腎，大家一拍兩散！」李學舜惡狠狠道。

  「嗯。」邱蘭香有些擔憂。

  ……

  到了第二天，李學舜讓邱蘭香去等著，他自己帶著摘除的工具和盛放腎臟的箱子，早早地回到荒涼的池塘。

  當然了，他帶著老夥計。

  誰要是跟他搶，他自己拼命不說，也要老夥計上陣殺敵。

  他跟老夥計來到小池塘，看見那棵人參果的樹還在，結出來的腎沉甸甸的，似乎在召喚著他。

  「還好，沒被別人發現。」

  這裡像是個垃圾堆，即便有人看到了恐怕也不會過來。

  但是垃圾堆卻是他的家。

  「下半輩子的幸福就靠你了啊。」他摟著老夥計的脖子，坐在樹前等著。

  這個地方還是很荒涼。池塘都是乾的，估計主人放棄了這片池塘。

  上午十點左右，他的BB機收到信息，說已溝通後，現在來取貨。

  等到日上中午的時候，老夥計的耳朵豎了起來。

  他看到一輛白色的救護車開了過來。

  救護車距離他五百米的地方停住。

  邱蘭香下車，對著李學舜這邊指指點點，似乎正在攔著醫生們不讓靠近。

  李學舜見醫生果真原地駐足，大為興奮，於是衝著邱蘭香揮揮手，然後開始摘除工作。

  三個小時後，李學舜從一個穿唐裝的老頭手裡接過一個文件箱。

  醫生介紹說這是病人的父親，是江東省天工開物科技集團的創始人，老董事長，如今已經退休了。但是餘威尤在。

  「這裡事先說好的二十萬。但是呢，為了進一步表達感謝，我又加了五萬。」老頭慈善地笑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合作愉快。」李學舜跟他握手。

  老頭把箱子交給他，又說：「如果你還有腎源的話，咱們可以長期合作。價格是一樣的。每顆腎，二十萬。我不管你的腎是怎麼來的，只管這個腎是不是好的。有沒有興趣？」

  「這個……我得考慮考慮。」李學舜想立刻答應，但是不知道人參果樹究竟還會不會有更多的果子。

  「年輕人，慢慢考慮，這是我的名片。另外，我送你一部大哥大。有事隨時聯繫。」老頭笑得和藹。不過他好像把李學舜的猶豫理解為了待價而沽。

  這個年輕人有野心。

  老頭遞過來一個嶄新的大哥大。

  李學舜之前也有個大哥大，但是為了湊錢透析，早就低價賣了。

  「已經沖了一千塊的花費，花光了再跟我說一下。」老頭補充道。

  李學舜的心猛然跳動起來。

  老頭對他很有信心。

  所以他也變得自信了。

  他的人生即將徹底改變，到達一個以前無法想像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