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找一個真心人

  王知一怒喝：「無恥！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陶英無辜道：「奇怪，我說謊話的時候你們都相信，我說真話了，你們反而不相信了？」

  王知一看到陶英身上的黴菌逐漸往紀萊芝身上靠攏，牆壁上地板上的黴菌也在朝紀萊芝身上爬去。陶英似乎真的擺脫了黴菌。

  陶英用手指在牆上颳了一層霉斑，用力甩在地上，說：「我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明白。以前我很喜歡蔡音音，蔡音音對我也很照顧，所以她能把霉斑傳染給我。其實，在認識之前，她結過婚，但是後來離婚了。不知道是在離婚前還是離婚後，她被她前夫感染了黴菌。她前夫還有點良心，告訴她轉移的辦法。她很傷心，但是也想找別的宿主，就去相親，接觸過很多男人。不過……」

  他嘆了一聲，說：「真心人不是那麼好找的，她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宿主。後來遇見了我。可能是天意如此。我們倆一見鍾情。她對我十分的用心，照顧得無微不至，我很喜歡她，也被她感動，就想跟她在一起一輩子。沒想到她卻把黴菌傳染到了我的身上。」

  王知一問：「照這般說法，難道你也是受害者？」

  陶英道：「不錯。其實蔡音音也是受害者。她傳染給了我，卻沒告訴我擺脫黴菌的辦法。後來是我自己慢慢摸索出黴菌傳染的規律。我老婆死了之後，我主動去接觸過很多女生，也帶過很多女生回家。霉斑也爬到她們身上過，但是沒多久之前霉斑就死了，因為她們並不是真心喜歡我，只是喜歡我的錢而已。黴菌的生命來自於真心。我對她們始終提不起真心，本來我以為這一輩子都要處在霉斑的操控之下，但是還好碰見了紀萊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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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知一吐槽道：「紀萊芝上輩子挖你家祖墳了嗎？」

  陶英深情款款道：「很不幸，又很幸運。紀萊芝。我很喜歡你，你很喜歡我，所以我自私地把這份傷害轉移到你身上。真對不起。」

  紀萊芝不可置信，說：「傷害我的前提是喜歡我？」

  陶英道：「雖然很殘忍，但是，這就是事實。」

  王知一感覺到一層層的黴菌從自己的鞋底下的縫隙間穿過，問：「那這些霉斑究竟是什麼東西？」

  陶英說：「我也不知道。」

  王知一問：「我是不是也被感染了？我身上也有過很多霉斑。」

  陶英道：「不用擔心，我又不喜歡那你，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不會傳染給你。你身上的黴菌沒有生命力，沒有意識，就是普通的黴菌，走出去，太陽曬一曬，就會自動消失了。之前我也找過部分女孩子，她們跟你一樣，身上也沾了一些黴菌，但是後來都沒有事。」

  牆壁上的黴菌越來越少了，逐漸露出原本的顏色。

  王知一摸了摸手腕上被曬得脫皮的皮膚，問：「如果霉斑沒有傳到下一個宿主，會怎麼樣？」

  陶英說：「霉斑就像是一大群寄生蟲，如果一直寄生在人的身上，會不停地吸收宿主的營養，會把他活活吸死。如果不找下一個宿主，宿主會有兩個可能，一是老得快，死得也快。」

  「第二個可能呢？」

  「保持年輕！黴菌跟寄生蟲有一個特別不同的地方。如果第二任宿主順從第一任宿主的精神意志，那麼就不會衰老，反而能夠保持青春靚麗。但是只要生起不順從的心思，就會老得更快。」

  「莫非你……」

  王知一打量著陶英。

  陶英人到中年一枝花，外形氣質都很迷人。

  「你猜得沒錯。蔡音音去世之前，我就被她控制著，不敢不順。無論說什麼我都低頭答應，絕對是百依百順，也從來沒有想過去找下一個宿主，因為我老婆一直控制著我。蔡音音死了，我也不敢表現出反抗的意思，所以我的狀態非常好。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識時務者為俊傑。可惜，說這話的一般都是反派。」陶英嘆道。

  王知一退後兩步，靠在門把手上，問出深藏已久但是極為危險的問題：「那蔡英英是不是你殺的？你把她殺了之後，又把她的屍體藏在了牆裡面，所以我在牆裡面看到她的人頭！」

  不管黴菌是什麼怪物，也不管陶英是什麼怪物，只要他殺人了，就得償命。陶英真的殺人了，肯定想掩蓋自己殺人的秘密，進而殺人滅口……

  但是王知一不搞清楚真相便心有不甘。他保持和陶英的距離，陶英殺人的話，他可以及時跑到門外面。

  陶英否認這點，說：「我對他百依百順，她讓我拉屎我都不敢放屁，怎麼敢殺她？」

  王知一說：「是嗎？那你老婆是怎麼消失的？」

  陶英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原因。按照我的猜測，也和黴菌有關。我跟她之所以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真心相愛。雖然她一直控制著我，我也對她產生了一些怨恨，但是其實心裡還是喜歡她的，一直離不開她。」

  「放屁！你剛剛還把她的遺照扔在地上用腳踩。還真是情比金堅呢！」王知一嘲諷道。

  「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愛就變成恨。變化的契機就是那天去商場買衣服。在此之前，她就不分場合地踐踏我的尊嚴，只想把我牢牢地控制在手裡。逛街那天，她又因為一點小事情對我大吼大罵，完全不顧及我的心思。這時候我突然明白，她對我的掌控欲已經超過了喜歡，我成了寵物，成了物品，而不是人！當時我越想越傷心，還偷偷地哭了。眼淚留下來的那一刻，我的心死了，我不再喜歡她了。然後她就突然消失了。」陶英解釋道。

  「可是你不喜歡她跟她的消失有什麼關係？」王知一問。

  「她的肉體是由黴菌組成的。黴菌由真心維繫。當這份真心消失之後，黴菌就不再維持她的肉體，散成一灘。但是可能她的意志力太強了，還是想控制著我，雖然她失去了身體，但是她分散成了無數的黴菌，變成了衣服，變成了鍋碗瓢盆，變成了床，甚至變成了整座房子。」陶英環顧他的房子。

  王知一感覺自己站在蔡音音的嘴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問：「那你可以一直順從著她啊，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了？」

  陶英說：「可是這就徹底失去了自由啊！失去身體的自由，也失去了精神的自由。這樣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比行屍走肉還不如！我嚮往自由，所以我必須擺脫她，所以要找一個人，把霉斑從我身上除去。」

  王知一不知道陶英的話有幾分能相信。

  「我看你不是想要找宿主，而是要找年輕漂亮的宿主！就是衝著紀萊芝漂亮，年紀也小，容易被你們這種有錢的大叔欺騙！」王知一道。

  陶英搖搖頭，說：「或許真的是霉斑想找年輕的，影響了我的審美和思維，甚至直接控制著我的審美和思維。我雖然看起來年輕，但是很多身體機能已經老了，所以黴菌不喜歡我了，嚮往年輕有活力的身體。這是黴菌的本能。」

  紀萊芝痛苦地問道：「你把黴菌都傳到我身上了，我怎麼辦？我是不是也要被黴菌所控制？被蔡音音控制？」

  「那倒不至於。黴菌是控制的載體。蔡音音只能控制我。我身上有她的黴菌，她就能控制我。黴菌離開我之後，她的意志也消失了，不能控制任何人。其實我真心想跟你在一起，不然也不能傳染給你。可是，我想獲得自由，就只能傷害你。對不起！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長得這麼漂亮，隨便找一個真心相愛的人，然後把霉斑傳到他身上就行了。」陶英輕描淡寫。

  「說得輕鬆。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人，不就是地球上最困難的事情麼？」紀萊芝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