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男人襯衣上的霉斑

  蔡音音的呼喚讓王知一毛骨悚然，似乎感覺到蔡音音就在他身邊，但是他看不到。

  而其他同事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

  尤其是紀萊芝，時不時地偷瞄陶經理。

  王知一深呼吸了幾口氣，猜測蔡音音的聲音是從哪裡來。

  可能是陶經理身上的手機裡面傳出來的。

  但是王知一看到陶經理的手機明明在桌子上，但是他的喉嚨那裡還是傳來女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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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可能是陶經理模仿女人說話的聲音……不過可能性比較小。

  王知一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畢竟電話蟲塞在耳朵里待了很長時間，說不定對他的聽覺產生了破壞。

  他摸了摸耳朵，擔心又有蟲子鑽出來。

  到了晚上十點多，大家都下班了。王知一、紀萊芝和陶經理一起搭乘電梯下樓。

  他再次看到陶經理白色的襯衫上有多處白色的霉斑。

  這些霉斑很噁心。

  霉斑究竟從而何來？

  陶經理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悄悄地側過身子，擋住他的視線。

  紀萊芝很熱情，問：「要不要去宵夜啊？附近有一家燒烤店，本地人開的，開了三十年，很地道。我請客哦。」

  她二十出頭的樣子，正是青春活力的時候。

  膠原蛋白滿滿的笑容充滿了陽光。

  王知一感覺昏暗的電梯都變亮了一些。

  他問：「有我的份嗎？」

  紀萊芝笑道：「見者有份。」

  陶經理卻低聲婉拒了：「你們去吃吧。我得去看望一下我的岳父，他的腿腳有點不舒服，我去給他們揉揉。不然晚上睡不著。」

  王知一嘆道：「我滴乖乖，我對我親老爸都沒這麼好。」

  紀萊芝哼了一聲，說：「不孝子！」

  王知一問：「陶經理不來，那咱們還去吃嗎？」

  紀萊芝說：「吃閉門羹吧！」

  王知一暗忖，莫非妾有情郎無意？

  次日傍晚，王知一下班了，準備去找紀閱微，在路上看到了一個長得特別像蔡音音的女人。

  王知一頓時心頭狂跳。

  失蹤的蔡音音回來了？

  還是她根本就沒失蹤？

  他滿心好奇，忍不住跟了上去。

  女人好像知道被跟蹤了，越走越快。

  他幾乎要跟不上了，在後面大聲喊蔡音音的名字。

  女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跑了起來。

  他撒腿狂奔。

  路上人引得無數行人矚目。

  他看到蔡音音跑進一處小區，徑直爬樓梯，走進一間房。

  看她如此輕車熟路，肯定來了無數遍。

  他連忙跟過去，但是門已經被關上了。

  走廊很安靜。

  他啪啪敲打房門。

  走廊里傳來陣陣回聲。

  門開了。

  裡面居然走出來了陶經理。

  王知一大驚失色，問：「陶經理！你怎麼在這兒？」

  陶經理一臉茫然，說：「這是我家呀。」

  此時，他借著屋子裡的光又看到陶經理衣領上的霉斑，還看到脖子的皮膚上也沾著霉斑，肯定是衣服上的霉斑蹭到脖子上去了。看起來格外噁心！

  而屋子裡透出一股重重的霉氣，熏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王知一朝屋子裡看了看，說：「剛才我好像看到了你老婆了，她走進了這間屋子。」

  陶經理面色一沉，說：「小王，這樣的玩笑可不能亂開。」

  王知一辯解道：「真的，沒騙你！不然的話我怎麼會跑到這兒來？」

  陶經理眯了眯眼睛，說：「恐怕你看花眼了，聽說你一直在打聽我老婆，還找了很多我老婆的視頻。」

  王知一擔心陶經理產生了誤會，連忙說：「她是我以前的老師，最近聽到有人提到她，就覺得世界太小了，於是翻出以前的視頻多看了兩眼。」

  說完他有些忐忑。

  陶經理莫非察覺到他在調查他？

  萬一陶經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真被王知一發現了……

  王知一打了個寒顫。

  陶經理說：「原來你是她的學生。三年過去了，她始終沒有出現，可能已經去世了，唉。」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王知一突然很害怕。

  如果蔡音音已經去世了，而他卻又看到了蔡音音。

  那麼，他看到的女人是蔡音音的鬼魂？

  他打了個哆嗦。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會兒吧。」陶經理邀請道。

  王知一咬咬牙進去了。

  一進屋，他就赫然看見牆的正中央掛著一張遺照。

  現在商品樓里，很少有人在家裡掛遺照。

  看到這張遺詔，王知一嚇了一跳。

  黑白遺照上面明顯是蔡音音。

  這張黑白笑得非常的燦爛。

  王知一不由得有些害怕，感覺蔡音音的眼神怪怪的。

  陶經理來到這張遺像前面，和照片碎碎念說著什麼。

  王知一聽了一下，感覺都是一些工作上的瑣事，就好像正常的夫妻嘮家常一樣。

  陶經理走進廚房，說：「家裡難得有客人。還好我買了菜。」

  王知一也不客氣，坐在沙發上，四處張望，看見牆上貼了很多牆紙。

  牆紙上三三兩兩有多處霉斑。

  這些霉斑就跟陶經理衣服上的霉斑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片刻後，他的岳父岳母居然來了。

  王知一意識到這是他們家庭聚會，可能有事情商量。

  他作為一個外人不方便站在這裡。

  於是他站起來說：「陶經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陶經理說：「不是特別忙的話就留下來吃飯吧。今天是我老婆的生日，每年過生日的時候，我都會把我岳父岳母喊過來。人多熱鬧一些。」

  「那我來幫忙做菜。」王知一說。

  老兩口沖他微笑。

  燈光昏暗，王知一坐立不安。

  他打量著蔡音音老爸和老媽。

  他們和陶經理的關係相處的確非常融洽，甚至來說有些依賴他。

  他們來到牆上的遺照，忍不住流淚，眼淚滴到地板上。

  王知一發現眼淚滴過的地方都有霉斑。

  整間屋子都十分的潮濕。

  王知一產生一個荒誕的想法，這些潮濕可能都是沒有揮發的眼淚，眼淚流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開始發霉。

  他的岳父岳母流了不少的眼淚。

  他們肯定也認定蔡音音已經死了。

  陶經理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

  他打算過去幫忙，但是被拒絕了。

  他注意到電飯鍋的外面也沾著一層的霉斑，這間屋子實在是太潮濕了。

  陶經理讓他陪著岳父岳母聊會兒天。

  王知一正好了解一下蔡音音的情況。

  兩位老人對陶經理讚不絕口。

  王知一在一旁附和著。

  聽完蔡爸爸的陳述，王知一慢慢覺得陶經理充滿了人格魅力。

  紀萊芝喜歡他也很正常，雖然陶經理年齡比她大了十幾歲，但不是什麼大問題。

  吃完飯後，他們一起給蔡音音上香，然後又哭了起來。

  王知一很尷尬。

  他們開始只是小聲地哭，後來哭得越來越大聲。

  陶經理也哭了起來。

  他張大著嘴巴，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王知一心想，哭得還真是傷心，自己都被感動得要跟著哭了。

  突然，他在陶經理的喉嚨居然看到了一張人臉！

  似乎是一張女人的臉！

  女人的臉看到了他，迅速縮了回去。

  他嚇得連連後退，猛地撞到飯桌。

  桌子上的碗筷摔落一地。

  他坐在灑滿飯菜的地板上，渾身發抖。

  那人臉是怎麼回事？

  他努力告訴自己肯定是幻覺，人的嘴巴里怎麼可能出現人臉！

  陶經理走過來，把他扶起來，說：「你沒事吧？」

  他突然看到陶經理的袖子上也遍布霉斑。

  老兩口緩緩轉過頭，緩緩盯著他。

  他退後兩步，說：「沒事，可能太累了，又產生幻覺了，可能要去醫院看一看。」

  掛在牆上的蔡音音也在靜靜看著他。

  陶經理問：「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沒什麼。」

  王知一感覺兩腿在發抖了，哆哆嗦嗦地說：「對不起，把桌子都撞翻了。」

  陶經理說：「沒關係，反正已經吃完了。」

  王知一剛想要告辭，卻聽到蔡音音的老爸突然對陶經理說：「正好今天你的同事也在，有些話就當面說吧。」

  陶經理面露難色，問：「什麼事情？」

  蔡音音的爸爸說：「我知道，我家音音肯定已經不在了。你一直這麼單著，也是耽誤你。聽說你們公司有個姑娘紀萊，我們觀察過，人不錯，對你也挺照顧的。我也知道你對她有點意思，但是覺得再談女朋友就對不起我家音音。其實沒有必要。你要是喜歡她的話，就跟她在一起吧，我們老兩口會絕對支持你的。」

  陶經理張口就要回絕。

  蔡爸爸迅速攔住了他：「現在不要把話說太滿，多花點時間考慮考慮吧。你要是過得開心，我們也會跟著開心。」

  王知一努力地想要分辨蔡爸爸這番話有幾分真心。

  一段時間後，兩個人真的談對象了。

  而後，王知一驚訝地發現紀萊芝身上也開始出現了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