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同學

  在鏡花緣餐廳里，林晚請溫迪吃了頓飯。

  時隔三年，兩個老同學再度見面。不過林晚第一眼沒認出溫迪，因為溫迪的容貌和以前有所不同，這不是簡單的化妝能做到的。

  林晚笑道：「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溫迪慘然道：「別笑話我了。」

  林晚問：「這幾年你幹啥去了？」

  溫迪嘆道：「說來話長啊。」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交談，林晚打探到了許多信息。

  溫迪當初跟富商前往沿海的大城市，享受了一年多的錦衣玉食。

  溫迪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反而認為自己同時抓住了愛情和麵包，有人疼有人愛，還有錢花！

  可惜好景不長，富商在股市中把錢都賠光了，但還是在溫迪面前扮作有錢人的樣子，說要給她買房子。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操作，房子買到了，富商卻轉手又把房子賣了，但是房貸還是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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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需要還貸的人是溫迪。

  當溫迪接到還款電話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掉進了一個大坑。

  而富商已經不見了。

  他留給她的一切信息都是假的。

  她弄得一身債，每天被人逼債，不敢露面見任何人。

  兩三年的禁忌之戀歸根到底不過是一張帳單。

  溫迪欲哭無淚。為了躲債，她貸款做了個整容手術，改頭換面，灰溜溜回到江城，隱姓埋名生活，不敢跟以前的親朋好友聯繫。怕那些人嘲笑她。

  可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溫迪跟著富豪的時候，大手大腳慣了，現在窮得家徒四壁，卻也不願意委屈自己，想方設法弄錢花。當她聽到林晚放出的風言風語時，不由得心中一動。

  以前她有錢的時候，林晚給她發信息的時候，她以為是窮人來找她借錢了，所以不理睬。

  後來她落魄了，林晚給她發信息時，她又覺得林晚聽到消息來笑話她了，所以也不敢理睬。

  林晚聽完溫迪的哭訴，忍不住問道：「現在怎麼敢來找我了？」

  溫迪訕笑道：「有錢賺嘛，我想上岸。不偷不搶，不犯法，不違背道德，這錢掙得問心無愧。」

  林晚覺得溫迪這話有點問題，但是偏偏無法反駁。

  「額……」她突然想勸溫迪不要為了錢不要臉。

  溫迪輕輕一笑，說：「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林晚連忙否認：「沒有啊。」

  實際上她的確很彆扭。

  當初讀大學的時候，溫迪是多麼清純多麼天真的女孩子。

  現在的溫迪變得如此陌生。

  林晚觀察著溫迪，發現溫迪整容的效果看起來不錯，但是已經有後遺症在慢慢顯現了。

  溫迪注意到林晚的目光，笑道：「口是心非。哼，不跟你廢話了。直接進入主題吧。一個晚上多少錢？」

  林晚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千？那也太少了吧？打發叫花子呢？路邊站街的也不止這個數吧？」溫迪滿臉的嫌棄。

  「當然不是一千。」林晚說。

  「一萬？那也不多啊。我在深圳的時候，隨便一個客人都是三千……這是肥豬啊，不是人啊！你們不能這麼欺負老實人啊。」溫迪不耐煩起來。

  「你……」林晚很不習慣溫迪現在的模樣。

  「別別別，我說話難聽，你別放在心上。一萬也是可以考慮的，好好商量嘛。」溫迪很惶恐，患得患失。

  林晚收起手指：「畫家說了，十萬。」

  溫迪興奮得鼻子通紅，叫道：「啊，十萬？哈哈哈哈，真是大方啊。這麼好的生意怎麼不早點介紹啊！」

  在一瞬間，溫迪由落魄的窮人一躍而成富貴的佳人。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林晚一時間難以理解溫迪的興奮，問道：「這是好生意嗎？」

  溫迪睜大眼睛，反問道：「不好嗎？你一個月辛辛苦苦幹活，多少錢？」

  林晚心裡很不是滋味，說：「八千。」

  溫迪轉而同情地看著林晚，問：「那我一個月輕輕鬆鬆掙十萬，你豈不是……」

  林晚沒想到溫迪居然會同情自己，哭笑不得：「豈不是什麼？」

  溫迪笑道：「沒什麼。十萬，太……少了。」

  林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道：「啊？太少了？你剛才還說一萬也可以考慮？」

  溫迪自信滿滿，說：「人的價值不被欣賞的話，不餓死是最大的目標，一旦價值被挖掘，那就要充分挖掘，不能委屈自己！再說了，又不是你出錢，一切價格都可以商量嘛。願意陪肥豬的美女可不多。」

  林晚心想，這溫迪還是當初的溫迪，沒有多少改變。她問：「你要多少錢？」

  溫迪琢磨了片刻，說：「不多不多。我知道肥豬的畫不直接賣，而是辦畫展，或者直接送人換取資源，所以，我要肥豬一幅畫在一年裡的總收益。」

  林晚知道肥豬的一幅畫的價值幾何，遠遠超過十萬，但是肥豬的藝術創作不是流水線製造，需要靈感和時間，一年也畫不出藝術價值高的畫。溫迪一開口就要一幅畫的總收益，可見她來之前對畫家和肥豬的事情調查過。

  她嘆道：「你這胃口還挺大的。」

  溫迪說：「我以前隨便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有三四萬。」

  林晚說：「以前是以前。這個我做不了主。你自己跟畫家說。雖然肥豬以前一幅畫能掙不少錢，但是，你要知道，不僅僅是挨著肥豬過夜，還有可能陪它……」

  溫迪驚訝道：「你怕我委屈？哈哈哈，感謝你的好意！你知道我之前找的那個富商多少斤嗎？」

  林晚對那個富商有印象，個子倒是不矮，一米八幾，但是一米八幾的胖子可比一米六的胖子要恐怖得多。她說：「我知道，可是，你何必……何必作踐自己？」

  溫迪慢慢變得失落，說：「作踐？唉，當初我談的那個男朋友你還記得吧？」

  林晚說：「記得，談了好久，從高中就開始。畢業那會兒咋吹了啊？我一直沒好意思問。」

  溫迪醞釀了片刻，還是跟林晚交了心：「往事不堪回首啊。實習那會兒，我跟他還在一起，放假時去他那。他總是想跟我睡，我說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打算留著結婚。他老為了這個跟我吵，有一次還差點強姦我。唉，後來，我翻他手機，發現他背著我在外面約炮，去嫖娼，手機上還有兼職女的皮條客的電話，叫什麼經紀人。我氣得差點自殺。有一天晚上，他又想跟我睡。我不肯，花錢找了個小姐，上門服務。他媽的，他也不拒絕。老子就在旁邊看。然後我們就分手了。然後，那個富商對我很好，我就一時糊塗……」

  林晚心想，原來經紀人是這個意思。

  ……

  溫迪來到了畫家的別墅，開門見山談條件。

  畫家坐在輪椅上，溫迪坐在沙發上。

  林晚領著肥豬出來和客人見面。

  肥豬看到溫迪之後興奮，哼哼唧唧地蹭她的褲腿。

  畫家果斷答應了溫迪的要求。

  不過畫家也溫馨提醒：「你要知道，肥豬是會發情的，到時候六親不認，禽獸不如……」

  溫迪莞爾：「我知道。畜生都是這樣。」

  當天晚上，林晚一直聽到肥豬的臥室里傳來肥豬的哼叫聲和女人的慘叫聲。

  她想起讀書時溫迪的青春活力，和排隊追她的男生……

  何必呢？

  第二天早上，溫迪從肥豬的臥室里出來，妝容精緻，衣衫整潔，靦腆地找畫家結帳。

  臥室里傳來肥豬的鼾聲如雷。

  林晚、溫迪、畫家三個人彼此看了看，都在眼中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溫迪優雅地坐沙發上問：「什麼時候結帳？按理說，我是要事先收費的，起碼要收個定金。我是看在老同學和大畫家的份上，才破了例。」

  畫家說：「稍等，等肥豬起來創作。我先給你首款，等畫賣出去了，再給你尾款。」

  溫迪皺眉道：「那要等多久？萬一你們賴帳，我咋辦？」

  畫家淡淡道：「我是什麼人，怎麼會賴帳？」

  溫迪訕笑道：「不好意思，是我魯莽了。」

  肥豬醒來後，果然才思如泉湧，創作了一幅曠世巨作。

  內容是一頭豬和一個女人……畫面極具視覺衝擊。

  溫迪也捂嘴驚訝道：「我還以為肥豬畫畫的視頻是P的，沒想到是真的！這用筆，這色彩，還真不錯。」

  畫家看到這幅畫之後淚流滿面，說：「不得不說，在畫畫這個領域上，這頭豬的天賦超過我一百倍。」

  溫迪也很開心，欣賞著畫作，說：「我也算是參與到了偉大藝術品的創作。」

  畫家在手機上操作了幾秒鐘，溫迪的手機傳來支付寶到帳的聲音。

  溫迪說：「謝謝老闆，不過，我到這來工作的事情涉及商業機密，希望您……」

  畫家說：「那是當然。」

  溫迪說：「合作愉快，期待下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