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和風雅居

  月紅本來守在江總管經常經過的小路旁邊，後來想想太張揚，被人看去了又該說三道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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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躲在了長廊後面，江總管哼著小曲兒過來的時候，月紅一下子竄了出來，江總管被突然跳出來的月紅嚇了一大跳，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天黑路滑，江總管小心！」月紅伸出手將江總管扶住，吐氣如蘭。

  氣息划過江總管的臉，就像貓抓在輕輕地撓一樣，又像羽毛輕撫一樣，讓江總管的心裡痒痒的，氣息中又帶著一種特別的氣味，蠱惑著人心，讓人迷戀，江總管貪婪地深吸幾口，滿足地閉上了眼睛，一時間竟忘記了責罵。

  半晌，江總管才捨得吐出憋在胸口的氣息。

  「江總管，您沒事兒吧！」月紅假裝關切地問道，這次她特意和江總管拉開一段距離才開口說話的。

  她的眼睛偏向別處，江總管的德行噁心得她都想吐了，不由得在心裡冷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沒事兒，多虧了姑娘的相助，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江總管站直了身子，自以為幽默地說道，殊不知別人都要吐出來了。

  「江總管真是盛年，年富體壯，何必如此自謙？」月紅微微垂著頭說道，雪白的脖頸看著格外的耀眼，江總管看得喉結上下滾動。

  「江總管，您怎麼了？看著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奴婢扶著您去休息一下？」月紅抬起頭，滿臉關切地問道。

  江總管這才移開目光，不自然地說道：

  「沒事兒，我剛才想起一件往事，才走了神。」

  心裡卻忍不住驚嘆：

  「像，真他媽太像了！」

  「什麼事能讓江總管在這麼美好的夜晚想起？」月紅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

  「唉，往事不提也罷！」江總管雖然這樣說著，可臉上意猶未盡的表情泄露了一切，月紅恨得牙痒痒，差點就忍不住要手刃眼前這個畜生，可她最終忍住了，她不能讓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就這麼體面地死去，她要讓他死得面目全非。

  「既然江總管不想說就罷了，哪個人心裡沒點兒事呢？就讓那些『美好』的事留在心底，沒事兒的時候翻出來獨自品味，也別有韻味不是？」月紅順著江總管的心思說道。

  「果然是個可人的姑娘！」江總管對月紅的表現非常滿意。

  「江總管的大名如雷貫耳，可惜奴婢福薄一直沒緣見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月紅恭維道，只是沒說一句話，她都忍不住想吐。也真是難為她了，在一個人面獸心的禽獸面前，還要想理由找詞語來恭維，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不知姑娘是哪個院裡的？我看著有些眼生！」江總管盯著月紅的臉，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只好說出這樣的話來試探。

  「奴婢是和風雅居新來的丫鬟，江總管貴人事忙，怎麼會見過奴婢。」月紅的話給江總管吃了顆定心丸，既然是新來的丫鬟，陌生感是自然的，至於那熟悉感嘛，大概率是天下的美人都相似的緣故，江總管這樣想著，說出來的話也不藏著掖著了：

  「這麼晚了，你不回去伺候主子，在這裡幹什麼？是不是跑出來偷懶？」江總管知道剛來府里的小丫鬟會想念自己的親人，便趁著主人們不注意，會一個人來到沒人的地方待會兒。

  月紅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一定是受了主子的責罰，才躲在這兒傷心了？」江總管為自己的聰明沾沾自喜。

  「江總管，您怎麼這麼不盼著我好呢？」月紅嬌嗔道。

  「那你一個人在這兒幹嘛呢？」江總管問道。

  「如果我說我是在等您，您相信嗎？」月紅歪著頭，小女孩的天真無邪展露無疑。

  江總管怔住了，這小丫頭也太直接了，可真讓人招架不住。

  「江總管想什麼呢？」月紅故意問道。

  「你等我幹什麼？」江總管愣愣地問道。

  「江總管，我們姨娘身體不適，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府里奴婢覺得只有您是個厲害人，所以奴婢只好來找您，求您過去看看我們姨娘。」月紅跪在地上，誠懇地說道。

  「你們姨娘？」江總管吃驚地問道，一個姨娘，更何況是和風雅居的姨娘，值得他出面？他真想狠狠甩自己幾個巴掌，剛才自己在想什麼呢？

  「是的江總管，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可姨娘畢竟是奴婢的主子，跟奴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奴婢求江總管可憐可憐奴婢和我們姨娘，就去看一眼姨娘，以後江總管讓奴婢幹什麼奴婢一定萬死不辭！」月紅說完，頭埋得更低。

  江總管看著那半截白得發光的脖頸，有種口乾得張不開的感覺，半晌，他說道：

  「那我隨你去看看吧！」

  月紅起身，在前面帶路，江總管跟在後面，看著少女玲瓏的身段，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江總管，和風雅居到了。」月紅站在院子門口，用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麼快啊！」江總管抬步進門，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是一個被人遺忘的院子，府里有點身份的下人都不會進來，自己也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院子，沒想到它竟然就在自己的院子不遠處。

  來到院子裡，下人們早已歇息，只有一間偏房裡有亮光。

  這樣的院子，連主人都不受待見，下人的地位可想而知，下人們看不到前途，便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聽主人的吩咐倒是其次，有的甚至會給主人氣受。

  「江總管，那間亮著燈的房間便是我們姨娘的，請隨奴婢去看看。」月紅說著，斜著身子做著請的手勢，走到了江總管的側前方引路。

  來到房間門口，月紅來到門口，輕輕叩著房門，裡面傳出帶著幾分媚態的聲音：

  「誰呀？」

  「姨娘，是我，月紅，我帶著江總管來看您了！」月紅儘量將聲音壓得低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