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什麼意思

  江雨蝶的院子裡落下了一隻千紙鶴，下人們好奇地拿在手裡觀摩著，都在驚嘆到底是誰的手這麼巧，能讓一張紙變成這麼一個活靈活現的小東西。

  「吵死了，養你們是讓你們幹活的，不是讓你們聊天的，小心我將你們統統趕出！」江雨蝶正心煩意亂，聽到丫鬟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便呵斥道。

  「什麼事讓你這麼煩躁？」江雨蝶的母親劉紅花聽到聲音，過來問道。

  「說了你也不懂，幾個下人都調教不好，整天蒙在屋子裡不知道幹什麼呢！」江雨蝶對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好臉色，兇巴巴地呵斥道。

  被江雨蝶這麼一斥責，劉紅花更加無所適從，不停地用手絞著帕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鄉巴佬！」江雨蝶不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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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姨娘總歸是您的母親，您這樣說她不好吧！」伺候劉紅花的一個小丫鬟看不慣江雨蝶對自己母親的態度，忍不住說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下賤坯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來人，張嘴！」江雨蝶對劉紅花身邊的人更是不放在眼裡，動輒打罵，不知已經打走了多少個人了，這是新來的一個小丫鬟，沒有領略過江雨蝶的毒辣，有著初入社會的善良和正義。

  盆栽看了眼另一個年長的婦人，婦人心領神會，上前挽起袖子，朝著自己的手掌心裡吐了幾口唾沫，然後掄起粗壯的胳膊，照著小丫鬟的臉狠狠地扇了過去。

  小丫鬟一時不慎，被打得倒在了地上，頭磕在了桌子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一屋子的人都冷漠地看著，連腰都沒有彎，小丫鬟自己捂著額頭，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還沒站穩，又是一巴掌，小丫鬟又向另一個方向倒了下去。

  小丫鬟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不起來，是想裝死嗎？」江雨蝶走過去踢了踢小丫鬟說道。

  小丫鬟急忙爬了起來，捂著臉站在一邊不敢說話，額頭的血嘀嗒嘀嗒滴在地上。

  「好了，現在打也打了，氣也該消了。」劉紅花走過去，小心翼翼地說道，伸出手想撫摸江雨蝶的背，被江雨蝶躲閃了過去，並一臉嫌棄地說道：

  「少拿你的髒手碰我！」

  這次再也沒有人敢為劉紅花發聲了，她又不停地用手拉扯著手裡的帕子。

  「以後沒事就呆在自己的房子裡，少出來丟人現眼了！」劉紅花的樣子讓江雨蝶更加討厭，她一臉嫌惡地說道。

  「雨蝶，你最近總是出去，究竟在幹什麼？你可要小心，女孩子容易被壞人盯上，你還要議親，可別被人抓住把柄！」劉紅花吞吞吐吐的樣子，惹得江雨蝶火冒三丈：

  「看看你的樣子，整天呆在家裡不出去，倒是沒什麼把柄給人抓住，也沒見你有什麼出息！等在家裡議親，跟你一樣給人做妾，一輩子低人一等看人臉色，還不如死了算了！」

  「雨蝶，你怎麼這麼說話呢？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不管怎麼樣，活著總是有希望的！就算不為自己活，也要想想你的親人，就像我，自己雖然活得卑微，可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有母親是不是，就有人真心疼你，真心希望你好！」劉紅花唯唯諾諾地說道。

  「得了得了，給你臉了是不是！你看看你自己活得有意思嗎？你的疼愛有什麼作用，是能給我底氣還是榮耀？你看江玉芬，她雖然也是姨娘生的，但她為什麼那麼趾高氣揚，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後來還嫁了好人家，你知道為什麼嗎？是因為人家幸運啊，人家的姨娘自覺活著只會給孩子蒙羞，所以早早地死去，給孩子博了個亮堂前程，沒有姨娘擋路，江玉芬被記在了大夫人的名下，成了嫡女，所以人家有驕傲的資本！」江雨蝶喝了一口丫鬟端上來的熱茶，繼續說道：

  「還有王家的王燕紅，人家母親也是姨娘，可人家的姨娘得寵，給父親吹枕邊風，父親便願意為人家博前程，所以人家也能嫁個好人家！」

  「雨蝶，你這不是想讓母親去世嗎？」劉紅花雖然愚笨，卻也聽出了個大概。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不想見到你，你快出去吧！」江雨蝶不耐煩地說道。

  劉紅花還想說什麼，被江雨蝶狠狠瞪了一眼，便閉了嘴，訕訕地走了出去。挨打的小丫鬟膽怯地抬頭看向江雨蝶，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滴血，看著很是滲人。

  「還不快去，杵在這兒看什麼呢？是不是嘴巴還沒有挨夠，想向我再求幾個嘴巴？」江雨蝶罵道。

  「奴婢告退！」小丫鬟行禮告退。

  「賤胚子！」江雨蝶在身後罵道。

  小丫鬟聽到後，眼裡露出了狠厲，邁著小碎步向外走去。

  劉紅花回到自己的房間，憂心忡忡地坐在桌子旁看著外面。

  不久，小丫鬟就端著熱茶走了進來，劉紅花像沒聽到似的，仍舊擰著頭看著外面，小丫鬟順著劉紅花的目光看去，只見前幾天還開得鮮艷的花朵此時耷拉著腦袋，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姨娘，請用茶！」小丫鬟輕聲說道。

  「有勞了，」劉紅花這才回過頭來，看向了小丫鬟，小丫鬟的臉已經洗得乾乾淨淨，額頭上簡單地貼了塊紗布，已經有血跡滲了出來。

  「月紅，對不起，跟著我委屈你了！」劉紅花滿臉內疚地看著小丫鬟說道，伸出手想去撫摸小丫鬟的額頭，被小丫鬟不著痕跡地躲了過去。

  「姨娘，趁熱用茶，涼了對身體不好。」月紅轉移了話題，然後垂著手站在了一邊，心裡想到了一句話「貓哭耗子假慈悲！」

  「月紅，你說雨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劉紅花也沒個說知心話的人，只能向月紅詢問。

  「姨娘，主子們的事，奴婢不好議論，但奴婢知道您是愛二小姐的，不會害二小姐的，甚至會為了二小姐付出自己的生命的！」月紅垂著頭柔聲輕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