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毒

  今天這件事情處處都透露著巧合，怎麼看都不像是意外。

  更何況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的更清。

  王嫣然都已經病到這個份上了，怎麼可能還有力氣哭訴？

  也就只有慕瑾瑜被蒙在鼓裡，還以為王嫣然受盡了委屈呢。

  「好了，既然嫣然姑娘剛剛脫離危險，那我們就把時間留給大哥和嫣然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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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瑤拍了拍慕晚的身子，示意先離開。

  慕瑾瑜現在顯然是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好好的思考一下如何讓他認清現實。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大哥同嫣然姑娘敘舊了。」

  慕晚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王嫣然那挑釁的眼神里，微微扯了扯嘴角。

  在王嫣然的視野里，她已經跟慕瑾瑜有了齟齬，只要她稍加挑撥，說不定就能兄妹反目成仇，所以她一定會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面。

  但慕晚不是傻子。

  她之所以在王嫣然面前刻意展現出對慕瑾瑜的敵意，就是因為她想要放鬆王嫣然的戒備心。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慕瑾瑜肯定是全心全意的信任著王嫣然的，在這種情況下只是一味的讓他們分開顯然是不現實的。

  但要讓他認清真相，那就不一定了。

  如果慕瑾瑜知道王嫣然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來接近他的，那他對王嫣然的愛就會轉化為對她的厭惡。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慕晚勾唇一笑，跟著慕瑤離開。

  兩個人剛剛走到院子裡，慕瑤就停住了腳步。

  「你是不是把剛才的大夫留下來了？我們一起去看一眼吧。」

  他的聲音裡帶著肯定，雖然是疑問句，但是看起來並不像不確定。

  哦對

  他剛剛好像在旁邊看著。

  慕晚迅速的想通了，這一切自然也沒有拒絕，大大方方的點了頭，帶著慕瑤去了大夫所在的位置。

  雖然是限制大夫的人身自由，但是他們將軍府也不可能做出什麼苟待其他人的事情，所以大夫現在正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只是這種滋味畢竟不好受，他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喝著茶，看起來大有幾分要鬧騰的意思。

  就在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時候，慕晚恰到好處的進了門。

  「慕大小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對面是你們將軍府的人來請的，我怎麼到頭來又是我的錯了？難不成你們將軍府要殘害無辜百姓不成！」

  大夫越說越激動，直接站了起來，險些將手裡的一杯茶潑過來。

  玉兒眼疾手快，直接上前控制住了大夫，把他手裡的杯子拿了下來。

  為了避免這個大夫再做出什麼傷害人的事情，玉兒直接反手把人壓在了桌子上。

  「疼疼疼！」

  大夫哀嚎了好幾句，聲音跟殺豬一樣。

  「你可知道傷害將軍府大小姐是什麼罪名？」

  玉兒反問了一下，手上的勁兒又重了幾分。

  「我錯了，我錯了，你們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大夫知道自己打不過玉兒，非常識時務的開始認錯。

  他這個人從來都是欺軟怕硬的，本來還以為這幾個人都是大戶人家的人，被他一恐嚇，說不定就放他走了，但卻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

  「好了，把他鬆開。」

  慕晚慢條斯理的在桌子前坐下，順帶招呼其他人給自己上一壺熱茶。

  「你倒是悠閒。」

  慕瑤也順帶著坐了下來，看著慕晚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樣子，嘖嘖兩聲。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二哥，你就別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總不能讓我們將軍府的地位被一個不知所謂的人拉下來吧。」

  慕晚意有所指，慢條斯理的用手指摩挲著杯邊，慢悠悠的抬起一雙眸子看向大夫。

  大夫剛剛被玉兒打怕了，現在站在一邊兒絲毫不敢有動作。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用說一些額外的事情，如果你答的好，將軍府自然重重有賞，但是你要是答的不好的話……」

  慕晚臉上帶著笑容，但是眼神里卻沒有任何波瀾，看起來有些令人發顫。

  大夫沒想到一個閨閣小姐能有這種眼神，頓時點頭如搗蒜，陪著笑來口。

  「小姐有什麼話但問無妨，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態度真是大轉換啊。

  慕晚挑了挑眉，用手指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桌面。

  「你來說說看，你今天診治的那位嫣然姑娘到底是患的什麼病？」

  「這……」

  大夫的冷汗瞬間落了下來。

  他本來以為江軍府的人不滿意他的治療，所以才會把他扣下來，可現在來看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

  他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將軍府的人，就以為王嫣然像其他高門大戶里的小姐或者侍妾一樣，為了爭寵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才會向他討要那種藥。

  這種事情在大家族裡邊兒是司空見慣的，之前大夫也經歷了好多次，每一次都無事發生，所以他這一次沒有仔細的審核細節，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藥給了出去。

  可現在看起來，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要支支吾吾。」

  慕晚大概是有些不耐煩，再次開了口。

  「嫣然姑娘脈象微弱又頻頻吐血，按照古書記載應該是血疾。」

  大夫斟酌著開口，暫時不想把藥的事情說出來。

  他的那個藥方也是無意間得到的，要不是一個意外，他也不會發現這個藥方竟然還有這種作用，可以使人的脈象如將死之人一樣。

  但既然發現了這個用途，他很快就把心思打到了別的上頭。

  高門大戶充滿腌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子為了爭寵，往往會採用這種方式來博得寵愛。

  這種藥一旦被人知道，消息就會不脛而走。

  他這幾年靠著這種藥已經賺的不少了，本來都想收手不幹了。

  可是架不住王嫣然實在給的太多了。

  所以他這才選擇答應。

  可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

  現在的他只能祈求慕晚對自己的話不產生什麼疑心，不然這件事情被翻出來，他肯定難逃一死。

  「血疾？」

  慕晚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嗤笑一聲。

  「那你說說，患了這個病的人應當是怎樣的反應？」

  「患了這個疾病的人應該身形消瘦，面容蒼白，行走不穩……」

  大夫努力回憶著王嫣然裝出來的表現，儘量把病情描述的符合她本人一點兒。

  但是這支支吾吾的樣子一看就是在撒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你要是不說實話的話，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衙門了。」

  慕晚懶得聽他廢話，直接一句話定了他的生死。

  「衙門那個地方，進去了，你就可別再想出來了，我奉勸你還是考慮清楚，是拿著銀子滾蛋，還是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

  大夫說到底也就是一個靠著藥方牟利的平頭百姓，一聽說到衙門這種地方瞬間就腿軟了，也顧不得什麼遮掩不遮掩的了，連連點頭。

  「我說我說，其實那姑娘根本就沒有什麼病，她所表現的症狀完全是因為在我這裡拿了一味藥，那個藥會讓她的身體表現出各種患重病的樣子，從而騙過尋常大夫，可是我真的就只是一個賣藥的，我什麼錯事都沒做呀。」

  大夫心裡全是求生的欲望，急切地開口，生怕說慢了，讓慕晚不滿意。

  慕瑤聽見這話，頗有默契的跟慕晚對視一眼，看見了互相眼裡的冷意。

  慕晚對於這種事情早就有猜測，但是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的。

  她一開始以為王嫣然在借題發揮，把自己一點小毛病說成大病，從而博得慕瑾瑜的愛憐，可卻沒成想這人壓根兒就沒病，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表演。

  要不是這輩子她對王嫣然早就已經產生了戒心，恐怕真要被她騙過去。

  怪不得上輩子能被她騙成那個樣子。

  這個女人的心思真是陰沉的令人恐懼。

  慕瑤心裡想的跟慕晚也差不多。

  不過他的震驚就沒有那麼多了。

  他去見王嫣然的時候，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不對勁，可是從那屋子裡離開的時候，他越想越覺得不正常。

  雖然王嫣然處處表現出了一副將死之人的神態和表情，可她的那些反應卻並不對勁。

  加上他這麼多年四處遊歷，也見識過很多藥效神奇的藥方，所以心裡大概已經有了一個猜測，現在只是證實了而已。

  「這個問題你答的不錯，那麼接下來是下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好好回答。」

  慕晚坐直了身子，死死地盯著大夫。

  還有什麼事兒啊？

  大夫看著慕晚跟剛才截然不同的神態，就知道她接下來說的事情絕對比上一個事情要嚴重的多。

  他現在真的欲哭無淚。

  早知道他就應該帶著他這些年攢下來的家財遠遠的離開。

  現在趟了這趟渾水，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把自己摘出去？

  「你那兒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孕婦腹痛，但又診斷不出來是何物所致？」

  慕晚聲音清亮，帶著些壓迫感。

  之前鳳無雙的事情還沒有眉目，她思考良久，都沒有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今天被大夫這番話突然提醒了。

  既然能有那種讓脈象混亂的藥，自然也就能夠有那種讓脈象正常的藥。

  風無雙那邊的事情可能也不簡單。

  大夫一聽這話，先是有一瞬間的迷茫，緊接著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急切的開口。

  「這藥我沒有，但是我知道這藥是何人所做。」

  什麼！

  真的有這味藥！

  慕晚直接站了起來，走到大夫面前。

  「那你快說，這個東西到底是誰弄的？」

  「這種東西聽起來不像普通的藥，倒像是毒藥，城郊有個大夫叫沈六，他家的家傳就是毒藥，只不過他太過於臭名昭著，所以受到城裡大夫的排擠，這才不得已搬到了城郊，小姐要是想知道這東西的話，不妨派人去問問他，說不定是從他那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