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又算什麼？

  鳳凰樓的菜品每一道菜都是這裡的招牌菜，價格昂貴不說，也確實都是真的真材實料十分的美味。

  程林煙今日也是一天都沒有來得及吃東西，早就餓的飢腸轆轆，前胸貼後背了，但是此刻，這精緻美味的飯菜吃到嘴裡，卻是食之無味，如同嚼蠟，一點味道也沒有。

  過了好半晌，才見她抬起頭來，朝著慕瑾瑜露出一抹牽強又蒼白的笑來：「慕公子果然很喜歡王姑娘，這個時候，還想著王姑娘。」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慕瑾瑜俊臉有些陰沉：「林煙，我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嫣然不是那樣的女子，她是這個世上最好，最潔白無瑕的女人。當年的事情，也不是她所情願的，她都是被逼無奈，被迫的！」

  提到王嫣然的時候，只要是她說半點王嫣然不好的話，程林煙還是第一次看到慕瑾瑜有這麼過激的表情和情緒。

  和自己說這麼多的話，雖然全都是有關王嫣然的。

  可程林煙並沒有說王嫣然半點不好的話，她只是說這個時候了，慕瑾瑜都和自己出來吃飯了，而且他們兩個什麼關係，慕瑾瑜心裡是清楚明白的。

  就上一次回來，慕瑾瑜還對自己說，他們兩個的婚事可能就要提前了，或許等他下次回來，他就要去她家提親，將她風風光光的娶進門了。

  這都是慕瑾瑜當初和自己說的話。

  明明沒有過去多久，甚至半年的時間都沒有，當初的話還歷歷在目，全是慕瑾瑜和她說的。

  結果現在——

  當著她的面，慕瑾瑜在說別的女人，在說別的女人有多麼多麼的好，多麼多麼的潔白無瑕。

  那她呢？

  她又算什麼？

  程林煙沒有說話，只是往自己的嘴裡塞著肉丸子，一口一口塞著，直到將自己的嘴巴給塞的鼓鼓囊囊的，實在是塞不下去了。

  「慕公子說的沒錯，王姑娘的確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子，最潔白無瑕的女子。」

  她到底是善良的，昨日有關王嫣然的一切，早已經在京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幾乎京城中所有人都在傳王嫣然的身份，說她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

  說她不知道使出了什麼狐媚手段，讓慕家的大公子對她神魂顛倒，魂不守舍的。

  程林煙不是傻子，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已經不在慕瑾瑜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因為清醒和糊塗，對她而言，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她現在已經很清楚很明白，慕瑾瑜來找她，到底是因為什麼來了。

  絕對不是想要娶她，而是……

  果不其然，在慕瑾瑜神色複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之後：「林煙，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對你而言過於殘忍，但是你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可以強求。要的便是兩廂情願，我得對嫣然負責。」

  不忍去看程林煙那張蒼白又倔強的臉龐，慕瑾瑜低下頭去，抿了抿唇，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後面的話來：「昨日我同嫣然已經同房了，我要對她負責。」

  一句同房，對於程林煙來說，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她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這個俊美溫潤的男人。

  哪怕王嫣然那樣的事情與名聲已經成了事實，哪怕明知道她身子不潔，很有可能伺候過很多的男人，但是他都不在意，一點也不嫌棄，甚至在昨夜，在昨夜知道了那些消息後，選擇了不計前嫌，什麼都不計較的和王嫣然同了房。

  還要同她成親？

  程林煙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依照自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慕瑾瑜。

  但是同樣的，王嫣然更加配不上。

  最起碼，她的身子是乾淨的，而王嫣然猶如一塊骯髒的抹布，全身上下都是髒的，像慕瑾瑜這般溫潤如謫仙一般聖潔乾淨的男人，她怎麼能去褻瀆？

  「林煙，我知道你沒有辦法接受，但這些都是事實。昨天晚上，我與嫣然也確實是發生了夫妻之實。嫣然也不像是你們說的那樣骯髒不堪。」

  「她是無辜的，當年的一切都是不是她能夠反抗阻止得了的。她是一個讓人感到心疼可憐的女子。」

  心疼可憐？

  程林煙想笑，可是她笑不出來。

  若說王嫣然是讓他感到心疼可憐的，那麼她呢？

  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活該的嗎？

  她在程府飽受折磨和欺負的時候，只要每次一想到慕瑾瑜，他便是她所有的慰藉，每次一想到他，她的心裡便會好受許多，因為同她而言，慕瑾瑜就是她心中的光。

  她知道，終有一日，慕瑾瑜一定會將她從泥坑裡給拯救出去的。

  可現在……

  程林煙心中好笑，她明明有好多的話，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和慕瑾瑜說。

  誰都不直到她這段時間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哪怕她現在在程府的待遇已經好了很多，與以前相比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但是讓程林煙痛苦的，從來不是程府給她帶來的那些傷害，而是慕瑾瑜。

  從見到慕瑾瑜的第一眼，她便將慕瑾瑜當成了自己的仰仗，自己的靠山。

  可如今，她所仰仗的這個靠山，成為了別人的，與她再也沒有關係了。

  從得知慕瑾瑜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女子的時候，她面上裝作雲淡風輕，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實際上……

  她的心裡到底有多痛苦，多難受，只要她自己清楚。

  但她是站在什麼角度，該站在什麼角度去面對這件事情呢？

  她連一個好的角度都沒有。

  她自知她這樣的身份，將軍府想要毀約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即便將軍府毀約了，也不會有人說將軍府什麼，因為她的身份，她娘的身份，實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程林煙強任何沒有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只見她抬頭，微笑著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深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所以慕公子的意思是，讓我主動向將軍府提出解除婚約這件事嗎？」

  慕瑾瑜在此刻甚至都有些不敢同她對視，只見他視線有著閃躲，不想去看女人那張堅強隱忍的一張蒼白小臉：「林煙，我知道我這麼做對你很不公平，但是對不起，這麼多年來，我真的只是拿你當妹妹看待，同你沒有半點的男女之情。」

  「關於解除婚約這件事，我想了很久。還是你主動開口提出解除婚約這件事比較好，這樣也保全了你的名聲。」

  不至於讓程林煙淪為京城中的笑柄。

  慕瑾瑜自以為是的覺得是為她著想，替她保全了她在京城中的名聲。

  看似是她主動開口向將軍府提出了解除婚約這件事，實際上，京城中的人都是傻子嗎？

  誰不知道慕瑾瑜愛王嫣然愛的要死要活，哪怕王嫣然的名聲都那樣了，但是慕瑾瑜還是要娶她！

  看似是在保全她的名聲，替她著想，實際上，都是一個樣子，飽受羞辱和折磨的人，淪為京城笑柄的人，還是她。

  程林煙閉上眼，此刻，她已經不想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明明在以前，她很希望見到眼前的男人的，甚至在他外出的那段時間，她每一天都在想他，夢裡還會夢到他。

  甚至在夢中，她都夢到了自己嫁給了他。

  他對自己很好，待自己體貼溫柔，一心一意，一輩子只娶了自己一個妻子，也從來沒有納過妾室。

  京城中所有的女人都羨慕。

  羨慕她的命好，竟然嫁給了慕家大公子這麼一個完美的男人。

  「你走吧，關於接觸婚約這件事，我到時候會親自和伯母說的。」

  慕瑾瑜深深的看著她：「林煙，這件事拖不得，對你我還有嫣然三人都不好，所以我希望你儘快……」「說到底，慕公子還是為了王姑娘著想吧？」

  說什麼對他，對她都不好。

  實際上，全是在為王嫣然著想，說什麼拖不得？

  哪裡拖不得？

  她看，拖不得的人應該是王嫣然吧？

  他現在實在是太想要給王嫣然一個名分，讓她名正言順的留在將軍府了。

  將軍府的人之所以那麼牴觸王嫣然，也不過是因為她與慕瑾瑜有婚約在身，名義上，她才是將軍府的名正言順的大少夫人。

  而王嫣然不過就是一個後來者。

  但是若是慕瑾瑜與她解除了婚約就不一樣了，王嫣然那樣的女子，她也只是聽說，並未真正的見過。

  她只是聽說，說王嫣然美到了極點，溫柔到了極點，屬於一個莫說男人了，就連女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生歡喜，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女子。

  見慕瑾瑜如此的迫不及待，程林煙忽然就笑了：「好，既然慕公子這麼為那位王姑娘著想，那我今日便去將軍府見伯母，同伯母說了解除婚約這件事。」

  慕瑾瑜待她心中儘管有著不少的愧疚，但是聽到程林煙這麼明事理的說辭，還是心中出了一口大氣：「林煙，謝謝你如此深明大義。你放心，日後你若是有什麼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提，在我的心中，我始終拿你當親妹妹看待。以前是，如今是，以後也是。」

  程林煙只是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娘只有我一個女兒，並沒有什麼哥哥。我也沒有打算再認一個哥哥出來。」

  說完，程林煙便不再看他一眼，起身準備離開了。

  慕瑾瑜也自知這件事是自己對不起她，但攔住她除了道歉以外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畢竟，程林煙想要的，他也給不了她。

  她向來便是一個十分倔強不願低頭的女子，也不需要自己的道歉。

  ……

  將軍府。

  慕晚一早便來到了柳芸的院子裡。

  彼時的柳芸正在用膳，因為慕瑾瑜的事情氣的她一連幾日都沒有吃上一頓舒心的飯了。

  難得的，天還沒亮的時候是被餓醒的，然而剛當她拿起筷子，在聽說了小廝慌裡慌張的前來稟報，說：「大公子留宿在王姑娘的院子裡一夜未出，一大早意氣風發的從王姑娘的房間裡出來，還吩咐府上的下人，說要好好照顧王姑娘，誰敢對王姑娘不敬，若是被他知道了，直接杖斃！」

  柳芸的筷子才剛夾起來一塊肉，在聽到小廝的稟報的時候，尤其是聽到了慕瑾瑜留宿在王嫣然的房中一夜，一大早才從王嫣然的房間裡出來，還一臉的意氣風發，紅光滿面？

  即便不是傻子，兩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氣的柳芸剛有的那點食慾，瞬間就煙消雲散，她氣的一把就將手中的筷子給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要不是將軍府當家主母夫人的教養擺在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此刻的柳芸能夠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逆子！逆子啊！慕瑾瑜這個混帳東西，簡直是瘋了！瘋了！」

  氣的她都快把自己的嘴給咬出血來了。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昨天可是有關王嫣然的一切事情都清楚明了了，結果這個混帳東西，竟然還留宿在王嫣然的房中一夜不出來！

  他這是想要活活的將她給氣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