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京城自亂陣腳

  沈驚語點點頭，道：「且等著吧，她還會再來的。」

  雲錦滿臉不可置信，「可她不是說絕不再來找大小姐嗎？」

  

  沈驚語嗤笑，「沈柒柒的臉皮哪有這麼厚，你低看她了。」

  雲錦心中唏噓不已。

  「對了，小姐你之前安排的人都已經到姑爺……」

  接收到沈驚語意味不明的目光，雲錦急忙改口，「到鎮北王的軍營了，您放心，前去的人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絕不會讓鎮北王出事。」

  沈驚語看了雲錦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從何處看出我擔心鎮北王了？」

  雲錦搖著自己的腦袋，「沒有沒有，大小姐您沒有擔心鎮北王。」

  其實沈驚語心底也拿不定，自己這麼做會不會讓年洵誤會。

  雲錦暗戳戳瞅了沈驚語一眼，小聲嘀咕道：「大小姐，其實十三王爺是一個很不錯的夫君，你也發現了對吧？」

  沈驚語的青筋「突突突」跳著，她還真想揍雲錦一頓。

  「雲錦，你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我和十三王爺的事情還沒有定呢。」

  沈驚語說完，眸色微深，冷聲道：「如今邊城戰火紛飛，找機會送些東西去。」

  說到正事，雲錦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應聲道：「大小姐放心，奴婢定會安排好一切。」

  ……

  時間眨眼間又是一月。

  「邊疆告急，敗了，雅圖蘭要打來了。」尖銳的聲音劃破天際，期間夾雜的畏懼浸染著京城中的人。

  沈驚語又帶著雲錦出了門。

  邊疆敗了的消息一經傳出，京城街上倒是愈發「熱鬧」了。

  米鋪千人聲鼎沸，哄搶著店內的存貨。

  還有人行色匆匆，背著包袱至城門口。

  侍衛死死護住城門，銳利的長槍擋不住一心想要出城的百姓。

  「放我們出去，邊疆敗了，雅圖蘭要打來了，我們要逃，不願當亡國奴。」

  「搶啊，再不搶就沒有了……」

  京城亂了，百姓瘋狂亂竄，掠奪、吼叫。

  敵人未至，一國都城亂成了這個模樣。

  沈驚語與雲錦站在街角，沉默看著街上的混亂。

  秋風乍起，黃葉翻飛，百姓驚恐的面色與天際的飛葉交相輝映，陽光都染上了幾許悲傷。

  「小姐，你要不要看看我這家鋪子，上好的地段，五百兩就給你。」

  「小姐，我這個四百兩。」

  「小姐……」

  沈驚語穿著不凡，對於一些著急出售店鋪的商家來說，就是一頭待宰的肥羊，他們紛紛向沈驚語推著手中的鋪子。

  沈驚語欲言又止，商家以為看到了生機，叫賣的聲音越發洪亮，切聽沈驚語道：「諸位好好留著鋪子，京城不會被攻破。」

  「你以為自己是誰？雅圖蘭與大瀚國聯手，我們哪是對手？不如早早做好準備，這亂世中撿回一條命。」

  有人怒瞪著她，不屑的說道。

  「大小姐，他們鐵了心認定京城必破，又何必多費口舌。」雲錦憤憤，目露狠戾。

  沈驚語點點頭，起身往青武街走去。

  「大小姐，我們回府吧，如今城中如此雜亂，萬一有人乘機打劫的話，我們豈不是羊入虎口了嗎？」雲錦一臉焦急的說道。

  沈驚語卻沒有理會，腳下步子越發快了。

  見勸不動沈驚語，雲錦噤了聲，乖乖跟在她的身後。

  鴻苑樓，紫禁城裡最大的茶樓，卻不單單只賣茶，也可以住店，共有四層，錯落有致，還相接了十餘個樓閣亭謝，飛檐上掛著不同的銅鈴，有風拂來銅鈴左右搖晃，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扶欄俯瞰煙波縹緲的京城最大的湖-京湖，景色極佳，一向是京城文人雅士登高飲酒吟詩作對的所在。

  可如今亦是門可羅雀，著實荒涼。

  見有客人來訪，守在門唐的掌柜迎了過來。

  「小姐是吃飯還是住店？」

  「盤店。」沈驚語意簡言賅。

  「小姐說笑呢。」

  掌柜冷笑道：「您沿著這條街走，賣商鋪的人多了去，不管您要什麼樣的都有。」

  「可我就看上了你這鴻苑樓。」若未曾迎來亂世，自鴻苑樓處，每日都有大量的消息進出京城，沈驚語便是看中了這一點。

  既然大家都認定京城攻破是遲早的事情，那她就要看看。

  見沈驚語神色不似說假，掌柜正了正神色，好奇問道：「那不知小姐要出多少盤下我這樓？」

  「這個嘛……」

  沈驚語做沉思狀，「得看掌柜了……」

  「如何看我？」掌柜微微皺眉，不滿沈驚語的回答。

  「自然是看掌柜的。」

  沈驚語指了指轉角處，「我知道你要賣了鴻苑樓。」

  轉角處，赫然是一十七八歲的男子，眉眼間與掌柜有七八分相像。

  「一派胡言。」

  掌柜憤然一甩衣袖，「是小姐主動找上門來，我可沒有說過賣樓？」

  「哦，店小二去各商鋪那邊打聽消息，難道不是為了尋找買家？原來是我會錯意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沈驚語遺憾搖了搖頭。」

  女主臉上的神色，倒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再加上她帶著雲錦轉身就走的動作，十分乾脆利落，讓人對她的話未懷疑。

  掌柜看了眼角落的人，那人點點頭 掌柜一咬牙，猛地追上了沈驚語，「小姐沒會錯意，我確實要賣這樓。」

  女主含笑，借勢問道：「不知掌柜賣價多少？」

  「五十萬兩白銀。」掌柜咬牙給了價格。

  若非如今京城一片混亂，鴻苑樓入不敷出，再加上此前坐鎮的貴人沒了蹤跡，不然他何必著急出售鴻苑樓。

  平日裡鴻苑樓就是日進斗金，五十萬兩雖多，可鴻苑樓若是經營得善的話，回本也不過三月。

  再加上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小姑娘……

  「五十萬兩銀子。」

  沈驚語笑容不減，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頭，「二十萬兩銀子。」

  掌柜的臉色陡然一白，怒火直上天靈蓋，「二十萬兩銀子，我前年重新修繕這個樓就花了二十萬兩銀子，你這個小姑娘若不是真心，就是想羞辱我，去去去，沒有錢就不要信口開河。」

  「前年，二十萬兩修繕重裱的話，也用不了這麼多吧!」沈驚語一語說破掌柜的強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