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可疑的香料

  沈驚語又陪著許夫人說了一會兒閒話，便告辭離開。

  途徑拘水閣時，沈驚語忍不住駐足觀看。

  到底是張小公子住的地方，雖被大火焚盡，如今已經開始著手修繕，不少被毀壞的地方被換掉，這才短短几日，便隱隱見到其華貴之處。

  許夫人站在一旁，緩緩道：「若非沈大小姐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我兒只怕是性命難保，我也知道一枚小小的玉佩難報恩情，若沈大小姐日後是有事相求，我必定全力相助。」

  沈驚語眸子微動，而即指了指拘水閣，「不知可否進去看看？」

  許夫人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道：「沈大小姐若是想進去看看，我陪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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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拘水閣，短短几日時間，拘水閣的那股味道便越發濃郁。

  神沈驚語秀眉微皺，言者不設物件的牆邊走過，玉指在上面緩緩敲擊。

  一路走來，皆是空洞清脆的聲音。

  行擺放床榻的地方，香味便越發濃郁。

  沈驚語佯裝觀察四周陳設，不經意問道：「未進拘水閣便聞見濃郁的香，也不知這香味有何用處？」

  「這香味有助於孩子不哭鬧，可以入睡。」許夫人微微一笑的解釋道。

  「我身子骨弱，好不容易懷了耀琮，老爺還專門請了宮中御醫給我診過平安脈，御醫說日後恐怕很難再有孩子，耀琮是我的全部，孩子未出生時老爺便命人著手修建這拘水閣，以意還替我尋來大師，大師告訴我在木里融入一種香料可保孩子安睡。」

  沈驚語來了興趣，問道：「哦，二夫人倒是挺熱心，那我可否看看那香料？」

  許夫人沒有立即答應，看著沈驚語片刻。

  「夫人要是為難的話，就算我沒有說吧！」

  沈驚語覺得許夫人是在顧及什麼，不過她只是看著耀琮是一個討人愛的孩子，才想著有人要加害的話，天理難容，她可不能坐視不理。

  「沈大小姐，你也不是外人，幫我看看也好。」說完，許夫人就差身邊的丫鬟去取未用完的香料。

  張德筠雖是禮部侍郎，可是這個府邸卻是祖上傳下來的，張府很大，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各有三進跨院，還有數十間廂房、耳房。

  張德筠和許大夫人住在正北面的三間正房，院落也是最大的，建有亭台樓閣，張德筠的書房也在這樓閣之上。

  正南跨院的三間正房住著孟以意，旁邊的耳房住著貼身伺候的丫鬟。正西小跨院那裡是十幾間耳房，住著百十個婆子、粗使丫鬟和小廝們。

  庫房在正南面，帳房和廚子也在此跨院中住著。

  那丫鬟去庫房取香料一去一回，腳力快的話也要半個多時辰。

  「沈大小姐，不如我們去前廳坐著喝茶等吧？」許夫人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急，我再看看，張大人這個宅子還真的不錯，格局好，小公子這個地方可是建在湖上，我聽到了潺潺水聲？」沈驚語也是沒話找話說，這個地方靠近水，湖面周圍都是花草樹木，蛇也更好的隱藏起來，根本不太容易被發現。

  這個才是隱秘之地，不過她擔心香料引來了蛇蟲等毒物，自己做的那個驅趕毒物的香囊，治標不治本。

  等待了半個時辰後，取香料的丫鬟終於回來了。

  沈驚語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布袋，拿到手中，打開後，她細細地聞了聞，果然就是這個，她之前聞到香氣。這個布袋中的香料不止一種，同那日在《醫毒聖典》中看到的吸引毒蟲的藥方，僅僅只有幾味藥材的區別。

  沈驚語便想要查驗一番，收好了布袋，她徐徐的說道：「夫人可否讓我拿走？」

  許夫人點點頭，「香料多的是，沈大小姐若是喜歡，拿去便是。」

  沈驚語謝過，才告辭離去。

  出了張府，雲錦便快步迎了上來，在沈驚語耳側低聲說了幾句，她的臉色當即大變，邁著大步跟雲錦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直接駛到了皇城中最為繁華的街道，停在了一家名為「胭脂坊」的作坊前。

  這裡本是城中最負盛名的賣胭脂地方，可如今卻是門可羅雀，只有幾個小廝在裡面來回走動。

  掌柜忙迎上前來，一臉苦相的向沈驚語說道：「東家，您可算來了，前幾日便陸陸續續有人說，我們鋪子賣出去的胭脂不上妝，這幾日風聲不知怎麼就大了，來的人便一日不如一日多，到了今天，連那些老主都不願再來。」

  「前幾日便開始的，為何今日才說？」沈驚語眸中夾著冷色。

  單單是被沈驚語看了一眼，掌柜的便被嚇得有些不知所措，忙不迭失解釋道：「風聲初起時，我便已經找人去尋找風聲的來源，想著解決了，再告訴東家也不遲，卻沒想到不僅沒查到，傳言也越來越大。」

  沈驚語點了點頭，隨手拿過貨架上擺放的一盒胭脂，將胭脂蓋調開，右手抹過胭脂在指尖揉按壓，細細的沙粒感在指尖蔓延開來。

  她又挑了幾盒胭脂一一看過，發現都是同一種感覺。

  沈驚語凝眸沉思，風自門處吹來，帶來幾片落葉揚在沈驚語的面上，沈驚語靈光一閃，一瞬便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季節影響！

  沈驚語又一次將貨架上的胭脂一一查看，發現皆是由同一種花製作。

  如今臨近初秋，夏秋交替的立秋時節，天氣反常燥熱，這些胭脂因受了季節的影響，肌膚缺水乾燥，自然難以上妝。

  弄清問題所在，便也有了解決的辦法，沈驚語當機立斷下了決定，「胭脂坊暫時歇業，直到推出新品再開業。」

  掌柜一聽，連忙搖頭，「東家，這可不行呀，胭脂坊一旦歇業，那可就是大筆損失，這坊中大大小小可有百來號人，可全靠著這個養活。」

  見掌柜阻攔，沈驚語略一皺眉，心中困惑不已。

  胭脂坊如今名聲受損，暫時歇業不失為良策，這掌柜的能管胭脂坊這麼久，怎可能連這點都看不清！

  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