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該活在世上

  「此花為孟夫人所植。」侍女她望著沈驚語的眼神非常不善。

  沈驚語神色淡漠：「原來如此，張大人可真是有福氣。」

  侍女已經走到她面前，仿佛沈驚語的手再不放開，就要伸手拂開她的手。

  沈驚語不想和侍女計較，正好廂房的門此刻打開，姜姑娘從裡面走出來。

  「可都好了？」

  沈驚語走在姜姑娘跟前，出聲詢問。

  姜姑娘似是剛回過神般，紅著臉，軟糯出聲道：「沈姑娘，有勞你等我了。」

  

  沈驚語微微揚起嘴角，「舉手之勞，既然你都更衣了，我們回去吧。」

  沈驚語沒有忽略那個侍女冷眼瞪著自己。

  看來這個侍女是有人派來盯著自己的。

  幾人離開之後，偶然路過的年洵和太子一行人，已然目睹沈驚語捧花嫣然的一面，紛紛對沈驚語誇讚。

  太子見有人覬覦沈驚語，臉色極黑當即甩袖離開。

  楚淨白見太子正盯著沈驚語身上看，即使沈驚語離開了，也未曾移開。

  差點將手中秀帕撕爛，她暗罵道：「死的沈驚語，即使她嫁入了太子府，依然得不到太子的心，一切都是沈驚語這個賤人活在這世上，有她一日，太子眼裡半點容不下她楚淨白的位置。」

  她沈驚語，就不應該活在世上。

  而沈驚語並不知道，她走在姜姑娘身邊，姜姑娘身高不過她肩膀處，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姜家武將世家，不受皇帝重視，已然沒落，府上男丁眾多，偶然生了一個女娃，自然捧在手心裡寵，可姜家世家武將風範，出了個怯懦的女子也不知是好是壞。

  沈驚語記得母親說起過，偶然得姜家助力相幫，至於具體緣由，她一時記不起，權當幫母親還了當年的人情。

  「沈姐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沈驚語愈發看這小姑娘愈發順眼，「當然。」

  姜家姑娘，名叫姜子胥，沈驚語主動牽上姜子胥的手握在掌心，姜子胥當即臉通紅，支支吾吾半點說不出話來。

  沈驚語蹲下身來，正想詢問，便迎面看見年洵大步流星朝他們走來，臉色極其陰沉。

  沈驚語見狀起身，順便拉起姜子胥的小手。

  年洵直接走向沈驚語。

  年洵站定，沈驚語感覺到姜子胥在發抖，她把手握得更緊了，帶著不滿瞪著年洵。

  年洵眼神落在沈驚語與姜子胥交握的手上，姜子胥微微低著頭臉上通紅一片。

  「這是姜家的最小的女兒吧，竟不知姜家何時出了個女兒，姜家只出男丁的血緣竟然被她打破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年洵眼神盯著看，惹得姜子胥連連往沈驚語身後躲，他眼角微微抽動。

  沈驚語不知道年洵抽哪門子風，將身後的姜子胥遮了個嚴嚴實實。

  「十三王爺，您大可不必與一個小孩子較勁，有失了風度。」

  年洵眯起眼睛，很快又張開，鳳眼划過一絲的戲謔。

  摘下腰間的一個玉佩，伸手遞過去，繞開沈驚語遞給躲在沈驚語身後的姜子胥。

  「小姑娘，送你一個玉佩，日後想換糖吃都可以，送你就是你的。」年洵扯出笑容，像極了拿糖騙孩子的壞人。

  沈驚語頓時無語看天，這個年洵，又想戲弄人，居然連小姑娘都不放過。

  姜子胥愈發拉著沈驚語的衣裙，並沒有伸手去接，駁了年洵的面子。

  「小姑娘，你可別小這個玉佩，可是宮裡的東西，最少能換五千兩銀子，本王從不會騙小孩子。」年洵一臉挫敗，姜子胥根本不敢看他，又躲回沈驚語身後。

  沈驚語笑出聲。

  「十三王爺，你這樣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若是換了個人不認識您的，怕是會將你當成想欺騙姑娘的壞人。」

  沈驚語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如今一笑更是百媚生，年洵微微挑唇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收起手中的玉佩，瞥了一眼姜子胥，似乎不想再計較。

  「姐姐可是好大的膽子啊，敢這麼跟十三王爺說話，禮儀尊卑姐姐可是忘了乾淨不成？」

  楚淨白扶著柳腰，邁著小碎步，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儼有一副這是自家的氣勢。

  沈驚語立馬收斂心神，看向來人:「楚良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爺還沒有計較，倒是有人越俎代庖了。」

  「你身為臣女，與王爺說話自當恪守尊卑禮儀，怎能將十三王爺與那市井下流之人相比， 你這是不尊皇室，不敬祖宗啊。」

  楚淨白看向一旁的年洵，一副義正言辭的做派。

  沈驚語無語，她不想和沒有腦子的人說話，楚淨白分明就是想強出頭，想挑撥年洵和自己的關係，幸好年洵和自己沒有關係。

  「王爺，姐姐一向恪守禮儀，可能最近太子退婚一事擾了姐姐的心神，故而說話失了分寸，還請王爺看在淨白曾經與姐姐交好的份上，饒了姐姐大不敬的罪吧。」

  楚淨白這是變著法子戳沈驚語的痛處，她不根本不知道沈驚語根本不在乎這件事，反倒是成了有心人利用此事從而每每提起，都一副替她惋惜不值的表情。

  「沈姐姐，她……」

  「不用理會，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倒要看看，她怎麼顛倒是非，黑白不分。」沈驚語打斷了姜子胥的話。

  沈驚語涼了楚淨白一眼：「楚良娣，說話可要掂量一下，你身為太子府的人，一言一行自當穩重，若是行差踏錯，少不了背後有人嚼舌頭。」

  「太子良娣誰敢妄言。」楚淨白身後的玉瑤出聲，欲要上前。

  楚淨白用手帕擦了擦沒有濕潤的眼角，伸手攔著玉瑤，帶著半點哭腔道：「姐姐說得是，淨白不過是為了姐姐著想，想著姐姐被太子退了婚，失了名聲不說，最近姐姐的風評更是愈演愈烈，淨白實在是擔心姐姐，想不開輕生罷了。」

  楚淨白再次強調這件事，年洵的臉色蒙上烏雲，沈驚語感覺到年洵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卻不知道為何，只道是看到她和楚淨白之間的爭執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