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契科夫倫敦行
2024-06-01 17:49:02
作者： 新海月1
1891年，大英帝國還是如日中天，經濟文化正是全盛時期，「日不落帝國」還名副其實。
全世界都籠罩在大英帝國的陰隱之下，雖然毛熊還是以挑戰者自居，法國在東非搞小動作，德國在南非悄悄的活動，還是都被壓得死死的！
如同一倫敦小調：
噢，英國最大的財富
無疑屬於誠實的勞動者……
看到成千上萬的人相會
真是高興之極
……
（算了還是省略吧，一首很好聽的小調，翻譯過來變得不倫不類了！）
這一時期的倫敦，是全世界最繁華的城市，倫敦市民正在分享前半個世紀工業革命帶來繁榮和希望。
人們的飲食也發生了變化，除了馬鈴薯和麵包外，牛肉、羊肉也走上了人們的餐桌，牛奶已經成為了生活必需品。
住宅條件也有所改善，肥皂價格變得低廉，房屋變的整潔，個人也開始注重衛生。
人民安居樂業，工資的增長讓人們在應付日常開銷之餘，還有餘力追求體面。
總之，一切都向著好的方面發展。
在契科夫的眼中，倫敦作為大英帝國的首都，是全世界精英分子心中的「夢幻之都」。
1891年10月28日，契科夫為首的保加利亞代表團乘船到達「夢幻之都」——倫敦。
濃濃的煙霧瀰漫，還真有幾分如夢如幻的感覺。哦，可惜夾雜著幾分怪異的氣味，破壞了這副麗景。
得益於兩國關係不錯，契科夫代表團這次又是來大採購的，所以受到的待遇不錯。
英國外交大臣——羅伯特·亞瑟·加斯科因-塞西為他們舉行了歡迎宴會。
哦，參加宴會的人還不少，英國工商業界，都派了代表。
好吧，契科夫發現自己想多了，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受重視。人雖然來的不少，但多是資本家，目標很明確就是訂單，金錢的魅力是無限的。
燈紅酒綠，這種生活，實在是不適合契科夫，同樣也不適合代表團眾人。他們何曾見識過這種場面，只能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遭人嘲笑。
一群保加利亞的精英們，在宴會上瞬間變成了土包子。雖然可能是紳士風度作祟，沒有人說什麼；但是骨子裡的蔑視，眼神中還是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老實人契科夫，一直等到了晚宴結束，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酒店，徹夜難眠。
清晨，霧是白色而潮濕的，此後變得更像煙。空氣中的小顆粒和菸灰混在一起，讓人的呼吸感到乾澀刺痛。
在一些十字路口，交通完全被堵塞，人們不得不拋棄一些公交車和貨車。
契科夫的倫敦夢破碎了，無論是燈紅酒綠的上流社會，還是這糟糕的空氣，都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倫敦的霧霾不僅損害人體的健康，也對建築物造成威脅。霧霾中的煤煙可以燻黑建築物，霧霾中含有大量硫化物，與水汽結合後呈酸性，形成了對建築具有殺傷力的酸霧，可以逐步侵蝕建築。
為了對抗霧霾，英國人還專門開發出了防蝕建築材料。事實上倫敦的霧霾一直持續到二戰後，才得以治理。
起因也很奇葩，德國的封鎖，倫敦缺乏燃料。英國政府採取了嚴格的配給制，控制燃煤，推廣電力能源。
夢幻破碎的遠遠不止一個契科夫，19世紀只要到過倫敦的人，都很難再提起好感來。
……
無論天氣怎麼樣，工作還要繼續。為了儘快離開倫敦，代表團發揮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和資本家們談判。
哦，羅伯特·亞瑟·加斯科因-塞西這位大佬，除了在歡迎宴會上露了個面，就再也不理契科夫等人了。
沒辦法，誰叫保加利亞的存在感低呢！保加利亞的內閣大臣，還沒有資格讓大英帝國的外交大臣親自接待。要是換了德、法、俄等國內閣大臣，那待遇又不一樣了。
……
自１９世紀５０年代英國發明家貝塞麥發明低成本的轉爐煉鋼法後，英國逐漸成為世界鋼鐵中心，鋼鐵行業也成為英國經濟的重要貢獻部門。
契科夫的目的就是先去英國鋼鐵廠做實地考察，保加利亞的鐵礦石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他需要結合實際情況，再訂製全套設備。
哦，雖然政府的口號喊的很響亮，年產鋼鐵五十萬噸。契科夫這次訂購的設備產能，卻要小的多，只有十萬噸的產能。
……
「維克托馬斯先生，貴企業的設備，我們都檢查過了，質量很不錯。但是很遺憾，他不適合我們！」契科夫一副帶著遺憾的表情說
「契科夫先生你要知道，我們廠的機器是全世界最好的……」維克托馬斯努力的介紹著
「但是，也是全世界最貴的！雖然在產能上，貴公司的產品出鋼率最高，可是維護成本也是最高的！我們要綜合性價比上，而且使用你們的機器，對焦炭要求太高了！」契科夫拆穿了維克托馬斯
很顯然，保加利亞代表團被當成了肥羊。資本家們的節操不用考慮，坑一把土包子，維克托馬斯沒有任何心裡負擔。
如果沒有隨行的一瓢專業人士，估計現在契科夫已經被維克托馬斯坑了。
和所有的熱血知識分子一樣，契科夫也喜歡追求最好的，最先進的，往往忽視了性價比。
「華而不實」！
這是同行對維克托馬斯這套設備的評價，再英國根本找不到買家。
當然維克托馬斯自己更加清楚，這套設備只是試驗品，很多技術難關沒有攻克。
為了避過貝塞麥轉爐與西門子-馬丁平爐的專利，維克托馬斯工廠腦洞大開，準備開發出更先進的技術，後來發現做不到。
前期研發的實驗品，也不能浪費掉，乾脆全部給用上了，所以這套設備增加了：用卷揚機將物料送到高爐頂部，皮帶機、火車和手搖軌道車等被用來移動爐子和主軋跨。
這些技術進步大大提高了高爐的產量，同時由於技術不成熟，維護成本也大幅度上升。
維克托馬斯似乎已經習慣被人拒絕了，繼續爭取道：「契科夫先生，我是很有誠意的，在價格方面好商量。只是略高於同類，但是產能也大幅度提高！」
契科夫卻並不吃這一套，認死理的說：「那麼維護成本呢？就目前來看，增加的產能和增加的成本幾乎持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可能繼續增加！」
「但是我們是現貨！契科夫先生，如果你要訂購設備的話，最早也要明年年底才能完成，加上調試時間，再運到保加利亞安裝，你們至少要等三年才能投產！」維克托馬斯窮圖匕見
沒錯，如果不是現貨，契科夫早就不和他談了。保加利亞沒有建立大型鋼鐵廠的經驗，很多方面估計不足，包括設備訂購。
除非契科夫學張之洞，不知道配不配套，直接強行上馬！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工廠設備必須要考慮到礦石品質，不然產品合格率會低的令人懷疑人生。
維克托馬斯這套設備，或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確是眼下最適合保加利亞的。既然已經攤牌了，然後自然是討價還價了。
……（談價格省略幾十萬字，作者君怕這個寫出來，要挨罵水水水！）
最終，契科夫以兩百萬英鎊的價格買下了全套設備。其中包含了生鐵廠、麻鋼廠、士鋼廠、鋼軌廠、鐵貨廠、熟鐵廠等六個大廠和機器廠、鑄鐵廠、打鐵廠、造魚片鉤釘廠等撕個小廠。
鋼鐵廠配套設施的採購，只是其中一個小插曲。還有很多行業都簽訂了大大小小採購合同，也談不上占便宜與吃虧。
保加利亞獲得了發展需要的工業設備，英國資本家們從中大賺了一筆。整個採購合同加起來，總額高達八百萬英鎊，在當時轟動了整個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