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殺上蘇家

  慕瑾辰看著地牢口，哪怕，一個人也沒有。

  地牢里，只剩下了他自己，許久，他走到了之前蘇傾月被吊起來的位置，地上有小小的一灘血跡。

  慕瑾辰蹲下身子，用手指輕輕碰觸了一下，涼的。

  因為之前劇烈的動作，他手臂上被自己劃破的傷口，還滲出了血跡，一滴一滴，融入了地上那小小的一灘，不分彼此，不分先後。

  「少爺……」常安出現在了地牢里，帶著濃重的鼻音，「跟著線索，又查到了郊外兩個小院子，裡面還有被關著的婢女，都是出自咱們幾家的，已經救出來，安置在別院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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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瑾辰「嗯」了一聲，看著後面跟進來的常寧，問道：「你那邊兒呢？」

  常寧去了步兵統領衙門那邊，將之前說出現無名屍體的案子接了過來，然後帶著他們幾個倖存下來的家丁，去認認人了。

  常安畢竟經常跟著他，在京城的時間是有限的，家裡的小廝婢女，還是常寧他們更熟悉。

  「確實是……」常寧的聲音里都是憤恨，眼眶紅紅的。

  不斷有護衛回來，報告他們查到的信息。

  慕瑾辰聽著他們一一匯報，最後，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子的心情。

  本以為，還能有親人被救出來，還有親人會活著。

  東廠里的信息也逐漸送了過來，他們信息面更廣，甚至裡面還夾雜著內衛的消息。

  這些都是時予安排的。

  慕瑾辰一一看過，發現最後線索竟然都指向了寧侯和寧國公府。

  是真的和他們相關，還是，有人刻意把線索引過去？

  慕瑾辰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回慕家，去看看念念。」

  常安轉身就在前面帶路，常寧也愣了一下，背過身子，眼淚大顆大顆地掉，可是誰都沒有出聲。

  慕瑾念被安置在了慕家的老宅子，那個慕瑾辰幾次路過，都是最多將手放在上面感受一下的家。

  「你們都下去。」慕瑾辰擺擺手，他點亮了所有的燭火，讓這間客房無比的明亮。

  「念念，別怕，是二哥。」慕瑾辰低聲說道，然後將錦帕放在了常安送進來的熱水裡，輕輕幫慕瑾辰擦乾淨了臉，又給她把頭髮洗了洗，然後再給表妹一一梳理。

  他有條不紊地做完一切的事情，門口拿著很多工具，一個身穿男裝的女子，走了過來，安靜跪在地上。

  「奴婢受千歲大人吩咐前來，全憑殿下吩咐。」

  慕瑾辰垂眸看了她一眼：「女仵作？」

  「回稟殿下，是。」

  「動作輕一點兒，別讓我兩個妹妹疼。」

  女子身為仵作，什麼樣子的家屬沒有見過？

  聽到這樣的話，眼睛都沒眨一下：「是。」

  慕瑾辰也沒有停下來，他看著屋子裡的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兩套衣服，從裡到外，全部都有，還有很多首飾，都是小女孩兒的愛好。

  他鼻子發酸，其實小妹特別喜歡亮閃閃的東西，衣服更是喜歡脆嫩鮮亮的顏色，可是有時候要習武，怕弄壞，她總是捨不得穿。

  表妹呢，舅父家就表妹一個女兒，就沒想著讓她接觸行伍，養得最是嬌滴滴的，喜歡各種首飾，哪怕不戴，可是看到就無比的開心。

  他枯枯地坐在那裡，看著仵作忙碌。

  手裡的線索，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里划過，見到兩個妹妹時候的景象，也是被他反覆記憶。

  妹妹能反殺，那麼，一定會給自己留下線索，一定會。

  他等了許久，天色大亮，過了清晨，又過了午日，仵作才停下了下來。

  她手裡端著托盤，然後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兩位姑娘，都是一劍封喉，身上的傷，都是死後所致。」

  仵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僅僅是被挖掉了眼睛，還有舌頭，也不見了，耳朵，死後又被重創。手腳筋都被挑斷……」

  「死後所致？」慕瑾辰都沒發覺，自己的聲音仿佛來自地府，無比的陰冷。

  仵作不敢抬頭，「是。」

  她又把托盤往前推了推：「這是在屍體胃裡找到的一塊扳指，還有手帕……」

  慕瑾辰一愣，仔細看著那塊扳指，敲擊了兩下桌子，跟著常安便走進來，將扳指帶走，去調查。

  他眼裡帶著淚，顯然剛剛那番話，自家兩位小姐的遭遇，他都聽見了。

  「速度要快。」慕瑾辰沉聲說道，「都說，身體殘缺，下輩子還是殘缺人，先找一找，要是找不到，那咱們就挖了罪魁禍首的眼睛，給她們換上。」

  可是壞人的器官，都帶著面目可憎。

  慕瑾辰打開手帕，竟然是一封血書！

  兩個妹妹一直被關在那個小院子的地下，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外面已經換了天！

  血書更是字字泣血，為慕家陳情，為自己這個當哥哥的辯白，殷殷切切，句句在理，句句有情，堅信慕家蒙冤，不可能謀反。

  最後更是說昭國要以法立本，頭斷不懼，私刑可忍，卻不能忍受蘇家玷污他們清白之軀。

  所以，以死明志。

  最後，還有量給妹妹按下的手印。

  因為被吞進了肚子裡，有些字跡已經有些模糊，可是卻不難看清楚。

  蘇家？

  又是蘇家！

  「報！」這時外面也有人跑了進來，忙亂中又有些急切，是東廠帶著一個內衛前來。

  這個內衛在外的身份還是一個更夫，他親眼所見，蘇家有一行人一身黑衣，從後門偷偷回去。

  「可看清是誰？」

  那更夫搖搖頭，「身形高大，該是一個年輕人，腰上還掛著玉佩，不是主子，也該是比較體面的管事。」

  體面的管事？

  什麼時候，體面的管事，也有這麼大的膽子了，囚禁官家千金？

  無辜？

  慕瑾辰扭頭看向皇宮的方向，蘇傾月，若是此事和蘇家相關，你是否真的無辜？

  那玉鐲，真的是巧合？

  若真的證據確鑿，蘇傾月，本王一定，親手殺了你。

  慕瑾辰看仵作已經開始給兩個妹妹穿裡衣，便稍微等了一下，親手將外面的衣服給穿好，這才擺擺手，「走，跟我殺上蘇家！為兩位小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