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前往觀星樓

  何必呢？

  和慕瑾辰對秦遲的想法一樣，何必做到如此呢？

  血海深仇，誰都記著，可是，咱們折磨仇人去，幹嘛折磨自己？

  

  「不就是個女人嘛！」常安心裡鬱氣難消，「管她是太后還是皇后的，少爺你就是光明正大地要了，睡了，如今誰敢攔著？最多罵兩句，那群慫包……」

  「少爺要是想要一世清名，大不了推給小的，就說是小的乾的，這名聲我要！遺臭萬年，小的也出息了……」

  慕瑾辰抬了抬眼皮，嫌棄地看了常安一眼，輕輕吐出一句：「你倒是想得美……」

  常安看著慕瑾辰的樣子，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撅起了自己的屁股：「少爺您踹吧，您今天不把小的踹出去，小的睡不著……」

  慕瑾辰輕輕踹了一腳：「滾出去……」

  常安這才鬆了一口氣，還能罵人，哪怕是多罵他兩句，也能出出心裡的鬱氣。

  「常安，以後你少爺我若是遺臭萬年，那你肯定也是史書上濃墨重彩描寫的那個佞臣！」

  常安鼻子一酸，少爺這是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那又如何？

  「若是史書上，昏君和危害蒼生的那些文武大臣都沒被罵，反而是咱們被罵，那就是史官的問題，若是民間百姓心中，咱們也被罵……」

  「那就是他們讀書少，小的懶得和那些不懂事兒的見識，若是……總之，錯的不是少爺……小的沒本事，就會諂媚，說我錯，那就錯了吧。」

  反正，少爺是不可能錯了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慕瑾辰擺擺手：「最近多盯著常寧點兒，他吃了這麼大的虧，要是心裡能忍住這口怨氣，算是有長進，以後有些重要的事兒，就真的能交給他了……下去吧。」

  慕瑾辰抄起一件長袍，隨意披在自己的身上，便準備出去。

  常安退了出去，卻沒有回自己的地方休息，而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慕瑾辰的後面。

  「跟著我幹什麼？」

  「少爺不去……」常安想到他說過，再也不會私下裡見蘇傾月了，便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小的不放心。」

  慕瑾辰不喜歡住在明心殿，更不喜歡去攝政王府，這些都是昏君死前指派的地方。

  後來，他是每晚都住在會寧殿的。

  可是如今不去了，少爺能去哪裡呢？

  「我去觀星樓。」

  慕瑾辰繼續走，也沒搭理常安，願意跟，就跟著吧。

  常安果然垂著頭就跟在了後面。

  觀星樓那麼偏僻，地里位置高，站在上面，能看到慕家的墓群……

  以前少爺晚上成宿的睡不著，所以便去觀星樓，靠在那裡，眺望著家人的墓碑，閉目養神一會兒。

  可是少爺自從親手埋葬了每一個親人之後，便再也沒有去過那片墓園。

  常安想開口，可是最後還是止住了。

  說什麼？

  慕瑾辰騎在馬上，一路往觀星樓走，可是快要到了的時候，卻發現，前方有一段路凹陷，有大量積水碎石，中間還倒了幾個大樹，直接就攔住了他們前去的路。

  常安也跟過來，看到路況之後愣了一下，「馬上就快到了，少爺，要不然咱們把馬拴在這裡，走過去？」

  其實策馬越過去也可以，只是誰知道水裡有什麼？

  他們數次上過戰場，對於戰馬的愛惜，要強過太多，完全沒有必要。

  慕瑾辰看著前面的路，他皺了皺眉，觀望了一下，「走這邊吧。」

  他知道一條山間小路，上面鋪著青石板，一路通到觀星樓的後面，很近。

  常安舉著燈籠走在了前面，越走越偏僻，還有一路是經過山林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那麼多茂盛的枝葉劃傷暴露在外面的皮膚。

  可是走著走著，常安忽然動了動鼻子：「少爺，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慕瑾辰也聞到了，臉色一變：「血腥氣……」

  他忽然想起秦遲和他說過的，步兵統領衙門在荒無人煙的郊外，發現了幾具屍體，卻無論如何都不能破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過去看看。」

  「好，」常安一邊在前面開路，一邊念叨，「少爺您慢點兒，下過雨，前兩天剛下過雨，不好走……」

  慕瑾辰沒回話，夜裡也確實是什麼也看不真切，兩人只好跟著異味往前走。

  走了幾百米，便看到有不遠處有野獸也順著味道趕了過來。

  看到他們兩人，喉嚨里發出了一聲低吼，頓時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盈盈月光中，依稀能看到樹下有兩個人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更不知是死是活。

  一隻野獸小心地靠了過去，另一隻則是衝著慕瑾辰和常安呲著牙。

  仿佛叢林之王，在守衛自己的領地和食物。

  「不過幾隻野狗，竟然還敢攔我們的路……」常安順手把燈籠遞給了慕瑾辰，「少爺交給小的。」

  此時不過是京郊，又沒到山林深處，沒有大型食肉類野獸，慕瑾辰倒是放心，便後退了一步，目光又放在那不動的兩個人影上面。

  總感覺自己心跳加速的厲害，迫切地想要看到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初，在熙國的時候，他也有這種感覺。

  只是，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在昭國的京城，一個一個的慘死，還以為是自己執行任務，一直提心弔膽所致。

  如今，他竟然再次有了這種感覺。

  他哪裡還有親人在世，前面受傷的是誰？

  難道是……

  蘇傾月？

  難道那個蠢女人，在皇宮裡，又遭到了暗算，還被直接扔到了這裡？

  他在原地等不下去了，直接拔出了自己的軟劍歸途，衝到了前面。

  這野獸本也是欺軟怕硬的主，看到他們兩個實在是不好惹，很快就逃跑了，兩個人也沒有追，快步走到了樹下。

  遠處看不清，靠近了，常安直接「哎吆」了一聲，便直接扭開了臉。

  這人，沒穿衣服啊，還明顯是兩個女人，死去多時的女人，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慕瑾辰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舉起燈籠靠近，先是鬆了一口氣，不是蘇傾月。

  可是跟著，心便又緊緊提了起來，那股不安越來越濃烈。

  等自己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把身上的長袍脫下來，直接蓋在了其中一具女屍的上面。

  然後舉著燈籠，慢慢靠近了里側那具女屍的臉，便只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一個站不穩，便感覺眼前一黑。

  身體都有些搖晃，還聽到了常安那聲驚呼：「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