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黃粱一夢
2024-06-01 17:20:48
作者: 舒淺語
「阿月……」慕瑾辰低聲喚了一聲。
看著全身都染上了緋紅的女子,又喊了一聲:「阿月……」
他手指靈巧,蘇傾月身上輕薄的寢衣便滑落在了地上。
他低頭看著她,看不真切,可是月下觀美人,美人更是艷三分。
白皙的手臂,交叉輕擋在胸前,雙腿一前一後緊緊交纏,全身有些顫抖,仿佛抗拒著什麼,又仿佛在期待著什麼。
蘇傾月聽到慕瑾辰如此喊她,心裡都顫了顫。
阿月和懷瑾……
她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酒壺,自己喝了一口。
她愛著眼前這個男人,所以,每次在他面前放棄尊嚴,都無比的難過。
喝酒也一樣,酒能麻痹她的大腦。
今夜,她只想當自己是阿月,跟著懷瑾不顧一切私奔出門的阿月。
喝了一口,便醉了。
醉了好。
蘇傾月臉頰緋紅,腳步不穩,但是卻靠在了慕瑾辰的懷裡,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懷瑾……」
仿佛在回應,又仿佛在輕輕喊著自己的情郎。
她纏著她,笨拙地靠近他的唇。
她學過,可惜,紙上談兵。
可是在不得章法中,動作越來越火熱。
慕瑾辰這次倒是沒有躲開,下一刻,便捲起了她的舌尖。
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一個深吻,讓蘇傾月的頭都暈乎乎的,慕瑾辰將她打橫抱起,引得蘇傾月一聲驚呼。
這聲音不大,卻帶著致命的誘惑。
他將人放在了床榻上,跨坐而上,手指靈活,可是這個親吻,卻落在了脖頸,鎖骨,越來越往下……
這一夜,蘇傾月感覺到了他的熱情。
一次又一次,仿佛完全不知疲憊。
她甚至有幾次主動,可是體力實在不濟,最後又被翻身壓了下來。
她的手,軟軟勾著他的脖頸,到了時候,也只敢哼哼唧唧,恨不得咬住自己的嘴唇。
彼此交纏,肌膚更是和他的掌心相貼。
夜裡的風微涼,可是,他們能清晰看到彼此身上的汗珠兒。
酒後失態,不知今夕何夕。
沒想到的放縱,她本以為,只在別人的地盤,不方便喝那每次時候必須喝掉的藥物,才一直隱忍。
可是,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在依舊不方便的時候,在慕瑾辰已經解了毒,不會繼續上癮的時候,再次,瘋狂。
天還沒有亮,慕瑾辰便起身,洗漱了一下,垂眸看她,「還能動走嗎?」
蘇傾月此時已經把床榻收拾乾淨了,只覺得雙腿發軟,寢衣不太規矩地搭在身上,露出了潔白的雙腿。
「去洗漱吧,洗好了,我們出發。」慕瑾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阿月。」
蘇傾月泡在浴桶里,裡面已經是換好的藥浴了。
慕瑾辰坐在一邊,時不時看過去一眼,然後將東西重新檢查了一遍,以防那個不爭氣的女人,真的身體發軟,在浴桶里都能嗆到水。
等蘇傾月穿好衣服,背上小背包,天才剛剛露出了魚肚白。
她將自己的手鐲和項鍊,都摘了下來,仔細觀看,上面沒有什麼標記,這才放心地留在了桌子,放在了她親手給桑容與做好的衣服下面。
慕瑾辰靜靜看著她的所有動作,才又問道,「阿月,要去告別麼?」
折騰了一夜,又走得這麼早,慕瑾辰的目的,不就是不再告別麼?
如今,一個轉身,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若是沒有好好告別……
蘇傾月鼻子發酸,還是說道:「昨日已經告別過了,再次見面……」
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掉眼淚。
師姐也好,慕瑾辰也好,其實,都不是喜歡淚水的人。
慕瑾辰看她頭髮鬆散,順手將一根木簪子插進了她挽好的髮髻里:
「那……走吧。」
「嗯。」蘇傾月詫異地摸了摸那根木簪,努力讓自己的臉色平靜一些,輕輕關上了房門。
到了院子外面的時候,她到底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離開這裡,從此,便再也沒有阿月,沒有懷瑾。
沒有歲月靜好,沒有雖然交流不多,但是卻依舊和諧的兩個人。
他們無比親密,卻不是,親密的背後,不知道藏著什麼樣的刀子。
她敢放下心防,敢稍稍收起自己的恐懼。
這個世上,本就沒有懷瑾,也沒有,只是阿月的蘇傾月。
這裡,本就是,黃粱一夢。
蘇傾月的鼻子發酸,看了許久,到底是依依不捨地轉過身。
她沒有注意到,慕瑾辰在她的身後,也一直盯著這個小院,眼裡有那麼一絲不舍。
這是夢,誰都不願意,但是又不得不醒過來的美夢。
「走吧。」慕瑾辰低聲說道。
蘇傾月嗯了一聲,跟上,不知道,這一走,是不是永別。
也不知道,他們離開之後,另一個房間的門也打開,桑容與早就穿戴整齊,她站在院子門口,對著兩人的背影,躬下了身子,行了一個禮,然後才又回到了他們房間。
看到了蘇傾月親手做好的衣服,想到自己之前還嘲笑她的手藝,此時,那手藝卻變成了一件衣袍,躺在了家裡的客房裡。
她鼻子發酸,忍不住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山裡的日子,大概是寂寞的吧,寂寞到,有友人相伴,再次寂靜下來,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喧鬧之後的平靜,心裡的思念也瘋狂生長,想阿月,想,記憶里的那個人……
穿過的兩身男裝也被帶走了,這是留給自己的補償嗎?
那些衣服,是她那短命夫君準備,並不是親手所做,否則,她才捨不得讓他們穿呢。
想著,便拿起了那件衣袍,結果一抖動,底下的首飾便掉在了地上。
「這兩人……」桑容與俯身將手鐲和項鍊撿了起來,然後愣住了。
她拿著首飾反覆看了兩遍,神色變換幾次,最後,嘆了一口氣,將東西收好。
等自己需要錢的時候,這些東西再重見天日吧。
而另一邊,慕瑾辰抓著蘇傾月的手,一起走了很久很久,穿越山洞,爬上高山,一步又一步……
到了傍晚的時候,才站在了一座寺廟的後門,他才低聲說道:「阿月,我們,回來了。」
他語氣平淡,沒有悵然,亦是沒有興奮,仿佛不過是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之前的幾日仿佛黃粱一夢。
從這一刻起,沒有懷瑾,沒有阿月。
以後,便只有昭國的攝政王,以及,昭國的太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