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報復，三

  「春枝，你覺得這會是誰送來的呢？」上官千蕁抬頭看向春枝，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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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枝微微皺眉，沉思片刻道：「小姐，我也不清楚。不過，既然是從驛站送來的，或許是遠方的親朋好友吧。」

  上官千蕁輕輕點了點頭，接過書信，纖細的手指輕輕挑開火漆封印。

  信封內，一行行整齊的字跡映入眼帘：

  燈籠製作，講究選材精細、工藝獨特。須精心挑選竹篾，細切成條，彎曲成形，編為燈籠之骨。

  復取透光性能上佳之皮，繪以花鳥魚蟲，題上詩詞歌賦，精心罩於燈籠之骨上，內置燭火，光影搖曳，美輪美奐。

  人皮燈籠，方為世間極品。

  前些時日那個蓮花紋人皮燈籠，你喜歡嗎？

  上官千蕁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渾身顫抖無法自持，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她顫抖著伸手打開木匣，當她看清匣子裡面的東西時，一股滲人的寒意如跗骨之蟻纏繞住她。

  匣子內，一個人頭靜靜地擺在那裡。

  赫然是春桃的人頭。

  原來掛在廊下那個蓮花紋燈籠，竟是用她的貼身大丫鬟春桃的人皮做成的！

  「啊——」上官千蕁的瞳孔猛地收縮，她驚恐地尖叫起來，聲音悽厲無比。

  上官千蕁神思一陣恍惚，耳邊驀地響起春桃的慘叫聲和哭喊聲。

  她駭然站起身，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仿佛親眼目睹春桃被人殘忍地剝下人皮，皮肉分離，鮮血淋漓……

  血，刺鼻的血腥味！

  汩汩流出的鮮血，從四面八方湧向她，徹底將她包圍……

  「啊——啊——」上官千蕁尖叫著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頭，仿佛要逃避那些殘忍的畫面和聲音。

  她的眼中失去了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與瘋狂。

  風呼呼地刮著廊下掛著的人皮燈籠，燈籠搖晃得很厲害，裡面的燭火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眼前的燈籠瞬間幻化成春桃的樣子，慢慢地滲出血來，滴答滴答，鮮血流了一地。

  春桃渾身是血，在風中飄蕩，悽慘地呼喚著她：「小姐……救我……救我……」

  「啊——啊——」上官千蕁雙手抱頭，捂住耳朵，不停地發出尖叫，眼中充滿了恐懼，仿佛困在夢魘中無法掙脫。

  春枝被上官千蕁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當她看清匣子裡的東西時，也跟著尖叫出聲：「啊——」

  聽到上官千蕁和春枝的尖叫聲，上官懷瑾、上官政和上官老夫人紛紛趕來。他們看到上官千蕁這副樣子，俱是一臉心疼和驚懼。

  上官懷瑾緊緊握住上官千蕁的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千蕁，是我，我是兄長！」

  「啊——啊——」上官千蕁驚懼地甩開上官懷瑾的手，不停地尖叫著，仿佛失去了理智，完全不認識周圍的人。

  「快！把燈籠取下來，燒掉！從今以後丞相府不許再用燈籠！」上官政慌忙對常喜吩咐道。

  常喜一個飛躍，將燈籠取下，燒了個乾乾淨淨！

  「千蕁，你看，燈籠已經燒了，不要怕！」上官政輕聲安撫道。

  「啊——」上官千蕁驚恐地看著周圍的人群，瑟縮著往後退，口中不停地尖叫，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怕極了所有人。

  這時，端木北辰和江洋聞訊趕來，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心痛不已。

  只見上官千蕁蜷縮在角落，臉色慘白，衣裳散亂，長發披散，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曾經那個眼神清澈、言笑宴宴的溫婉少女不復存在。

  端木北辰心中一陣絞痛，他走上前去，輕聲呼喚：「千蕁，你這是怎麼了？」

  上官千蕁目光渙散，緊緊地抓住端木北辰的手臂，不停地尖叫哭喊。

  「千蕁，你不要嚇我。」端木北辰用力地抱著上官千蕁，試圖安撫上官千蕁的情緒。

  端木北辰溫柔地撫摸著上官千蕁的頭髮，輕聲說道：「千蕁，別怕，我在這裡。」

  「啊……啊……」無論端木北辰如何撫慰，上官千蕁似乎完全沒有聽見，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停地尖叫哭喊，連聲音都哭喊得嘶啞了。

  端木北辰不忍心看她這樣折磨自己，又無可奈何，只能點了上官千蕁的昏睡穴。

  端木北辰皺眉看著江洋，問道：「江洋，你快看看，千蕁這是怎麼了？」

  江洋仔細地給上官千蕁把脈，雙眸濕潤，哽咽道：「宸王，千蕁脈搏紊亂，眼神渙散，已然被嚇瘋了。」

  「千蕁不是脆弱的人，上次在隴斛的時候，她也沒有嚇成這樣。如今她變成這副模樣，會不會有其他原因？」端木北辰目光轉向桌上的匣子和書信，神情凝重。

  江洋細細檢查了木匣和書信，頷首道：「宸王說得沒錯，我發現這封書信上有致幻藥劑，再加上匣子裡的春桃又是千蕁的貼身婢女，千蕁在書信的暗示和藥物的作用下，會產生幻視、幻聽，她應該是在幻覺中，看到了春桃被製成人皮燈籠的全過程，導致驚嚇失常。」

  端木北辰垂眸看著臉色雪白的上官千蕁，一雙鳳眸滿是心痛之色：「韋典，給我查，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歹毒，用這種毒計來暗害千蕁？」

  「是，屬下這就去查。」韋典鄭重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江洋憂心忡忡道：「宸王，我師兄姬無涯治療失心瘋頗有心得，我現在就去天機門，請師兄來為千蕁治病。」

  「好，那就有勞你了。」端木北辰感激地對著江洋點了點頭。

  「宸王不必如此客氣。千蕁變成這樣，我也很痛心。如此，我便先告辭了。」江洋衝著宸王一拱手，轉身匆匆離去。

  「上官丞相，本王現在要帶千蕁回宸王府，親自照顧，上官丞相不會反對吧？」端木北辰看了一眼上官政，彎腰將上官千蕁抱起。

  上官政目光在端木北辰和上官千蕁之間逡巡一圈，最後落在了上官千蕁身上，眉頭微微皺起，看上去有幾分猶豫之色。

  他還未及開口，上官老夫人突然拄著拐棍上前，激動地攔在端木北辰面前，厲聲呵斥道：

  「宸王，千蕁是我們丞相府的嫡千金，你要將她帶到哪裡去？即便你身份尊貴，但這裡是我們丞相府，由不得你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