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悲哀，遇險

  她看著那張和自己六七分相似的臉，終於明白了一切……

  晚晚？怪不得端木野在床笫動情之時，總是會喚她晚晚，她覺得不解，問他為何喚自己晚晚，他卻說那是他給她賜的字。

  上官千蕁覺察到葛飄絮神色異常，擔憂地看著葛飄絮。

  如今柳晚晚這個正主突然回到宣王府，飄絮又該如何自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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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千蕁不由得握了握葛飄絮的手，感覺道她手心一片冰涼：「飄絮，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葛飄絮喃喃道，眸中泛出點點淚光。

  端木野親昵地對端木北辰說道：「三哥，晚晚一路車馬勞頓，想必也乏了，我帶她下去休息。」

  「好，去吧！」端木北辰微微點了點頭。

  「晚晚，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院子。你閒來無事，可以多逛逛，對身子好。」端木野輕輕牽著她的手，穿過雕花的迴廊，走進王府的深處。每一步，他都小心翼翼，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

  葛飄絮看著眼前一幕，心中如同刀割一般，她毅然轉身，回到自己所住的落英居。

  晨光微曦，上官千蕁坐在梳妝奩前。

  春桃拿著檀木梳子，將上官千蕁一頭墨發梳得順直，笑著問道：「小姐，你今日想梳個什麼髮髻？」

  「隨你吧！」上官千蕁笑了笑，春桃有雙巧手，不管梳什麼髮髻，總能令自己滿意。

  這時，外面一陣喧譁。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不好了，絮姨娘吞金自殺了……你快去看看她吧……」小菊跪在門外哭喊道。

  上官千蕁驚得站起身，顧不得披上狐裘大氅，急匆匆往落英居趕去。

  一路行來，風急雪滑，她幾次差點摔倒，堪堪被春桃扶住。

  上官千蕁一進門便瞧見葛飄絮倒在床上，口中淌出血跡，身旁的茶盞碎落一地。

  上官千蕁心中一驚，她立刻上前拉住葛飄絮的手，淚水湧出。

  「飄絮，你撐住……我去幫你找大夫。」上官千蕁哽咽著說道。

  葛飄絮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上官千蕁那關切的臉龐，輕輕一笑，聲音微弱而顫抖：

  「不必了，我……我快不行了……上官小姐，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上官千蕁聽著葛飄絮的話，心中湧起無盡的悲傷。

  她緊緊握住葛飄絮的手，淚水不斷滴落：「飄絮，你為何要這麼傻？」

  「你也看到宣王新帶回來的側王妃柳晚晚了？如今我才知道，我在宣王心中，只不過是她的一個替身，一個影子罷了。」

  「我以前還痴心妄想，苦等著宣王回心轉意。熟料我在宣王府這幾年，自以為是的恩愛，不過是虛幻的海市蜃樓罷了。我真的累了，只想化作一陣風，一陣煙，一了百了……」

  「飄絮……」端木野緩步走了進來，默默地看著葛飄絮，眼神有一絲哀傷，他微微張嘴，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葛飄絮目光落在端木野身上，臉上霎時浮現出悲慟神色，嘴唇顫抖，聲音悽怨：「宣王，妾身只想問你一句，自始至終，你到底有沒有對妾身用過半分真心？」

  「……」端木野默然。

  「呵……終究是我錯付了！」葛飄絮哀怨地悲嘆，她的神思一陣恍惚，似被掏了心肺，剩了副空殼子在這人間。

  她自嘲地輕笑起來，心口撕心裂肺的痛，如同被巨石重重碾軋過。

  她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端木野是她傾心所愛之人，看似對她溫柔以待，到頭來不過是將她視作替身而已，從來沒有給過她半分真心。

  她這一生痴心錯付，愛恨盡卻，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除了上官小姐的垂憐，她竟沒有得到過一絲溫暖。

  這一世，一場場，一幕幕，如同走馬燈從她腦海閃過，凜然割裂了肌膚，痛徹心扉……

  她抬頭望著窗外的旭日，不管人間是悲歡還是離合，天地依然有朝陽，朝陽依然很美好。

  眼淚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那張慘然哭泣的臉，浸滿了蒼白的晨光。

  她的心曾似烈火，卻被陡然潑了刺骨冰水，一生錯付……

  因著飄絮的事，上官千蕁回到上官府後，接連好幾日情緒都很低落。

  這日，春桃打簾進來稟報：「小姐，宸王派崑崙來接你過府一敘。」

  「好，我知道了。」上官千蕁走出府外，果然看見一輛華貴馬車停在門口。

  崑崙恭敬地侯在旁邊：「上官小姐，請上車。」

  上官千蕁上了馬車，馬車疾馳而去。

  約摸一盞茶功夫，上官千蕁發現有些不對勁，打起轎簾問道：「崑崙，怎麼今日馬車的路線，跟平時不一樣？」

  「上官小姐，主要是因為……」崑崙低頭解釋，忽然啪啪兩下點了上官千蕁的穴道，放下轎簾，他的眼神划過一絲陰鷙。

  夜色如墨，一輪彎月高懸天際，透過淡淡的雲霧灑下微弱的光芒。

  一輛低調而豪華的馬車悄然穿過了寂靜的街道，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上官千蕁再次睜開眼睛時，環顧四周，只見屋內布置風雅，四壁掛著名家字畫，案頭擺放著兩尺高的魚缸，幾尾金魚在水中悠閒地游弋，給房中平添幾抹生動色彩。

  眼前一位男子，身著珍珠白長袍，腰間束著一條精緻的玉帶，面容俊朗。

  上官千蕁不禁心生疑惑，問道：「你是誰？為何要抓我？」

  男子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叫楊青浦，是隴斛家主楊青扈的胞弟，特地請上官小姐來我府上做客。」

  隴斛楊家！上官千蕁心中一跳，頓感不妙：「這麼說來，之前來我們上官府，接我的那個崑崙是假的？」

  「不錯！」楊青浦得意地勾唇。

  上官千蕁皺眉問道：「你把崑崙怎麼了？」

  「崑崙嗎？他好像運氣不怎麼樣，被我們打落鐘鼓山的萬丈懸崖，屍骨無存了。」楊青浦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看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有心思關心別人，還真是善良……」

  楊青浦說到「善良」二字，忽地落下一行清淚，屈指拭擦臉頰道：「這麼善良的你，怎麼忍心毀掉我們隴斛楊家辛苦創下的基業？這麼好的女兒香，從此在世間絕跡了，真是令人痛心！宸王更是滅了我們楊家滿門，你們還真是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