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痴迷

  「等你一起吃！我一個人吃著也沒趣！」景墨弦眼眸含笑。

  上官千蕁神情懨懨，淡淡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不動了。

  景墨弦皺眉勸道：「千蕁，你怎麼只吃了這麼一點啊？我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怎麼，做得不好？不合你胃口？」

  上官千蕁聞言，這才留心看了一下菜式，才發現這滿桌的菜很是眼熟。

  原來是她初次來景府做客，自己一口氣說的那十幾道菜，景墨弦竟然全都記下了，還讓廚房都照著做了一遍。

  「沒有！都挺好的！」上官千蕁不免有些動容，拿起筷子，每樣菜式都再多吃了幾口。

  用過早膳，天空一片愁雲慘澹，外面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大廳溫度驟然下降，景墨弦趕緊讓大丫鬟菡萏生起了火爐。

  

  血犬火突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伏在他腳邊搖著尾巴，眯著眼睛烤著火，一副很愜意享受的樣子。

  上官千蕁駐足望著窗外，目光遠眺，思緒萬千。遠處的山峰綿延不斷，覆蓋著皚皚白雪。

  上官千蕁看著洋洋灑灑的大雪，心中仿佛凝結起百丈堅冰，連同她和端木北辰的過往，都冰封在這茫茫白雪之中。

  景墨弦見她獨自站在窗邊發呆，一頭墨發垂在纖纖腰際，渾身上下透著說不出的清冷憂傷，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憐惜，招呼她道：「外面風雪大，天寒地凍的，過來這邊烤火！」

  「好！」上官千蕁應了一聲，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周身凍得僵冷。

  她緩步走到火爐邊坐下，搓著雙手，試圖驅散寒冷。然而，儘管爐火熊熊燃燒，她卻仍然感到寒冷刺骨，半天也沒有暖和起來。

  景墨弦看見她不停搓手，不由皺了眉，趕緊吩咐身側的大丫鬟菡萏：「菡萏，再多加幾盆炭火來！」

  丫鬟立刻行動起來，在屋子的四角各放兩盆炭火，往裡面添足了銀絲炭，火盆的火勢更旺了，室內溫度迅速升高，將整個大廳照得明亮而溫暖。

  上官千蕁感到一股暖意從四周傳來，她的身體逐漸暖和起來。

  「千蕁，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還要不要再添幾盆炭火？」景墨弦輕聲問道，眼中滿是關心緊張之色。李仲邈說過，她不能受寒。

  上官千蕁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謝謝！不用了！今天天氣真的好冷啊！祁嶺山上的積雪怕是有一尺深了！也不知道，這會子旭江的江面，有沒有凍結成冰。」

  「旭江結不結冰，有什麼要緊，反正你又不渡江！你看起來好像很畏寒！說起來，我曾去過極冷的北部，剛入秋便開始下雪，山上終年積雪不消，景瑟喜歡堆雪人，滑雪橇，在山上能玩上一整天。而且，那裡還有流光溢彩的冰燈，晶瑩剔透的冰雕，飛流而下的冰瀑，神秘幽深的冰洞，整個世界冰天雪地，如夢如幻……」景墨弦坐在上官千蕁對面，含笑看著上官千蕁，著一襲冰藍色衣袍，袍上繡有金線雲紋，眼中閃爍著溫暖光芒。

  上官千蕁凝眸望著景墨弦，臉上滿是疑惑之色，問道：「景世子，你說的北部是哪裡？但凡我知道的地方，從來沒有這麼早下雪的！」

  景墨弦眼神閃爍，轉頭看向爐火，低聲說道：「那地方……很遠。有機會帶你去！你一定會喜歡的！」

  上官千蕁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笑，她俯身拿起地上的鐵勾，將爐火勾得更旺，火焰噼里啪啦跳動著，猶如火樹銀花，似要將她心中的寒冰熔化一般。

  上官千蕁眼中閃爍著清亮光芒，映著跳動的火光，仿佛也生出了火焰，宛如寶石星辰般，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她身著一襲雪白衣裙，銀絲花紋裙擺輕輕飄動，與落地花瓶中的幾隻紅梅相映成趣，溫柔淺笑，清麗脫俗，猶如畫卷里走出來的傾世佳人。

  景墨弦從沒見過這樣的上官千蕁，一時不由看呆了。

  腳邊的火突不知什麼時候悄然睡著，小尾巴微微打著卷，好似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雕花紅木桌上，將白色瓷碗也染上一層暖色。

  上官千蕁端著瓷碗，正要用早膳，突然瞥見景瑟站在樓梯處，猶豫著要不要下樓。

  上官千蕁端起一個青花瓷盤，衝著景瑟笑道：「景瑟，看看，這是什麼？你最喜歡的鮑魚春卷。你若再不下來，我便把這些全都吃了，一個不剩！」

  景瑟聞言蹭蹭蹭跑下樓，一把將瓷盤奪了過來：「這些都是我愛吃的，你想都別想！」

  坐在對面的景墨弦揚了揚眉，還得是千蕁，三言兩語便把景瑟激得下樓用膳了。

  上官千蕁扯了扯嘴角，放開盤子，端起白色瓷碗，隨手盛了一碗魚翅燕窩粥。

  「這也是我喜歡的，不許你吃！」景瑟沒好氣地伸手，去搶上官千蕁手中的粥碗。

  上官千蕁始料不及，粥碗一晃，熱粥瞬間潑灑而出，澆在上官千蕁的袖子上。

  「啊——」上官千蕁驚呼一聲，急忙拿絹子擦拭，但衣袖已被粥液浸濕，黏糊糊地貼在身上，到處都是粥粒。

  「千蕁，你燙傷了沒有？」景墨弦見狀，立刻上前詢問，眸中滿是關切之色。

  一旁的景瑟心虛地垂下眼眸，小聲說道：「千蕁，我不是故意的。」

  上官千蕁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不礙事，只是衣服濕了。」

  景墨弦這才鬆了口氣，對立侍一旁的大丫鬟海棠吩咐道：「海棠，你去將景瑟房中那件廣袖流仙裙取來，給上官小姐換上，免得著涼！」

  景瑟撇了撇嘴道：「兄長，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那件廣袖流仙裙腰身太小，天下沒有哪個姑娘穿得下！海棠，你還是將我上次新買的那件藍色百褶襖裙取來，給千蕁換上吧！」

  那日景瑟生辰，景墨弦被景瑟拉去陪她逛街。

  他原本覺得有些百無聊賴，猝不及防看見一件廣袖流仙裙，不由眼前一亮，立馬選定了這套衣裙。

  景瑟也被廣袖流仙裙的美震撼住了，歡天喜地試了一下，發現這衣裙腰身實在太小，她穿著完全不合身，只得悻悻然退還老闆。

  景墨弦卻覺得這件廣袖流仙裙很合眼緣，執意買了下來。

  後來，那件廣袖流仙裙就這樣成了擺設，靜靜地掛在景瑟的衣櫥里，算算已經有一年了。

  海棠見景墨弦和景瑟意見向左，一時之間不知該取哪件衣裙過來，只得硬著頭皮輕聲問道：「景世子，奴婢是要取廣袖流仙裙，還是藍色百褶襖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