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臉紅

  景瑟在一旁看得焦急，替她打起了退堂鼓：「千蕁，我看你也不是背書的料！與其這麼痛苦地背書，還不如安安心心睡一覺，明日直接挨三十大板了事！」

  「我還不是幫你背鍋！不然我也不必遭這份罪！這會子，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上官千蕁斜睨了景瑟一眼，生出無限苦惱。

  景瑟終於生出一絲愧疚，笑道：「那你繼續奮戰！我去準備些吃食，陪你秉燭夜讀！」

  上官千蕁果真熬更守夜地背書。

  景瑟則在旁邊吃了大半夜零嘴，後來實在困得很，便兀自回房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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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千蕁熬夜看書，漸漸疲憊不堪，頭腦也變得混沌不清，終於熬不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戰矜琰來西苑的時候，看見上官千蕁正在伏案睡覺，手上還攥著一本書。

  戰矜琰一把將書從她手裡抽了出來，赫然正是——《九州女效錄》。

  上官千蕁驀地被驚醒，趕緊向戰矜琰福身行禮：「參見戰世子！戰世子什麼時候來？」

  「剛到！你現在可以開始背誦了！」戰矜琰微微挑眉，抬手示意她背書。

  上官千蕁前面部分背得還算流利，到了後半部分就開始吞吞吐吐，最後一語驚人道：

  「總之，女子行至河邊、田間、山林、集市、燈會……只要敢出門，不管走到哪裡，或是溺死、或是絞死、或是摔死、或是砍殺、或是毒殺……她們總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歹人，最後導致千奇百怪的死法！看吧，戰世子，我還是認真研讀了的！」

  好好一本警示女子規行矩步的書，被她歸納成這樣，戰矜琰震驚之餘又覺得有幾分好笑，唇角不經意間揚起一絲笑意。

  上官千蕁見戰矜琰神情緩和一些，眼眸含笑，略帶俏皮道：「戰世子，其實這書名我以為不妥，可以改為《一個女子的一百種死法》，更為生動貼切！」

  這句話一出，戰矜琰徹底被逗樂了，指著她笑道：「你呀！你呀！好好一本書，看被你背得亂七八糟的！連書名也給人家篡改了！作古聖賢的棺材板怕是都按不住了！」

  上官千蕁輕輕搓著凍得微紅的雙手，連聲感慨道：「這天可真冷啊！背了一晚上的書，差點沒凍死我！」

  寒風肆虐，大雪紛飛，咔嚓一聲，積雪將窗外的紅梅樹枝壓斷。

  戰矜琰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頷首道：「現在已是寒冬臘月，你若是覺得冷，便讓紅杏給你多添幾個火盆。」

  「這麼冷的天，不管生幾個火盆，我始終覺得被窩冷冰冰的，睡老半天，都不暖和。不像你們這些公子哥，還有婢女暖床，一上床就是熱乎乎的。」上官千蕁對著雙手哈了哈氣，將手向火盆伸得更近一些。

  戰矜琰聞言，白皙的俊臉頓時湧起異樣的紅潮，好半天才穩住情緒，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是打哪裡聽來的胡話？」

  「我這可不是胡話。我以前在邑王府上做客的時候，恰巧聽見薛大公子薛肅對他表兄邑王說，天氣寒冷，叫邑王給他安排兩個美婢暖床。」上官千蕁眼皮都不抬一下，伸手往火盆里加了些銀絲炭，火苗嗤地一聲躥得老高。

  戰矜琰看著橘紅色的火焰上下跳動著，莫名覺得口乾舌燥。

  「你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怎麼能說這種混話？我今日聽過也便罷了，以後不許同其他人說起此事，知道嗎？看來今日讓你背的《九州女效錄》，算是白背了！」戰矜琰的聲音略帶沙啞，透著幾分無奈。

  「知道了。」上官千蕁抬眸看著戰矜琰，驚訝道，「戰世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太熱了？」

  「咳咳咳……本世子的確是有點熱。你自己將《九州女效錄》再多讀幾遍，好好領悟裡面的精髓，不要不求甚解！」戰矜琰戰術性地清了清嗓子，有些狼狽地轉身離去了。

  戰矜琰回到嘉瑞院，很快召集戰同、戰非減、戰崎、戰羽等人商議，宣布定下戰芷柔和江笛的婚事。

  戰同、戰非減、戰崎、戰羽四人瘋狂交換眼色，等離開嘉瑞院之後，這條重磅消息立即在他們當中炸開了鍋。

  戰崎挑眉問道：「怎麼大長兄到擷芳苑走了一趟，轉頭便決定將芷柔和表弟江笛的婚事定下來？」

  「大長兄剛才不是說了嗎？薛肅年紀輕輕就要侍女暖床，沉迷美色，德行有虧，恐怕並非芷柔的良配。大長兄這麼急著將芷柔和江笛的婚事定下來，顯然是為了絕了薛家大公子薛肅的心思。」戰同一臉肅色。

  戰羽面露疑惑：「我們都沒有聽說過薛肅有此嗜好，大長兄是如何知道的？」

  戰非減似笑非笑道：「你們想想，大長兄剛從擷芳苑回來，便知道了此事，這其中有何貓膩？擷芳苑住的無非就是千蕁和景小姐，你們覺得是誰告訴大長兄此事的？」

  戰羽咂過味來，有些不敢置信：「四弟，你的意思是說，端木亦琅安排婢女給薛肅暖床的事，是上官小姐告訴大長兄的？」

  戰同勃然大怒：「混帳！她怎麼敢在大長兄面前，說這樣的混話？她以為她在同誰說話？簡直不知所謂！」

  戰非減輕笑出聲：「千蕁既然敢利用信鴿，向大長兄傳遞絲帕，又豈會不敢說起薛肅暖床的事呢？她果然是在鄉下長大的，無拘無束，隨性得很！」

  「上次絲帕的事，大長兄就不該輕易放過她，縱得她越發膽大妄為，言行無狀！簡直不像話！回頭我一定要奏請大長兄，好好罰罰她！」戰同鐵青著臉，仿佛被上官千蕁冒犯的是他一般。

  「二哥消消氣，千蕁也沒什麼壞心思，大長兄憐香惜玉，不予追究，你就不要追著千蕁不放了！省得大長兄左右為難，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豈不沒趣？」戰非減親昵地搭在戰同肩上，笑得一臉戲謔。

  「你們就都縱著她吧！」戰同嘆了口氣，沒再多言。

  擷芳苑

  一日，碧桃打來一盆溫水，服侍上官千蕁洗漱後，幫她拆掉頭上的珠花，稟報導：「小姐，你聽說了嗎？戰小姐和江二公子已經訂親了，三個月之後便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