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要辭職

  蘇言本來以為裴霄會開到高級餐廳，沒想到車子卻停在樓下。

  「不是說吃飯嗎？」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親自給我做頓飯不過分吧？」

  裴霄貼心幫她解開安全帶，還跑到她那側幫她打開車門。

  他有些反常的舉動讓蘇言察覺到幾分異樣。

  進門之後，裴霄拿出準備好的食材，蘇言剛系上圍裙準備進入廚房，卻被他一把推出來。

  「你去看電視。」

  「可是，這頓應該是我請你吃……」

  後面的話已經被廚房裡面鍋碗瓢盆的聲音淹沒。

  電視開著，裡面的電視劇不溫不火。

  

  蘇言卻一點都看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廚房內的裴霄。

  「飯好了，洗手吃飯。」

  被點名，蘇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洗了手出來。

  她這才發現桌上不僅點了蠟燭還擺上一瓶紅酒。

  但從紅酒的包裝上也能看出不是便宜貨。

  窗簾被拉開，屋內大燈被關上，幾處氛圍燈配上外面緩緩流淌進來的月光。

  一室曖昧。

  「怎麼不開燈？」

  「這樣吃，菜會比較好吃。」

  這麼蹩腳的藉口，估計只有裴霄才會這麼淡定地說出口。

  坐在桌前，蘇言主動幹了一杯紅酒。

  「裴律師，這次的事情多謝您，律師費我會慢慢還清。」

  她不常喝酒，這一杯下去，她擰了眉頭仍舊強逼自己咽下去。

  「律師費我不著急，你多吃點，幾天下來，又瘦了。」

  裴霄向她的碗裡夾了一筷子菜，滿滿都是肉。

  這下子贏了官司，又拿回了子公司，蘇言的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地。

  食物在嘴裡也有了本來的味道，不再像以前味同嚼蠟一般。

  「這裡面也有你自己的功勞，不是你整理得好，我也不會有精力全力去分析案子。」

  二人來了一波商業互吹，再加上蘇言剛才喝的那杯酒漸漸上勁，溫度漸漸上升。

  「我吃飽了。」

  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勁，蘇言主動及時止損。

  「還要再喝一杯嗎？」

  他主動舉起酒杯，蘇言不好拒絕。

  高透玻璃高腳杯透出他朗逸面容，每一處都讓她陶醉。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又帶著幾分深情，特別是他現在正在看著自己的眼神。

  像是幽深海底，忍不住將她向內吸去。

  揚起酒杯，紅色酒液沖刷他的臉，卻在她的腦海中格外清晰。

  一飲而盡後，看著他的雙眼快要拉絲，蘇言以為是自己醉了，趕緊揉著太陽穴斂下眼瞼。

  「對不起，裴律師，我有些喝醉了。」

  「言言。」

  他已經認清自己的內心。

  「裴……」

  剩下的話含糊不清地被二人唇齒之間淹沒。

  風將蠟燭吹熄，只剩下屋外月光和兩人閃閃發亮的眼睛。

  黑暗之中，喘息聲格外清晰。

  蘇言緊張得不敢呼吸，小口小口張嘴換氣，眼珠跟著裴霄臉上細微表情流轉。

  「叫我阿霄。」

  聽見這個稱呼，蘇言一下子清醒過來。

  「裴律師，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別走，陪陪我。」

  他甚少示弱，蘇言回頭看見他眼下烏青，知道他為了自己父親的案子不知道熬了幾個通宵。

  可剛才那聲「阿霄」實在讓她心悸。

  「裴律師，你也醉了，我扶你去床上吧。」

  本想將他放到床上就離開的，可他將她一起帶到床上。

  她生怕壓到他，小聲驚呼後，掙扎著就要起身，卻被他死死摁住。

  「別動。」

  聞言她再不敢掙扎。

  臉頰落下細密的吻，她慢慢閉上眼睛，雙手環住他的腰。

  他一路向下，蘇言的眼睛緊閉，卻沒有再反抗的意思。

  這一夜，她只想順從自己的內心，瘋狂一次。

  翌日，看見滿是褶皺的床單和她身上片片去青紫的痕跡，她似乎還能回憶起昨晚瘋狂的場景。

  用冷水讓自己清醒過來，上午請了半天假，下午她正好準備去提辭職。

  「起來吃早餐吧？」

  坐在飯桌前的蘇言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至於昨晚，就當做是一場夢。

  「昨天……」

  裴霄主動提起，蘇言趕緊打斷。

  「我們都是成年人，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不用誰負責，也不想成為誰的附屬。

  「感謝款待，下次我請客。」

  蘇言開口的話禮貌又疏離，離開的背影也足夠決絕。

  大門關上之後，裴霄迅速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她突然對我很冷漠怎麼辦？」

  秦章根本沒睡醒就收到這樣的電話，沒來由地反問。

  「誰？」

  「你說呢？」

  裴霄高了八度的聲音讓他瞬間回神，冷靜分析起來。

  「你不是幫她打贏了官司，按理來說不該這樣，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他仔細回想昨天發生一切。

  晚飯時候，蘇言雙眼迷離，明顯很在狀態，直到他說讓她叫自己「阿霄」。

  找到問題所在，秦章一拍大腿，實在恨鐵不成鋼。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男人的前任，更何況你只有那麼一個前任，你還敢主動提這個！這不是自尋死路？」

  「那應該怎麼辦？」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語氣雖然平淡，可眉間已經蹙起小山。

  「你去解釋，死乞白賴解釋。」

  「這樣可行嗎？」

  語氣中雖然還帶著幾分懷疑，可他的手已經點開了花店的頁面，訂了一大束手捧花，準備在晚上當著整個公司的面給她一個驚喜。

  ……

  蘇言來到公司，直奔王總監辦公室。

  「王總監，這是我的辭職信。」

  遞上信封，她轉身準備回去收拾東西，卻被王總監攔住。

  這可是整個公司的搖錢樹和勞動楷模，他實在是不想放手。

  「是哪裡做的不開心嗎？整個公司你看誰不爽跟我直說。」

  見蘇言沒開口，他猶豫著開口。

  「包括我！」

  這話一下子把她逗笑了。

  王總監幫了她很多，她也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

  「最開始是公司給了我賴以生存的保障，我很感謝，現在我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也只能辭職。」

  這理由足夠充分，王總監有些不舍，但是也只能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