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時髦的老奶奶

  看著眼前的一切，蘇言就知道剛才午睡不過是打發自己的藉口。

  「蘇設計師怎麼在外面坐著？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她轉身扭著水蛇腰，一臉嫵媚中透著得意，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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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言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江婉儀留下一個炫耀的笑容之後，趕緊跟著夫人走進了門。

  那扇古色古香的大門緊緊關上之後，蘇言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是沒辦法見到老太太了。

  這個老太太十分低調，從網上沒辦法查到任何信息，也就沒辦法猜測她的喜好。

  就算是回到工位的電腦跟前，她也只能坐著發呆。

  她決定趁著這次機會好好地給自己放半天假。

  最近一段時間高強度的工作，實在讓她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順著馬路走著走著，總算走到一家咖啡廳，看著簡單純淨的裝修。

  她走進去打算點一杯卡布奇諾，既解饞又解渴。

  沒想到這家咖啡廳還很火，點單處排起長長的隊伍，她站在隊尾，一邊百無聊賴地刷手機一邊跟著隊伍往前挪動腳步。

  突然，發現自己前面擠進來一雙不一樣的腳。

  她抬起頭，發現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奶奶。

  今天實在是倒霉，而且還是跟年紀大的人犯沖。

  本想理論一番，一想到和氣生財，蘇言認命一般索性不想喝咖啡。

  剛要走卻被插隊的老奶奶叫住。

  「小姑娘，你去找個位置幫我占著。」

  明明是自己被插了隊，現在還要幫她占位置，她實在覺得一頭霧水。

  「你就好人做到底。」

  她想了一下，卻也說不出拒絕話。

  「好的。」

  只有跌到谷底才會觸底反彈，蘇言倒是想要看看今天自己還能有多倒霉。

  找了一個咖啡廳內靠窗戶的角落位置坐下，手中百無聊賴地滑著手機，想著能從網上獲取一些李老夫人的信息。

  「給，小姑娘。」

  正入神的時候，突然聽見面前有聲音。

  蘇言抬頭就對上老奶奶和善的眼神，手裡還拿著一個冰激凌遞給自己。

  「謝謝你。」

  接過冰激凌，蘇言的心裡舒暢了許多。

  看著坐下來的老奶奶手裡拿著的冰美式，蘇言在心裡不禁感嘆這奶奶還真是潮流。

  她一邊吃著手裡的冰激凌，一邊觀察起面前的老奶奶。

  雖然頭髮已經點點銀白，整個人的臉上卻紅潤有光澤。

  不可避免地有一些皺紋，卻平添了幾分韻味。

  明明已經年近六十，身材卻保持得很好。

  穿著上並不是一眼就能認出的大牌，但是不管是從剪裁還是布料上都不難看出並不是便宜的貨色。

  「小姑娘，你看著我做什麼？」

  老奶奶笑著問道。

  手中的冰美式也已經要見底。

  她像是意猶未盡一般，起身去買了一隻冰激凌。

  蘇言看著她左手拿著冰激凌，右手滑著手機，軟體還是年輕人經常用的，忍不住在心裡感嘆實在是太時髦了。

  「覺得我不像一般的老年人？」

  老奶奶頭也沒抬說出這麼一句話。

  蘇言才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失禮，趕緊擺擺手。

  「怎麼會呢？您打扮得這麼得體，還這麼時髦，實在是太厲害了！」

  聞言，老奶奶這才抬起頭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我還以為你和我那死板的兒子一樣呢！」

  「是嗎？」

  對於這樣的八卦，蘇言的嘴角忍不住彎起，眼睛不自覺地瞪大，仔細地聽著老奶奶的吐槽。

  「他也不過才剛剛快四十歲而已，整個人像是老頭子似的，整天管東管西的，連個冰美式都不懂！」

  聽著老奶奶的話，蘇言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整天的陰霾都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小心翼翼地品嘗起手中的冰激凌。

  「不瞞你說，我這是趁著兒子兒媳午睡偷偷溜出來的，白瞎他倆比我年輕那麼多了，連個冰美式都不知道。」

  老奶奶伸出手擋住嘴巴，和蘇言說著悄悄話。

  那樣子活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完全看不出是這個年紀的人。

  看了看老奶奶的年紀，想來李家的老夫人應該和她差不多年紀。

  既然網上查不到老夫人的信息，她不如直接問問一下老奶奶的喜好。

  她總覺得眼前的老人和老夫人應該是一種類型的。

  「那您喜歡什麼樣的衣服呢？」

  「我平常喜歡素色，尤其喜歡傳統非遺繡品，我身上這件你沒看出來吧？是暗繡，我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淘到的呢！」

  蘇言趕緊把這些線索記在本子上。

  「那款式呢，您是喜歡連衣裙還是套裝裙呢？」

  「那得看看什麼場合了。」

  老奶奶倒是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笑著開口。

  「你看我，倒還認真起來了，我還不知道你想的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也不好隨便說。」

  「您就說自己的想法就可以，我會看著辦的。」

  好不容易能接觸到這個年紀的人，對於她的喜好，蘇言十分認真，捏著筆隨時準備記錄。

  「連衣裙和套裝裙我倒是都覺得無所謂，只是我更喜歡年輕一些的裝扮。」

  「年輕……」

  蘇言認真地在本子上記錄著。

  今天見到這位老奶奶，她本來毫無頭緒的設計也有了一點點頭緒，手裡的冰激凌快要化完，可是她的心裡卻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謝謝您今天請我吃冰激凌，下次我請您吃。」

  「不用客氣，就當做是幫我占座的報酬吧。」

  老奶奶慈善地笑著，嘴唇上有一點點白色奶油。

  在夕陽的照耀下，格外甜美。

  「那我就先告辭啦。」

  蘇言將本子收起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

  時間剛剛好，她打算再去李家一次。

  她剛剛在本子上簡單畫了個草圖，還是想當面見一見老夫人。

  離開咖啡廳之後，她原路返回，到李家門口輕輕扣門。

  裡面的婦人出來卻還是一樣的禮貌又疏離的態度。

  「蘇小姐，不好意思，老夫人有些不舒服還在睡著。」

  「好的，那我改日再來。」

  明白這不過是託辭，奈何她是乙方，也只能笑嘻嘻地應下之後轉身準備離開。

  還沒走遠，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嬌笑聲。

  「阿忠，你那麼忙還送我出來，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