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般配嗎

  見沈曉芸終於安穩睡過去，蘇言的心才稍稍平穩下來。

  

  一想到剛才蘇洛的話，她就一陣揪心。

  只要自己的父親一天不沉冤得雪，她們孤兒寡母就一天不得安寧。

  看著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裴霄指了指床頭柜上擺的粥。

  「快吃吧，一會兒涼了。」

  蘇言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想他會有這麼好心。

  「要喝水嗎？」

  以為她是喝不下，所以問她是不是要先喝水。

  這樣的舉動更是把蘇言嚇了一跳，明明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這麼貼心？

  見她沉默不語，裴霄知道她是懷疑自己。

  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被別人當成了驢肝肺，他有些無奈解釋。

  「你現在營養不良，我不是楊白勞，沒有壓榨人的樂趣。」

  說完他轉身出去，不多時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杯溫開水。

  看見他又給自己倒水，又給自己買了粥，蘇言突然覺得他好像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過分。

  而且昨天晚上，要不是他把自己送到醫院……

  那樣大的雨，自己不是被陌生的車撞死，就是在冰冷的雨夜悄無音訊離世。

  這樣想來，這個看起來冷漠無情的律師，倒也不是那麼冰冷。

  「你得趕緊好起來，才能回報我。」

  蘇言拿起水剛要喝，就聽見他這麼一句話，差點嗆到。

  連聲咳嗽之後，臉漲得通紅。

  「你慢點喝，又沒人跟你搶。」

  還以為她是太著急，裴霄趕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拿了紙巾遞給她。

  「大白天的，說那些做什麼？」

  她趕緊看了看四周，索性不管是患者還是家屬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看向她這邊。

  「我說的是實話。」

  他將吸管插進粥里，遞給蘇言，看著她喝下去。

  「我買了點鈣片和補品，一會兒就送過來。」

  早就知道蘇言是什麼情況，可直到真的看到她瘋癲的母親，還有她纖細瘦削的身材的時候，饒是見過人間疾苦的律師，也忍不住動容。

  「謝謝。」

  現在的她除了這簡單的兩個字，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夠表達自己的謝意。

  「養好身體，才能完成我們的交易。」

  聽見那句「交易」她的臉再次紅了起來，雙手微微捏緊，卻又緩緩鬆開。

  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她又有什麼拒絕的資格呢？

  ……

  在裴霄離開之後，沈兮眼中的恨意掩飾不住。

  她本以為這次回國，裴霄還會和以前一樣，痴情地等待自己。

  誰知道他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

  尤其是帶到聚會上的這個。

  他就算是和自己鬧脾氣，也絕對不會隨便帶個女人來應付。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直和裴霄是玩伴的朋友。

  「我是沈兮。」

  「沈大小姐，是不是想我了？怎麼會主動給我打電話？」

  裴霄身邊的朋友多數是名利場上的交換，真心實意的少之又少，所以長相漂亮家世清白的沈兮，深得眾人的歡心。

  當初發起勇猛攻勢的，可不止裴霄一個。

  「我想知道上次聚會上的女孩是誰？以前怎麼沒見過？」

  電話那頭傳來放肆的笑聲。

  「你走了那麼久，還指望裴霄為你守身如玉？」

  沈兮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臉上的笑瞬間垮了下來。

  「那姑娘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細看好像有幾分像你。」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沈兮也沒空再繼續聽他廢話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過是一個替身，只要她去提點幾句，想來她會主動退出。

  想到這裡，沈兮立刻起身去浴室沖了澡，細心地敷了面膜。

  化好妝仔細卷了頭髮之後，換上一套定製成衣禮裙之後，打聽了蘇言的位置。

  既然是在醫院，她在門口隨便買了一個果籃，按照樓層找到了蘇言。

  走到門口，看著她安安靜靜地在床上看書，沒有任何裝扮，一副清湯寡水的模樣。

  「你叫蘇言對吧？我是沈兮。」

  走到病床跟前，她主動做了自我介紹。

  看見如醫院格格不入的沈兮，還有她懷裡的果籃，蘇言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好，沈小姐。」

  她們不過一面之緣，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現在在醫院，還主動來看自己？

  「你應該猜到了吧？」

  白月光總是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她什麼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裡，就會讓人自慚形穢。

  「我和裴律不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

  她的反問倒讓蘇言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仿佛一切越描越黑。

  蘇言越是撇清和裴霄之間的關係，沈兮就越覺得他們之間不清白。

  「我不想知道你們之前是什麼關係，我只想你明白，我回來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可以抵消掉後來者的所有努力。

  還好，蘇言和裴霄只是簡單的交易關係，不然她還不知道自己心裡會有多難過呢。

  「這裡是我的一點心意，感謝你在這段時間照顧阿霄。」

  她把果籃放在桌子上，又放了幾個紅包，蘇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自從父親被陷害入獄之後，蘇言原本天真爛漫的生活，瞬間變成了地獄難度。

  蘇企父女的步步緊逼，還有各路債主不定時上門轟炸。

  再加上整個雲城律師都不肯接下自己的案子，再到如今沈兮的羞辱。

  一切的一切好像快要將她壓垮。

  「沈小姐，你誤會了，我是裴律師的當事人，僅此而已。」

  有關於二人的交易，蘇言默契地避開。

  她自然明白自己不可能是裴律師的良配，也就沒必要說出來給原本的正主添堵。

  「僅此而已？阿霄怎麼會帶自己的當事人去私人聚會？」

  沈兮就知道她不會這麼輕易放棄裴霄這棵搖錢樹。

  「你覺得我們般配嗎？」

  「般配。」

  蘇言別開眼，小聲開口。

  「我回來了，不喜歡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懂了嗎？」

  沈兮伸出手點在蘇言瘦削肩膀，戳得她有些痛。

  剛想開口回答，就被開門的聲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