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愛過的證據

  黎冉的心裡，同樣不平靜。

  儘管她坐在那裡，就如同石化了一樣。

  可是內心，七上八下，想法紛呈，只不過都不是什麼讓她愉快的記憶。

  她其實是想和趙楠談談的，不過之前的爭吵太多，傷感太深，傷又太重，所以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處理了。

  她心裡想著，簡靈和阮弘鈞還會不會回來接上她們了？

  有些期待，又不是很想。

  趙楠在她身後坐著，儘管她沒有回頭去看，但是她就是知道。

  他在等什麼？是不是在像她一樣等一個契機？

  黎冉胡思亂想著，在風一陣涼過一陣的時候，終於清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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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楠，早就不屬於她了。

  要不然，這樣冰冷的風吹在她身上，吹過她的臉龐，為什麼趙楠都沒反應？

  他難道看不到她今天穿的那麼少嗎？她就穿了一層裙子，雖然也是春天的長裙，可是肩膀手臂的地方都是鏤空，什麼也擋不住，在山間尤其覺得冷。

  她心裡怨懟的同時，又悲哀的發現，她和趙楠之所以不合適，可能真的不怨趙楠，他曾經那麼想要對她好的啊......

  只不過，黎冉終究是敗給了自己的性格。

  沒有幾個人真正了解，她掩藏在堅強下的懦弱，她隱藏在灑脫下的患得患失，她有一千次證明自己愛趙楠的機會，就一定會有一千零一次要求證趙楠愛她的證據。

  這樣的試探，趙楠疲憊不堪、滿身傷痕，她自己其實何嘗不是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煎熬。

  她哭成淚人一樣，前言不搭後語地告訴趙楠，她不是要作，她其實只是想要證明趙楠真的愛她。

  那時候，趙楠的眼光是那般的受傷，他日日夜夜的被黎冉折騰，就是為了證明他愛著她？他難道證明的還不夠嗎？

  終於一朝爆發，終於再不肯回頭，終於出口的話變成了傷人的劍，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黎冉難過到痛徹心扉，卻也迷茫到不知道今夕何夕。

  那隱藏在性格中致命的傷，怕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吧。

  她也無力，無數次想要改，甚至下過決心，改不掉就如何如何，可是黎冉終究發現，除了和自己和解，除了看著自己愛的人走遠，她別無他法。

  也許，放手就是對自己的懲罰。

  她終於發現，受傷越深，可能就是愛過的證據。

  相愛而不適合，這不直達是不是一個魔咒。

  有時候她也會想，究竟是因為她不夠愛趙楠，不願意為趙楠改了她的臭脾氣，讓趙楠能夠完全接受她？

  亦或是趙楠不夠愛她，不能對她多一些耐心，再多一次的容忍？

  不過在結果到來的時候，才發現，這些終究是沒有探究的意義了。

  不管是誰先放手的，放手的人沒想過挽留，被放手的人也沒想過爭取，可能愛情就是曇花一現，註定了不是屬於他們的長久。

  黎冉被自己的想法搞得頭疼，風一陣一陣地吹，身上早涼了，連帶著血液也跟著遲鈍起來。

  她不想找誰接她，索性就自己向外面走吧。

  至於走到哪兒，她也沒想那麼多，先離開再說吧。

  她站起來，什麼都沒說，直接就朝著馬路走過去。

  他們待的位置是個山坡，這高度戴起來颯颯的，不過確實是冷。

  走下來，就好了不少，不過黎冉心裡想著，也可能是活動的關係，血液又重新復活了。

  她還是有些怨自己，如果不存那一丁點兒的希望，可能就不會那麼輕易地答應簡靈，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吧。

  趙楠眼看著黎冉站起來離開，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沒有出聲叫她，只是跟上了她。

  他看見黎冉這樣，心裡堵得難受，可是再來一遭，他打心眼裡覺得累。

  在感情里，他已經徹底投降了，他承認他不是一個好的戀人，也不是真的愛她，反正不管什麼樣的罪名，趙楠都能認，他就是經不起這樣的鬧騰了。

  那簡直是比熬鷹還要難熬的日子，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樣的節律，單位比天還要頻繁。

  他默默跟在黎冉身後，就想要再護她一程吧。

  他叫過來的司機，離他們的目的地還很遠，可是她們又朝著更遠的方向去了。

  這條路，彎彎扭扭地橫在小山丘和天地之間，人煙很稀少，趙楠也不知道會通向哪裡，卻固執地不願意打斷黎冉。

  如果那是黎冉想去的地方，他已經不願意再多管什麼了，只要盡力保證她的安全，直到到達了目的地，然後他就功成身退，從此就能繼續彼此隱身，等著相忘於江湖了。

  這樣的狀況，也不知道算不算虐戀，或者說，前半程的戀，後半程的虐。

  他快速給司機發了個位置共享，讓司機看著他們的位置過來接他們就好。

  至於司機來了以後，黎冉會不會上車？

  趙楠拒絕去想，因為要是以前的黎冉，這樣生氣的時候，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上車的，她會鬧會叫會折騰，就是不會好好配合。

  丟臉、熬人、崩潰，這都是常見畫面，趙楠使勁渾身解數，不一定會哪個舉動入了黎冉的眼，然後才會暫且揭過去。

  這一次，他選擇聽天由命。

  郊外的路，看起來雖然安靜，但是走著卻不好走。

  路彎彎曲曲就不說了，還有不少障礙物。

  黎冉今天穿了一雙中跟的小皮鞋，越走越覺得走的歪歪扭扭。

  可是，這樣都不停下來嗎？要走向哪裡呢？

  趙楠心裡對於這樣的場景，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共鳴。

  曾經吵得凶的時候，黎冉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也就那樣上了路。

  走的太累了，就脫了鞋走，結果腳被磨破皮，趙楠受不了跑過去抱起她，黎冉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口就咬在了趙楠的肩膀上。

  一口下去，痛的要死，趙楠也不能把她扔在地上，只能強自忍著，頭上青筋都繃緊了。

  黎冉卻在咬了之後才稍微泄了氣，再沒掙著要下地了。

  趙楠也曾經調侃過她，明明是心理醫生，怎麼自己的性格這麼差，接觸了以後，才知道她的脾氣不只火爆，還帶些不講理，而且還不好商量。

  黎冉聽了，絲毫不受觸動，只是撇著嘴說：真實的我就是這樣的，心理醫生是謀生的手段，和我是什麼樣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