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破局之人

  謝老太太見自己的木頭大孫毫無反應，嫌棄白了一眼，漫不經心笑道：「今日好像是那個殺人魔衛岳問斬的日子，全城的百姓應該都會去看吧。」

  「當然啦，誰不想見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謝嫣然朝大哥使了個眼色。

  謝遙岑在家人眼神的威逼下，動了動性感的喉結，緩緩開口：「姜黛，你想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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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黛有些意外。

  【木頭居然關心我的想法了？】

  「可是你我都有傷誒……」姜黛故作矜持，畢竟上趕著看殺人，多少有點不符合原主的性格。

  謝遨辰立馬接道：「沒事，看行刑又不用使刀弄槍，難道大嫂嫂還不知大哥哥的身體有多好嗎？」

  他剛說完，謝遙岑一個眼刀過去，雖然嚇得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但大嫂的眼睛驟然亮起，說明他的話得了大嫂的歡心。

  大嫂開心了就不會總是想著離開，這才是最要緊的。

  於是謝家眾人風風火火趕到現場。

  來的時候，路程已經行了一半。

  負責壓犯人的衙差正攔著路邊的人。

  有拿帶發酵水的泡菜，有用茱萸做成的辣水，總之人人手上都拿著「兇器」。

  整個場面十分混亂。

  拿東西的人眼裡帶著恨意，咬著牙不斷往衛岳身上擲。

  「畜生！去死！」

  「下十八層地獄！」

  「女兒，快看吶！惡人終於要死！你可以安息了！」

  哭喊，憤恨，謾罵充斥在整個街道。

  衛岳跪在籠子裡，鎖鏈拴著他的四肢，除了那張臉完好，身上血肉模糊，無一處好皮，腳上還匍匐著兩隻馬蜂。

  他唇色慘白皸裂，臉上儘是冷汗。

  甩到他身上各種酸辣水，使他痛苦哼哼，面目猙獰：「疼……疼死了！」

  可無人搭理，衙差們還是面無表情站在兩邊，阻止人們向前。

  行刑場上，午時一到，令牌扔下，屠夫手起刀落，血和頭顱落在桶里。

  在場的無一人眨眼，只想看著惡人罪有應得。

  「若是這世上所有惡人，無論身份地位，都能得到應有的懲罰該多好。」

  姜黛偏頭，見謝逸安低垂的眼帘，遮住的眼底儘是落寞。

  汪玖根據舊年傳聞查過，共找到三家幫宗茗雪祖父遷墳的工匠，因宗茗雪微笑致謝，被打至殘廢。

  還有五家男兒，只因意外撞見二人爭執，冉修文不讓人直接路過，非要當眾羞辱她，宗茗雪不想在外人面前爭吵，他就覺得她在乎別人，私下打傷，不求饒就打到求饒。

  有骨氣，覺得自己沒錯的人，自然逃不掉死。

  姜黛一個瘋子都覺得冉修文不可理喻，更何況謝逸安這種善義正直的人。

  【其實呢，要想冉修文自食惡果，也不是沒有法子。】

  她周圍的謝家人都朝她看過來，紛紛好奇她有什麼妙計。

  【破局之人就是宗茗雪的竹馬湯世。】

  【我們可以把宗茗雪的消息，連同冉修文行徑一併告知湯世，任由他做選擇，橫豎他遲早也會找到宗茗雪，而且結局是被冉修文一拳拳打死。】

  【能不能善果全看他如何選，如何做。】

  「你若心裡過不去，便找汪玖再查查，信安侯作為朝中舊臣，不可能沒有對家，或許有可做文章的。」

  謝遙岑刻意把姜黛的心聲引出，謝逸安若想做便師出有名了。

  謝逸安得到他准許，便告辭離開。

  ——

  這日，姜黛剛套上粉色暗花印花衫，內里是硃砂色抹胸長裙，袁瑤便來了，身後跟著謝嫣然，二人像是路上碰見的。

  「袁娘子，何故來？」

  袁瑤依舊是笑容滿面，她的長相很英氣，笑出來嘴角卻有兩個梨渦，平添幾分俏皮。

  她和姜黛年紀相仿。

  父親被冤判為斬立決，母親憂傷過度而死，當時袁瑤和常姚的婚事只差宴請各方，常家憐惜她孤苦，兩人倉促完婚才沒被獲罪。

  袁瑤因此厭惡所有官場勾結、官民勾結、冤假錯案，但支持夫君實現心中抱負。

  那時常姚籍籍無名，也正是這段時間，她的身份對常姚才影響不大，後來她有了經商的想法。

  兩人互相扶持，有了如今的家業。

  日子越過越好，往日傷痛也逐漸過去。

  此時袁家的冤案，才因為三皇子堅持重整覃朝刑獄，梳理時得以調查，洗清冤屈。

  先帝發現常姚能力不錯，便以補償升遷京城，只可惜不久後先帝就駕崩。

  袁瑤邀她們走走逛逛，走了一路才緩緩開口。

  「姜娘子可想過將來做什麼？」

  「難不成要一直這般逃下去？」

  姜黛笑了笑沉默不語。

  「謝將軍和阿姚從前也算同僚，如今阿姚也算掌握了成州府，留在此處，便不會有人對你們怎樣。」

  「姜娘子不如留下來……」

  姜黛停下腳步，謝嫣然也抬眸去看她，好奇大嫂會如何回答。

  【沒想到這幾日成州府軍營也發生事。】

  謝嫣然露出幾分詫異。

  大哥說過軍營出事，都是大事，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過好在常姚一直盯著軍營，一鬧事就及時制止，還正好處理了不服他的人，這下成州府軍營找無可靠人看管。】

  【她不會想我去勸謝遙岑吧？她也太看得起我，謝木頭怎麼可能聽我的？】

  謝嫣然剛想點頭，後來又想了想，近來大哥對大嫂多有縱容，說不準大嫂一說大哥真會留下呢。

  「夫君的事，我是左右不了，袁娘子要不找常刺史勸勸？他們二人的關係只怕比我有用些。」

  「你可是捉弄我，你們二人整日黏在一起，誰的關係能超過你們？」

  袁瑤只當她是開玩笑，他們青天白日還在房中……府里的下人都聽得真切，謝遙岑一看到她昏倒比誰都緊張。

  她可是過來人，還能看不懂？

  袁瑤口舌說乾薑黛都沒表態，正巧撞見下人端的豬蹄湯，饞得什麼都聽不進去，只跟著下人走，袁瑤無奈笑話她餓死鬼投胎，叫下人又端來幾份，一臉寵溺地看著她吃。

  傍晚，姜黛有些無聊，看到謝逸安便想起，最近正是竹馬找到宗茗雪的時間，便想看看有什麼瓜。

  【好一雙顛公顛婆，天造地設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