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愛人先愛己

  幾日後，謝嫣然終於想通，隨姜黛出來逛街。

  路上聽人說，有個秀才鬧了笑話，他和自己嫂嫂的醜事畫成冊傳了幾日。

  謝嫣然聽後愣了好半晌，回頭瞧見姜黛正在旁邊捂嘴笑。

  「大嫂嫂這是怎麼了？」

  姜黛憋笑搖頭：「沒什麼。」

  畫冊是謝遨辰所畫，謝遙岑和汪玖到處散，主意嘛，姜黛出的。

  好東西自然要與世人共享。

  謝嫣然凝眉思索片刻，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睛一紅，咬唇囁嚅幾分。

  

  「大嫂嫂，我心裡難受……」

  姜黛嘆口氣，將她輕輕抱在懷裡：「好男人多得是，誰還沒有不清醒的時候，將來有的是好男兒配我們小嫣兒！」

  「真的嗎？還會有人真心喜歡我嗎？」

  「那是當然！」

  「走！嫂嫂帶你開開眼見！」

  香菸裊裊，紅紗帳紅燈籠，鶯歌燕舞。

  謝嫣然垂著頭，偶爾抬起眼睛瞥面前站滿的人，小臉通紅。

  要是之前姜黛絕不敢帶謝嫣然來象姑館，但袁瑤為了感激姜黛，不停給她銀錢和首飾，大魚大肉養著她，如今不差錢。

  「嫣兒來呀，各色都有！多見識見識，才不會覺得那一個稀奇！」

  見她像鴕鳥縮在那裡，姜黛只好拋下身邊環繞的男色，過去勸慰謝嫣然。

  「別怕，我們又不做什麼，只是喝喝酒，有大嫂嫂在你還不放心嗎？」

  「放心，可是我不能喝酒。」

  「沒事，烈酒化毒，喝了無礙。」

  姜黛拿起一杯抵到謝嫣然面前，她猶豫著拿起來，看姜黛喝得輕鬆，也仰頭一口喝下去，結果辣得眼淚直流。

  「酒原來是這種味道。」

  「是不是身上熱熱的，沒那麼難受了？」

  謝嫣然歪著頭感受一下，好像是真的！

  姜黛看她才一杯就紅了眼睛，歪著頭砸吧嘴，像一隻小兔子。

  「我們嫣兒也太惹人憐了，大嫂嫂要是男子定要把嫣兒灌醉，帶回家藏起來！」

  說著她捧著謝嫣然的臉蹂躪，然後在泛紅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謝嫣然被弄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又喝兩杯。

  「好嫣兒，聽嫂嫂說，何為家人，願意付出，且時常掛念，希望你安好幸福。」

  「若有人盼著你過得差，那他便不能稱得上家人和值得信任的人。」

  「比起為他人著想，我們要先學會照顧自己。你把自己照顧好了，才是真的不添麻煩，知道嗎？」

  「以後你只用想，心裡最想要什麼，什麼對你有益，而不去想別人擁有什麼，剩下的交給天，交給哥姐和嫂嫂。」

  謝嫣然杏眼大顆大顆往下掉豆子，撲在姜黛懷裡大哭。

  激烈的琵琶、箏簫奏得歡樂。

  最放不開的謝嫣然外衫凌亂，在一眾男色中扭著小腰跳舞。

  姜黛坐在邊上醉眼朦朧欣賞，身側圍了四五個男子，餵果子餵酒，捏腿捶肩。

  謝遙岑吩咐汪玖安排人，一直監視姜黛匯報行蹤，看兩人在屋裡待了好久還沒出來，又不好闖進去，只好回去報告。

  謝家二兄弟很快殺了過來。

  推開門，姜黛正和謝嫣然在一群男色中扭腰舞蹈。

  這些日子天天吃肉，她如今白皙飽滿，身上專門定做的衣衫，極好包裹著女人曼妙的身姿。

  外衫滑到手肘處，白皙的肩膀和脖子一覽無餘，桃花眼尾發紅，含笑粉唇揚起勾人的弧度，如貓咪成精。

  姜黛正開心著，一堵高大挺拔的人牆擋在她面前。

  「你是新來的吧，沒人教過你不要闖入前輩會客的房間嗎？」

  謝遙岑橫眉看過去，琥珀眸冰冷：「滾開！」

  男人身上冷酷肅殺之氣，令人不寒而慄。

  煙花地的人最會看眼色，見他眼神中也有殺氣，識相散開。

  兩人被拽出象姑館。

  謝嫣然黏在姜黛身上，怎麼都扯不開：「大嫂嫂，我原來竟不曉得酒是這種好東西。」

  「還想喝……」

  「好嫣兒，烈酒喝多了不好，下回喝點錯認水。」

  謝遙岑面如寒冰：「你還知道六妹妹喝酒不好！」

  「你自己放浪形骸不夠，還要六妹妹跟你一起放肆！」

  姜黛聳聳肩，抱著柔軟的謝嫣然，剛想說什麼，謝嫣然忽然攀上她的脖子，醉眼朦朧瞪著她哥：「大哥哥不溫柔！你看那些象姑多溫柔，給我排憂解難！大嫂嫂不過是看我難過，安慰我天下何處無芳草罷了！大哥哥呢，你曉得我心裡的感受嗎？」

  「我生來就體弱，家裡什麼好的都給我，什麼也不讓我做，不讓我操心，可我都及笄了，還要家裡為我擔心，還把阿娘為我攢的東西都……我就是個一無是處、愚蠢至極的累贅！」

  謝嫣然哭得梨花帶雨：「本想著我早點嫁出去，家裡就不用操心我的事，可我還是……」

  「是大嫂嫂讓我知道，我那些所謂的懂事，其實是傷害自己，間接折磨家人，我該照顧保護好自己，知世明事……」

  「我告訴你們，以後這家裡有我，誰也不能欺負大嫂嫂！」

  姜黛看著要罩她的謝嫣然，不禁心裡一暖。

  真是軟萌可愛。

  謝遙岑狠狠怔住，眼帘遮住琥珀眸子的黯淡，高大的身軀忽然有幾分落寞。

  他好像才是家裡最不懂事的。

  空占著長子身份，卻從未給這個家裡帶來任何價值，不了解家人心裡的壓抑。

  或許真如姜黛所說，他們一家的炮灰命運是註定，也是他一手造成。

  他垂在兩側的手驟然捏緊。

  若不是姜黛，他從來不知道這些。

  目光所及，姜黛撫開謝嫣然唇角的髮絲，溫柔整理她的衣服，輕聲細語拍著謝嫣然的背。

  他心口再次湧上複雜情緒，梗在喉頭，咽不下去。

  謝遨辰嘆了口氣，上前背起小妹。

  「我釋放一下有什麼錯……」謝嫣然嘟囔著揪住謝遨辰的耳朵。

  「疼疼疼！」

  「六妹妹快放開你三哥哥的耳朵。」

  謝嫣然越揪越緊，鬧成一片，姜黛笑彎了腰。

  「夫君，快跟上啊！」

  謝遙岑恍然抬頭，嘴角不可自察揚起一點笑，大步跟上去。

  【叮，拉仇恨值增長50，當前為160】

  【宿主上回詢問的洗精伐髓丸，這次加了數值，又喝了酒，正好可以兌換服用。】

  【兌吧。】

  【目前拉仇恨值為110】

  姜黛默默嘆了口氣。

  【又少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怎麼就沒人恨我入骨呢？】

  【我想快點攢到更多拉仇恨值，離開這兒。】

  謝遙岑原本溫和的眸子驟然冰冷，掃了姜黛一眼。

  她還是等著他們死，然後離開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