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人送錢來
2024-06-01 16:52:22
作者: 冰糖雪狸
姜黛餓得飢腸轆轆,離開破廟後,晃晃悠悠來到集市。
告示欄只有謝遙岑的和其餘幾位叛黨的畫像,而她的沒有。
上回在象姑館也不是她引來官兵,而是屠若的手段。
既然如此,她要想法子吃點好東西,光靠打獵補肉,還沒吃飽就先累死了。
可怎麼才能獲得錢財呢?
忽然發現告示角落裡有一張尋醫告示。
「尋醫?」
「這張告示在這裡貼了好久,是新到任的刺史尋醫,聽說夫人病了。」
「新刺史?就是那個新官上任,燒了三天火就熄了的刺史,還以為他能做出多大功績呢,還不是個渾水摸魚的!」
兩人一言一語吐槽著,似乎對這位刺史頗有微詞。
「京城來的又如何,新帝欽點又如何,整個成州府都是爛的,他一人能撼動?」
「他哪是什麼欽點!」其中一人環顧四周低聲說,「我家親戚當差,聽說他是三皇子舊部,應該是新帝排擠出京城的。」
三皇子不就是反派嗎?
搞了半天是謝遙岑同僚啊。
聽意思,成州府應該容不下他,說不準得罪的人也很多,機會啊!
姜黛趁人不注意,快速揭下告示,剛走了兩步,一旁就走來兩人,低聲道:「隨我等來。」
「誒?誒!」兩人直接將她架起來,提溜著往一個方向走。
不能客氣點!
好歹是尋醫吧!
跟提烤豬一樣,太不尊重豬了!
——————
刺史府。
新刺史常姚站在堂中迎人。
一看帶來個瘦弱的女子,常姚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卻也不得不迎上來。
「這位娘子,我府上尋醫乃是夫人所得病症罕見,許多名醫都束手無策,娘子可有信心?」
姜黛桃花眼打量常姚,嘴角帶著點點笑意。
「我既然來了,自然有法子。」
常姚急不可耐,橫豎有沒有本事一試便知,若真是江湖騙子,到時候一併處理了。
「可否帶我見見夫人?」
常姚躊躇片刻,引她到屋內。
床上的女人形容枯槁,眼下烏黑,呼吸微不可聞,仿佛已經離世一般。
【原來是被人下毒了。】
「中毒而已,好解。」
一旁的管家呵斥:「即便是神醫都要把脈診斷,你這婆娘只看了眼就斷出中毒,莫不是個江湖騙子!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誰,誆騙他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若是旁人被這般呵斥,早已嚇得不成型,可姜黛只是微勾唇角,神色溫柔淡定。
常姚抬手制止,看眼前這人的樣子,不像是沒有把握胡扯。
他微眯眼眸:「在娘子之前,已有許多大夫診過脈,我夫人所得乃是惡疾,並非中毒,且只有一種藥可治。」
這種藥,如今他散盡家財都買不到。
「橫豎只有我看出不一樣的,郎君且說治不治?」姜黛回身看向床上的人,「提醒郎君,可別想得太久,夫人可撐不過後日了。」
說著她伸出手,換來常姚疑惑的眼神。
「尋醫帖上說,只要診出問題,便有診金。民女已經診出,只是郎君不信罷了。」
管家又想上前罵,常姚卻示意管家掏錢,姜黛掂了掂手裡的五兩銀子。
真是天助她也!
總算能吃頓好的了!
「郎君若想通,便到西郊竹林吹哨,我自會出現。」
常姚回頭,看著晃晃悠悠走出去的人,不禁好奇她的身份。
莫非是什麼隱士,可隱士哪裡會為了這五兩銀子出來。
難道是誰故意安排的誘餌?
「大人,這人恐怕是個騙子,要不再和文伯談談?」
常姚瞪了眼管家:「我已經做出最大讓步,可他就是不肯鬆口,想給我下馬威,還要如何談?」
瑤兒還有氣力時,他本就說辭官歸家、跪求文伯給藥。
可瑤兒寧願死也不肯,她不願意吃摻著黑心的藥。
常姚嘆了口氣,回到床前輕輕握住妻子的手,難道就真的沒法子了嗎?
心口不由一疼,兩眼含淚。
——————
姜黛先去買了身得體的衣裳。
到最好的酒樓,選了個角落,幾道招牌菜,都是大魚大肉。
等菜上齊,姜黛便拿起筷子,既快又不狼吞虎咽地消滅乾淨,隨後優雅擦了擦嘴角,慢飲茶水。
看得一旁的小孩瞪大雙眼。
小孩的腦袋瓜想不清楚,這麼瘦的姐姐,怎麼能吃這麼多?
才一會兒就把桌上的食物一掃而空。
幸好沒被爹娘看見,不然又拿他跟別人比了。
剛準備起身算帳,忽然聽到一聲驚呼:「喲,我就說瞧著眼熟,這不是我那早早嫁人的表姐嗎?」
旁邊忽然坐了個娘子,姜黛定睛一看,原主的表妹戴香娣。
狹長吊梢眼,尖鼻薄唇耷拉眉,不張牙舞爪時倒是欲泣未泣,楚楚可憐。
衣著華美艷麗,額間垂落一縷髮絲,姿態嬌柔嫵媚。
「表姐,嫁人了也不和家人聯繫,我爹娘好歹養了你一場,表姐也太忘恩負義了!」
戴香娣上下掃了姜黛一眼,用兩指嫌棄捻了捻她身上的料子,扇子遮臉笑:「也是,看表姐如今這寒酸的樣子,也沒臉回去吧?」
「衣裳都不合身,又黃又瘦,看來表姐在夫家過得不怎麼樣嘛。」
「不像我,爹娘給我選的夫家都是一等一好。」
「誰叫表姐爹娘,我的姑父姑母自己不爭氣呢!那麼多年都沒回來,只怕早把表姐這個女兒忘得一乾二淨了!」
姜黛的心口忍不住疼了一下。
原主在舅舅家裡寄養的日子多是苦難,大概是最黑暗的記憶了。
她接受原主的記憶,自然也能感受其痛苦。
原主嫁入謝家少言寡語,也是受那段日子影響。
而戴香娣是戴家的嫡長女,所以她從小的日子就和原主天差地別。
戴香娣的性子被寵得嬌縱任性,原主沒少被她欺負嘲笑。
起初原主還有反抗,換來的便是一頓毒打和餓肚子。
後來她被迫學會默默承受。
但只要戴香娣不如意,心情不好,就會折騰她,然後惡人想告狀。
舅父舅母就會不分青紅皂白,懲處原主。
久而久之,原主陷入了恐慌和自我懷疑。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免於責罰,明明她已經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仍少不了磋磨。
為什麼她的爹娘不回來接她?
她就在這種仿徨中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