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當牛做馬

  言外之意，你回來得早也沒用。皇帝下的命令，哪裡還能經手他人？

  蔡寅瞪了楚闕一眼，惹得廖成忍不住發笑。但也看出了自己的這位老夥計自從選擇跟著楚闕榮養之後，過得比公主更加的自在了，這讓廖成心中也隱隱的有幾分羨慕。

  皇帝御筆書寫的匾額效果的確不錯，短短几日之內，得到消息的人時不時就往濟世堂這裡來。尤其是城中解禁之後，濟世堂的門口又排起了長隊來。

  之前被溫凰救治的那十幾人，這幾日瞧著幾個孩子的情況有了好轉，便打算離開。

  可想到溫凰的診金，其中一個上了點年紀的老太太忍不住嘆氣，「溫大夫是個心善的，人家不收咱們的診金，咱們可不能不給啊。」

  其餘人也跟著點頭，這些時日以來，他們在這濟世堂里不僅要讓溫凰為他們看診，就連每日的吃食都是濟世堂準備的。

  大家對溫凰都心存感激，可如今大家都是流民，想要報答溫凰也不知該如何報答了。

  有個瞧著十二三歲的少年道：「奶奶說得對，我們要報答溫大夫的恩情。我爹娘如今已經沒了，日後我便跟著溫姑娘吧，為她當牛做馬都行。」

  老太太聽到自家小孫兒的話，不由得紅了眼眶。

  

  「哎，你這孩子啊……」

  眾人商議了一番，最終在用過午飯時找溫凰提了此事。

  溫凰原本以為這些人來是向她辭行的，至於診金的問題，溫凰打從一開始知曉這些人的身份，便沒想過找他們要診金。

  這些人自己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哪裡又有銀錢來付診金？而且若非是這些人找上門來，她還不會這麼快的發現天花病毒，更不可能提醒大家做好防護。

  指不定她的家人、朋友出門一趟染上了天花，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溫凰沒想到這些人找她不是向她辭行，而是要賣身，給他們家做奴僕。

  別說一旁正在給人把脈、抓藥的田家兄弟了，就是溫凰自己一時間也傻了眼。

  瞧見那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帶著她的孫兒跪在地上，溫凰連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

  「老太太，你們這是做什麼？」

  老太太無奈道：「溫大夫，我們都知道您是個心善的。可您也看到了，我們都是一群流民啊，根本無法報答您。為今之計，我們也只能賣身到您這裡了。您放心，這簽了字畫了押，我們便是您家中的下人，隨您使喚就是了。

  「我這把老骨頭給您做不了什麼事了，我這小孫子是個勤快老實的，什麼髒活累活給他做都行。這孩子命苦，他那爹娘早早地就沒了，我又眼看著養不了他幾年了，只求您能給他口飯吃就行。」

  溫凰看著老太太哽咽著將小孫子推到她面前，明明眼神里滿是對小孫子的不舍，可老太太卻堅持將他推了過來。

  溫凰見此，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些人都是早年家中遭了難，如今才成了流民。

  他們並非是不努力，而是老天爺不給這些人留活路啊。

  想起曾經楚闕跟她提過的流民情況，溫凰沉吟了片刻，忽然問道：「你們可知城外如今有多少流民？他們跟你們都是一起的嗎？」

  溫凰看出了這些人似乎都隱隱地以這位老太太為首，便直接問起了老太太。

  老太太拉著小孫子的手，想要叮囑些什麼。可還未說出口，就聽到溫凰的問話。

  老太太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想了想城外的情況，便道：「城外如今剩下的流民有上百人，我們這個村逃出來的人就剩下我們這些人了。其他人，有別的村的，也有其他地方的。還有我們來京城的時候，在城門口遇到的人。」

  溫凰聽著這流民的數量，不禁皺了眉。

  她讓這些人坐下之後，才開始仔細地琢磨起這件事情。

  之前她便想去牙行買些人回來，畢竟青州距離京城的路程也不算近。坐馬車都要三天的時間，只是讓田家兩個兄弟去來回運輸藥草，路上恐怕不安全。

  溫凰便想著自己做個運輸藥草的商隊也不錯，可這人數方面，她一直確定不下來，便只能暫時地將此事給擱置了。

  如今聽老太太說城外的流民竟然有一百多人，溫凰又忍不住地起了心思。

  看著自己這個小小的醫館，溫凰琢磨著要不要開家平民價格的藥鋪。就算是薄利多銷，溫家村人和她也能賺上一筆。

  「老太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們了。之前我便想著去牙行買些人回來，只是天花突然出現，我這才將此事擱置了。既然你們今日提起了，那我也想拜託您件事情。」

  老太太想起溫凰方才詢問城外那些流民的情況，雖然不明白溫凰要做什麼，但也隱隱地猜到了和城外的流民有關。

  老太太將小孫兒拉倒自己的懷中，這才道：「溫姑娘有事儘管提便是，只要我這把老骨頭能做的，我絕不推辭。」

  溫凰聽到老太太的保證，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來。

  「麻煩您幫我在那些人中找些能做事的人來，男女都成。只要他們願身體沒什麼大問題或者病症的，願意來我這裡做事的，我這裡都收。」

  溫凰的話讓十幾人都安靜了下來，看著溫凰的眼中帶著些不可思議。那城外的流民可是有一百多人呢，溫凰這醫館生意再怎麼好，也不見得能養得起一百多人啊。

  老太太回過神來，看著溫凰的神色有些複雜。

  溫凰的年紀瞧著也不過十六七歲而已，她的醫術雖好，但到底是個小姑娘，老太太忍不住勸道：「溫大夫，我們都知道您心善。可……可那城外可是有百多人呢，這……這都來了你們這裡，恐怕不妥。」

  老太太也不好將話說得太過直白，擔心溫凰聽著會難過，這才委婉地勸了一句。

  溫凰瞧見老太太神色的不贊同，也知道老太太的擔憂，便道：「您別擔心，我找人來做事也是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