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牛痘

  又看了看手中的防護服，蔡寅道：「大丫頭既然能做出這樣的防護服來，她可能對著天花的了解要比老朽還要清楚。」

  皇帝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蔡寅拿著的那件防護服上，立刻道：「朕這就讓人請溫姑娘進宮。」

  蔡寅連忙道：「陛下，大丫頭今日早上才剛發現的天花，這個時候估計她那邊也很忙。您不如讓人找那丫頭要個醫治的法子來，讓太醫院的人去做？太醫院那邊也有不少的老傢伙曾經接觸過天花，想必他們也有經驗。」

  

  皇帝覺得蔡寅說得有道理，便讓人去找了溫凰。

  溫凰瞧見從宮裡出來的太監，一時間有些無言。她如今對皇帝是真沒什麼好印象，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跟皇帝有太多的接觸。

  小太監是跟在廖成身邊做事的，對於溫凰和皇帝的事情她也知曉一些。瞧見溫凰的面色不佳，小太監連忙解釋：「是蔡大人提議陛下找溫姑娘的。」

  溫凰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她還以為皇帝又打算將她推到那風口浪尖上去。就像上次為安樂公主看診的那般，安樂公主醒來時安樂公主命好，若是沒醒來就是她給醫死的！

  想起上次的事情，溫凰不禁冷哼了一聲。

  小太監瞧見她的臉色緩和了，心裡才鬆了口氣，他真擔心溫凰和皇帝不合，要抗旨呢。

  「醫治的法子我沒有，但我聽以前的師傅提起過。種牛痘似乎能預防天花。」

  「牛痘？」

  蔡寅聽著太監的稟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要知道如今大周的百姓種的可是人痘，就這也有一定的風險，每年因為種植人都而死的人也有不少。

  人痘都無法，牛痘……恐怕更不妥吧。

  皇帝看了眼候在下面回話的太監，問道：「她還說什麼了？」

  「溫姑娘說讓太醫去找人試試，確保無誤後再使用也不遲。」

  皇帝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瞧見蔡寅眉頭緊皺，便道：「蔡大人，不如用死刑犯試試？給他們的家人一定的補償，或者給已經沒了家眷的人減刑，他們定然會同意的。」

  蔡寅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可想起牛痘，蔡寅的心中還是有些不安，畢竟種牛痘可從未有人試驗過。

  可他想起溫凰的醫術又有些遲疑，雖然他不認為溫凰的醫術是那位游醫所教授的。可對方的確是溫凰的師傅，溫凰從游醫哪裡學了多少東西，沒人會知道。

  而且蔡寅心裡明白，這時間很多有本事的人都會隱居，而非留戀在朝堂上。指不定溫凰的那位師傅，就是其中之一。

  思及此，蔡寅立刻上前請旨，「陛下，老朽願帶人試驗牛痘。」

  皇帝看著蔡寅眼中的火熱，忍不住嘆了口氣，「蔡大人，朕可不敢讓你去啊。」

  蔡寅疑惑，不明白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自從皇帝得知蔡寅收了溫凰為徒之後，心情就有些複雜。尤其是想到他曾經與太后是如何的對待溫凰，皇帝在面對蔡寅的時候就有些不自在。

  畢竟當初太后派人對溫凰動手動的時候，蔡寅就在門口站著。

  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皇帝也發現溫凰並不怕他。就算他說什麼威脅的話，溫凰也依舊面不改色，這讓皇帝的心中莫名的有種挫敗感。

  但他也不可能真的為了那麼點小事對溫凰動手，畢竟溫凰的醫術宮中的太醫都不見得比的了。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等著她來救命，皇帝並不想跟溫凰之間鬧得太僵。

  溫凰不是簡單的，並不單單是她在醫術上的能力。別的不說，就是她做出的那幾件農具和提出的種植方法，都是極為的難得的。

  對於這樣的人才，皇帝並沒有想過真的對溫凰出手。

  可溫凰不待見他，皇帝心裡也清楚。好在還有蔡寅和楚闕在其中為他們周旋，這才沒讓他和溫凰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如今試驗牛痘這麼大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這其中的危險性。憑著溫凰對蔡寅的尊敬，他若真的讓蔡寅去了，溫凰能立刻進宮來找他。

  想到溫凰，皇帝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額角，他還真是第一次見那樣跟個滾刀肉一樣的人，對方還是個女子。

  「陛下，這是為何？」

  蔡寅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皇帝聞言，忍不住嘆了口氣。

  「蔡大人如今也上了年紀了，朕若是再讓你去忙活這麼危險的事情，這天下人指不定怎麼戳真的脊梁骨呢。」

  蔡寅一怔，剛想說些什麼，就被皇帝給打斷了。

  「蔡大人莫不是忘了你的那個徒兒？朕前腳派你去，她後腳就能來養心殿找朕的麻煩。」

  蔡寅沉默了下來，想出了這麼長時間，對於溫凰的脾氣他自然了解。他若真的不顧皇帝的勸阻去試驗牛痘，指不定到時候連他也得挨數落。

  「那也是陛下縱著那丫頭，丫頭年紀小做事魯莽，還請陛下勿怪。」

  皇帝聽著蔡寅為他的好徒兒說著好話，不由地抬了抬眼皮。

  「行了蔡大人，朕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她什麼性格真以為朕會不知道？」

  蔡寅只是笑笑，沒接這話。

  皇帝道：「蔡大人若是執意要去，朕現在就告訴那丫頭。說蔡大人逼迫的朕，此事與朕無關。」

  蔡寅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道：「陛下說得對，老朽如今上了年紀了，也該讓年輕人多動動了。」

  聽到皇帝這般說，蔡寅也只能作罷，將此事交予其他太醫去辦。

  而此時的楚闕已經被套上了防護服留在醫館裡幫忙，其餘的侍衛則是戴著口罩去催促還在街上逗留的百姓儘快回家。

  就在這時，前去城隍廟那邊送衣服的侍衛匆匆趕了回來。

  「溫姑娘，不好了，城隍廟那邊已經死人了。」

  溫凰頓時站了起來，「何時的事情？」

  侍衛道：「我剛趕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暈了過去，太醫為其診治，可那人並未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