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女學2

  溫凰皺眉，這女人在說什麼鬼話。

  女夫子則是趾高氣揚地看著溫凰，似乎是注意到街上的行人往女學的方向瞧，立刻揚聲道：「街上來來往往那麼多的男子，你與其擦肩而過，這日後讓你的丈夫如何自處？

  「奉勸姑娘一句，日後無事便待在閨閣中末要出門了，等你成親之後相夫教子才是正經。」

  溫凰聽到這女夫子一開口，就跟那所謂的『女德班』一樣的口吻，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她伸手捂住兩個小孩的耳朵，沒有回應那女夫子的話，帶著兩個小孩上了馬車便離開了。

  而女夫子瞧見溫凰沒有打招呼便要離開，剛想呵斥溫凰不懂禮數。就瞧見溫凰她們坐的竟然是馬車，眉頭微微皺了皺。

  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門房，「你不是說那幾人是窮酸鬼嗎？怎麼她們還是坐著馬車來的？」

  門房看到溫凰幾人上了馬車，也被嚇了一跳。剛才他看到溫凰的時候，溫凰已經下了馬車，根本就沒看到溫凰是從馬車裡下來的。

  雖然他也瞧見了那輛停在不遠處的馬車，但看到溫凰和那兩個小孩身上的衣著打扮，便潛意識裡認為溫凰是買不起買車的人，便沒有將三人跟馬車聯繫到一起去。

  如今聽到女夫子的質問，門房心中不由得一慌，連忙解釋，「這……這……方才我並未瞧見那姑娘是從馬車上下來的……」

  

  此時的門房額頭上都隱隱地冒出了冷汗來，就怕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之人。

  然而女夫子盯著溫凰遠去的馬車瞧了好半晌，這才輕哼了一聲，「行了，京城的權貴人家的確不少，但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而且她那身粗布麻衣，可不是權貴人家會穿的東西。」

  聽到女夫子的話，門房心中的恐懼這才消散了些許。仔細地想著溫凰姐妹幾人穿的衣服，似乎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會穿的。

  溫凰帶著兩個小孩回來的時候，蔡寅和楚闕竟然也在家中。

  幾人看著溫凰臉上那余怒未消的模樣，還以為溫凰是遇到了什麼事。然而還不等他們開口，蘇月娘就已經衝到了溫凰的面前。

  看著溫凰將兩個小丫頭帶了回來，蘇月娘擔心道：「大丫頭，你們怎麼又回來了？可是遇到了什麼事？」

  蔡寅也詢問，「是啊，我方才聽你爹娘說，你送兩個丫頭去女學了，怎麼又把她們帶回來了？」

  溫凰看著眾人臉上擔憂的神情，遲疑了片刻還是將女學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那女學的門房瞧著我們穿著粗布麻衣，便不許我們入學。」

  蔡寅聞言，面色微微變了變，「這女學的名聲在京城聽說還算是不錯，門房怎會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來？你可有去找女學裡的夫子？」

  蔡寅覺得應該是那門房不懂事，才會將溫凰攔在門外的。

  溫凰聽到蔡寅提起夫子，臉上不由露出了譏諷的神情，「師傅有所不知，將我們趕走的正是那女學裡的夫子。夫子似乎也瞧不上我們這樣的，說那女學根本就不是我們這樣的人能夠進的。」

  蔡寅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曾經也聽過不少的同僚誇讚過女學的。所以今日在得知溫凰要將家裡的兩個妹妹送去女學，蔡寅也沒有阻止。

  可如今聽到溫凰的話，那女學似乎與他聽說過的女學有點差別啊。

  溫凰接過蘇月娘遞過來的茶盞，將那位女夫子之前說過的話悉數告訴了大家。

  瞧見蔡寅的面色不好，溫凰便道：「若是女子上街都被視為不潔，那些曾經為守護大周的國土而喪命於邊境的將士們的家眷，她們便不能再出門做事，這種情況下嗎，難道要她們活活等著被餓死不成？」

  溫凰的話讓蔡寅和楚闕兩人皆是皺起的眉頭，蔡寅常年待在宮中，對於宮外的事情他知之甚少。若非是今日溫凰提起此事，他也沒有料到如今的世道對女性竟然如此的苛刻。

  而楚闕身為曾經抵禦匈奴的將領，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抵禦匈奴時戰死邊境的戰士們有痛苦。倘若那些戰士們的家眷真的要如同那女夫子所說的那般，那豈不是真的在等死嗎？

  溫凰停頓了片刻，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這才道：「若那女學裡的女夫子教授學子們的都是這些東西，我寧願小香她們不去女學。」

  蔡寅聞言嘆了口氣，「大丫頭，讓小香她們去讀書是好事。讀書能使人明智，日後兩個孩子就算去了夫家也不會被欺負。可若是她們是個大字不識的女子，日後難免不會被人欺騙。」

  蔡寅看到被溫凰帶在身邊的溫香和溫若，眼裡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他自己無兒無女，對待小孩也多了幾分寬容。而溫香和溫若兩個小姑娘又這般的懂事，讓人瞧著都心疼。蔡寅來溫家好幾次，都瞧見兩個小丫頭乖巧地幫蘇月娘做事。

  這樣懂事乖巧的孩子，蔡寅也不忍心看著她們日後被人欺騙。

  蔡寅說的道理溫凰自然明白，不然她並不想將溫香和溫若送去那樣的女學裡。

  今日在接觸到那女學的女夫子之後，溫凰心裡對那位女夫子著實沒有什麼好感。

  她可不想讓兩個妹妹日後變成每天只會圍著男人打轉，且以丈夫為天的人，「師傅說的是，她們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而不是為了某個人活著，所以我更不能送她們去女學。」

  蔡寅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應該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只是如今這京城只有一個女學，兩個丫頭不去女學可就沒地兒去讀書識字了。」

  溫凰想起女學那邊的情況就忍不住地皺眉，不過蔡寅說得也對，不能真讓兩個小孩成了那目不識丁之人。

  溫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如若不然，我就自己教導她們。」

  溫凰這話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