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能坐吃山空

  有了這樣的想法，溫凰就覺得自己賺錢的事情也要儘快提上日程了。

  

  雖然手裡有了一筆銀子，可也不能坐吃山空。

  回去的路上，因為買的東西太多，溫凰和兩個妹妹坐了牛車。

  那一大籮筐的東西，實在太惹眼。

  剛一放下，隔壁的花大嬸立刻上來搭話。

  「喲，買了這麼多好東西呢？」

  她的手已經搭了上來，想要占便宜的心昭然若揭。

  溫凰瞪了她一眼：「嬸子，你不會連孩子的東西都要貪吧？」

  車上還坐著幾個同村的人，雖然看著溫凰買的東西也都眼紅心熱，擋著瞧不上花大嬸的那副做派。

  「你瞎說什麼呢？我才不稀罕呢。」

  花大嬸感受到身邊人鄙夷的目光，臉色頓時不悅，但也縮回了手。

  等到了村里，花大嬸先下了車，直奔溫家，大嘴巴地跟李氏宣揚起來。

  「喲，你這個孫女可了不得了，買了好多東西呢，什麼吃的喝的都有，都是孝敬你的吧。」

  「是嗎？」李氏有些不信，可是看花大嬸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也就動了心。

  可是溫凰最近，有些脫離她的控制了，老是頂嘴反抗。

  李氏的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把正在切豬草的蘇月娘叫來。

  「老大家的，你去把老大叫來，你閨女買了不少東西，咱們去村口接她。」

  蘇月娘柔順慣了，根本不敢反抗，默默點了點頭，就把正在地里幹活的溫實叫了過來。

  三個人浩浩蕩蕩，與正在往家走來的溫凰撞了個正著。

  「喲，還真買了東西。」李氏一看見那麼大一個竹筐，眼睛都亮了。

  「你還真是個敗家的賠錢貨，買這麼多得要多少錢啊？」李氏嘴上一邊說著，已經上手準備去拿了。

  溫凰一個巧妙的閃身躲開，把東西護在了身後。

  「這是我自己掙到的東西買的，我買給爹娘和兩個妹妹的。」

  「你說的是什麼話？」李氏頓時火了：「你就算有錢，也得充公，這東西買了就是大家的。你個白眼兒狼，我白養你這麼大了是不是？」

  聽到這話，溫凰冷笑一聲：「你說這話不虧心嗎？我和妹妹長這麼大，是你養的嗎？」

  「我爹和我娘日日為家裡幹活，他們的兒女卻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差一點就活生生地餓死了。」

  溫凰的眼神掃過溫實和蘇月娘，淡淡道：「爹娘分家吧，這日子，我們過不下去了。」

  蘇月娘和溫實的心同時一揪，眼眶都紅了。對這幾個孩子，他們始終心中有愧。

  然而，李氏愣了片刻，頓時炸了，咋咋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了潑。

  「哎呦，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大逆不道，竟然敢說什麼分家！我還活著呢，你們就當我死了是不是！」

  「娘，你先起來，別人看笑話呢。」蘇月娘上前想要勸李氏，卻被她一個巴掌打翻在地上。

  「就是你這個賠錢貨生的死丫頭！你還有臉說話！你個賤蹄子，不要臉的娼婦！」

  「娘！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呀？」溫實一把護住蘇月娘，皺著眉頭道。

  「爹，你也看到了，我們跟娘過的是什麼日子。」溫凰冷聲道。

  「同樣是人，為什麼我和妹妹們就像這個家裡的下人，可以隨意地辱罵，永遠吃不上一頓好飯。」

  她琥珀色的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恐懼和憂傷。

  「難道我們要一直過這樣的日子嗎？」

  溫凰的話，仿佛是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捅在了溫實的心上。

  他在這一刻，痛恨自己的懦弱！孝道如同一座山，壓在他的頭上，喘息不得。

  可護不住自己媳婦和孩子的人，算什麼男人？

  溫實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娘，分家吧。」

  「你說什麼話呢？」李氏沒有想到，這個忠誠得跟頭老黃牛似的兒子，竟然會說出分家這樣的話。

  她不可置信地瞪著溫實：「你做夢，我不可能同意分家！」

  溫凰面色一冷，陡然發狠：「這家不是你不願意就不分了，你若不同意，我就把這個家攪得翻天覆地，讓你過不上一天安生的日子！」

  她這麼說，李氏卻信了，這個孫女最近真的是跟中邪似的……「溫實！你倒是說句話呀！你這閨女要造反了！」李氏乾嚎著，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根本沒有一滴淚。

  「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就這麼對我呀！」

  「娘，你對我確實有養育之恩，不假，可我這麼多年還的，難道還不夠嗎？」

  溫實的臉上多了幾分痛苦的神色，這些年他娘是怎麼偏心，拿他掙的錢和糧食，統統貼給老二家的，他不是不知道。

  「不夠！」李氏發了狠，眼睛死死地瞪著溫實：「我養你這麼大，你就應該替我養老！」

  「那你倒是說說，你要我爹做到何種地步？替你做到老，做到死嗎？」

  溫凰說這話，也是為了讓溫實對他這個娘慢慢死心。

  「三十兩！」李氏伸出三根手指頭：「少了這個數，你們別想分家！」

  「三十兩！」溫實震驚不已，哪怕讓他再在土裡刨食三十年，他也掙不了這麼多銀子啊！

  這對普通農家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好！我答應你。」溫凰果斷地答應了下來，她要的就是這一句話。

  「不過在此之前，你不准再對我們家呼來喚去，把我們當成傭人一樣，否則，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溫凰沉著冷靜說出了他的條件：「另外，這事兒我會到里正那兒立個字據，你也別想賴。」

  「呵，你才別想賴呢。」李氏求之不得，三十兩銀子，他們拿得出來才怪呢！

  而且拿了三十兩分家，一點也不虧。

  她立馬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阿凰，你為何要答應你奶奶？」溫實擔憂不已：「現在只怕再也不好提分家這事了。」

  「爹，你就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

  許是溫凰的語氣太過信誓旦旦，溫實不由得相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