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牛皮糖不會善罷甘休

  以往或冰冷或微怒的眉眼，此時此刻，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閉著，沒有一絲的生氣。

  就只有冰冷的機器上面的各項指數在預示著這個人還活著。

  寧素心中難過，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秦北寒。

  她想，不管秦北寒對她是什麼心思，她怕是一生都逃不開這個囚籠了，這個叫『秦北寒』的囚籠。

  寧素終究還是沒忍住，隔著防護服，輕輕地在秦北寒手背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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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動作很輕，就像是再碰一個易碎的珍藏品，輕觸了一下立馬分開。

  溫弈在醫院裡面這種場景見得多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懂這些所謂的情感，只是從醫生的角度提醒。

  「好了，看一看就出去吧，等病人在裡面觀察一段時間，穩定了之後再來。」

  寧素強忍著不舍跟著溫弈出了監護室，一出監護室，看到走廊裡面等候的一眾人，溫弈腳下速度陡然加快，飛快的消失在走廊里。

  由於溫弈整個人過於冷漠，並且在進入手術室之前，第一次在眾人面前說話，也是絲毫不留情面，所以眾人對於他的腳步匆匆只是覺得他更加不好靠近。

  三哥在寧素出來的一瞬間就往前走了幾步，問她，「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先觀察一段時間，後面會慢慢恢復。」寧素沒有說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個變數。

  因為她看到了三哥眼睛裡面的希冀，仿佛她的答案就是她眼裡的光，她不忍心看到這滿目的期待變為失望。

  「這就好，這就好……」三哥像是如釋重負，嘴裡不停的喃喃。

  其他人，雖然沒再問，但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欣喜。

  沒過一會，三哥就收拾好了所有的情緒，又恢復了在人前溫柔端莊的形象。

  三哥柔聲開口，仿佛又掌握了主動權，「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有什麼事情會及時通知大家的。」

  每個人的眼底現在都帶著青色，但是對於三哥說話，所有人眼裡都帶著不贊同。

  大家不約而同的都將目光看向了寧素，這件事情她才最有發言權。

  寧素並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和三哥去爭什麼，她點了點頭，「我就在隔壁病房，有什麼事情直接叫我。」

  安琪兒在寧素說完之後又趕緊補充，「對，素素你就在隔壁病房守著，也好方便後續有什麼事情，醫院裡面能夠及時通知到家屬。」

  她故意在「家屬」兩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封饒也在旁邊附和，「有什麼需要用的，我直接讓人送過來，瑣事就交給我，照顧病人的事情就交給『家屬』。」

  一個兩個，所有人都在反覆提及寧素『家屬』身份，三哥再好的脾氣，眼角也浮現了怒色。

  不過，她一向就會忍耐，她抿了抿唇，也是退了一步，「這樣也好，有什麼事情還能相互商量一下。」

  寧素剛一回到病房，眼前忽然發昏，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眼前再次恢復清明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到了地上。

  地板有些涼，她倒是沒感覺冷，只是忽然間覺得腦子斷了線。

  她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醫院的天花板是統一的白色，就是這樣冰冷沒有生氣的顏色，甚至讓寧素一度不想看見的顏色。

  此刻，忽然覺得看著格外的安心。

  手術還是成功的，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後面，一定會好起來的。

  求生欲不強……

  寧素眨了眨眼睛，眼眶乾澀，根本流不出眼淚。

  她不太懂這幾個字的意思，也不太想懂。

  她從認識秦北寒以來，見過年少時青春陽光，永遠充滿活力的秦北寒。

  也見到過成年後霸道強勢、冷酷冰冷、喜歡什麼事情都盡在掌握的秦北寒。

  無論哪一個，似乎都和這幾個字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為什麼？

  什麼原因都好，為什麼會是這個原因？

  寧素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才恢復一點力氣，右手撐著地慢慢的坐起來。

  已經工作了一夜的身體，讓寧素思考不出來如此複雜的問題。

  她慢慢走到床上，她想，她現在需要睡一覺，恢復一下精力。

  她躺在床上強迫自己閉上眼，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許久之後，才模模糊糊的閉上眼睛。

  這一睡得格外的沉，也格外的長。

  她睡著的時候，將最近一段時間的事情像走馬觀花一樣夢了個遍。

  最後，畫面定格在閣樓坍塌的那一刻。

  「不……」寧素尖叫一聲坐了起來。

  她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寧素掀開被子，拖著拖鞋，慌裡慌張就跑到秦北寒病房門口。

  透過窗戶看到裡面的秦北寒，寧素跳的不停的心才慢慢恢復正常，她趴在門前，劇烈喘氣。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譏諷，「你這又算什麼？」

  寧素捂著彭彭直跳的胸口，眉頭皺了一下，她不太想和三哥爭執。

  三哥想畢現在也不太想看見她，寧素想著就想回自己病房。

  她腳步剛動，三哥就道，「寧素，我們談談吧。」

  三哥的語氣格外的冷漠，寧素腳步微頓，抬頭看她，也是冷漠。

  以前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三哥叫人的時候總會帶著七八分的熱情。

  現在，不過是撕開了一切假面罷了。

  典雅精緻的茶樓里，三哥的臉在氤氳的茶霧中，更加顯得溫柔。

  三哥也開始娓娓道來。

  「我喜歡北寒，從十歲就開始喜歡了。」

  看著寧素眼中的錯愕，三哥眼角眯了眯，因為回憶，眼睛裡面都帶了些許空茫的神色。

  十歲的時候，她生日宴那天，爸爸本來說好了，要帶給她一套公主裙，但是最後又臨時換了禮服。

  她說了個開場白，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到花園裡面哭的時候，恰好碰到了賢妻宴會無聊的秦北寒。

  比她大不了一兩歲的小男孩，大概是拿出了最溫柔的語氣哄她，帶她不顧形象的肆意的在花園裡面玩。

  她是家裡的小公主，要什麼有什麼，但是唯一一點就是必須時時刻刻保持形象。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這麼新奇的東西，覺得要是每天都能喝這麼好看的小哥哥玩就好了。

  等到家裡人發現她不見的時候，慌裡慌張的就去找，就在花園裡看到一身髒污的她。

  她記得，那時候爸爸分明氣憤的很，但是，小小的秦北寒，一把擋在她前面，把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