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禍起(2)
2024-06-01 16:48:10
作者: 綰紫彤
「那些人把你怎麼了?」
「他們脫我衣服。」夥計扁著嘴:「不是脫一件兒,是全脫。他們說我是殺手,說我身上有那個殺手的印記。我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被我爹娘折騰,我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呢。」
「只查了你一個?」
「不止我一個,說是看著像的都查。」夥計指著自己的臉:「掌柜的你給看看,就我這張臉,哪裡長得像殺手了?」
「長得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至少說明你看著像是個有本事的。」沈清抬手,拍拍夥計身上的布包:「沒事兒了,回去坐著吧。」
「那掌柜的——」
「遇見個朋友,我們聊幾句。」聽見沈清說的,夥計這才注意到坐在她旁邊的季風,他微微點頭,夾著小布包回到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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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夥計回來後不久,前方圍堵的那些人便散了。沈清本想回自己的座位上,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於是跟著那人進入了另外一節車廂。
這節全是包廂,能坐在這裡頭的人非富即貴。沈清見那人沒了蹤跡本想離去,轉身時卻碰見了才從包廂里出來的掌車。
這掌車最是殷勤奉承,見沈清衣著不俗,以為她是哪個包廂裡頭的貴客,立馬彎腰賠笑道:「車上不太平,小姐若是沒有急事,還請回自個兒的包廂待著,以免那些當兵的粗魯,衝撞了小姐。」
沈清還未開口,一個梳著學生頭的姑娘就從隔壁包廂里探出半個身子來:「那些當兵的什麼來路?自打出了臨江城,就沒太平過。就咱這車廂能藏什麼人?但凡買得起車票的,哪有出去做賊的。」
「小姐說的是。」掌車的笑道:「可這當兵的咱也管不了不是?這馬上就到上海了,等下了車就好了。」
「希望吧,我可不想被那些當兵的煩。」姑娘「哐」地一聲關了包廂門。
眼見著掌車的又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沈清正想尋個藉口出去,卻見姑娘隔壁的包廂門打開。目光剛一碰上,沈清的胳膊就被對方給握住了:「車上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夫人出來透透氣就行了,想看什麼,等到了上海再說。」
言罷,當著掌車的面,把沈清拽回了包廂里。
「什麼時候回來的?」沈清推開她的手:「我剛見了季風。」
「他不知道我回來。」沈寂撕下臉上的鬍鬚:「還是清兒厲害,一眼就認出了我。」
「你也去上海?」
「算是吧。」沈寂伸手:「還在生我的氣嗎?關於你我之間的事情,你有沒有想通?若是想通了,能不能讓我抱一抱。」
「沈寂!」
「我就抱一下。」沈寂一下子抱住了她:「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沈寂緊緊地摟著她:「我就只是想抱你一下。在國外的時候,我一直想你,我害怕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又跟小時候那樣消失不見了。」
「沈寂。」沈清喚他的名字,正要說話,忽聽得包廂外頭喧譁起來。
「是何督軍的人。」
「嗯。」沈寂抬頭,嘴角似笑非笑向上揚起,而他的那雙眼睛在暈黃的車頂燈下,顯得深不可測。電光火石的那一剎那,沈清似明白了什麼:「你就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參與到這件事情里來?」
「稍後跟你解釋。」沈寂擁了擁她:「你知道的,我不是壞人,之所以動手,肯定有我必須要動手的理由。」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我幫你。」沈清動手去拿小紙人,卻被沈寂抬手按住。
「沒事兒,相信我。」沈寂環住她的腰:「就這樣,別動,千萬別動。」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仔細辨別,在淡淡的薄荷菸草味下掩蓋著槍火的味道。她微吸一口氣,安心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查車的人已經到了跟前,隔著包廂的牆壁,沈清聽見了隔壁姑娘的抱怨。
下一刻,他們這個包廂的門被推開,沈清下意識地掙脫,面色微紅的看向杵在門口的士兵。
俊男靚女,賞心悅目。小小包廂內,又充斥著若有似無的曖昧。兩名端著槍的士兵,目光溜來溜去,過了好一陣兒,才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什麼關係?」
「我們是商人,去上海做生意的。」沈清面向士兵,得體微笑:「兩位長官可是在找什麼人?我們這包廂就這麼大,兩位也看到了,藏不了什麼的。」
「你們兩個什麼關係?在前頭的那節車廂,我好像見過你。」其中一名士兵剛把搶抬起來,沈寂就擋在了沈清前面:「我家夫人膽小,長官莫要嚇到她。」
「你們是夫妻?」士兵見沈清躲在沈寂身後,便把手中的長槍給收了:「有特別通行證嗎?拿出來看看。」
「我去拿。」沈清向後一步,將放在臥鋪上的包拿起來,掏出擱在裡頭的特別通行證遞給士兵:「我們是普通商人,此次出門的時候帶了幾個夥計,坐在前面的那節車廂。這夥計嘛,出門在外,不好看管,時不時就要過去掃一眼。我們底下的一個夥計,剛被幾位長官查過。」
聽說他們是夫妻,兩名士兵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又見他們的特別通行證是上頭髮的,嘴角便多了一絲笑容:「打擾兩位了,兩位繼續。」
說罷,將手裡的特別通行證遞過來,後退,關門,卻故意留了一條虛線。
沈清剛想把門關上,就被沈寂再次攬入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便猝然地吻了上去。沈清掙扎,卻被他死死抱住。他的唇角緊貼著她的,小聲道:「他們還沒走。」
沈清剛一放鬆,他的吻便再次熱烈起來,就像是秋天裡的火,想要將她燒得一乾二淨。從前,也有過類似的親密,卻沒有像今天這樣,充滿了霸道的氣息。她覺得自己像被卷進了颶風裡,眼睛失明,耳朵失蹤,唯一還存在的就是她的嗅覺,鼻腔里充斥著的全都是他的氣息。
忽得,他手臂一松,任由她撲倒自己懷裡。他低頭,湊到她的耳尖處,說了聲:「他們走了!」
「沈寂。」沈清喊他的名字,聲音顯得氣息不足:「我的腿,好像軟了。」
「撲哧!」沈寂笑出聲來,身子一低,將她抱起:「看來我的清兒對我也不是全無感覺。」
「沈寂,你的皮是不是癢了?」沈清抬手打她,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皮不癢,心癢。」他咧嘴笑著:「乖,別動了,我這個人,定力稍顯不足。」
沈清還想說些什麼,沈寂卻以一個極其憋屈的姿勢躺在了她旁邊:「距離到上海還有幾個時辰,讓我稍微眯一會兒。我好幾天沒睡了。」
說完,便將頭窩在她的頸窩裡,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細細地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