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童村（3）

  「應該是吧。」那人抿了下嘴：「反正馬桂香說是，且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惜懸樑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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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話不能好好說嘛，幹嘛要懸樑自盡？這人都死了，還如何自證清白。」局長道：「且這馬桂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到了郭成回來才死，我怎麼覺得這裡頭還有別的事情呢。」

  「不愧是打從外面兒來的貴客，這馬桂香之死，還真是另有蹊蹺。」那人拍了下大腿：「郭母說馬桂香是畏罪自殺，沒臉見自己的兒子郭成。這府里的下人也說馬桂香是因為一時想不開這才做了傻事兒。只有馬桂香的爹娘，認為馬桂香絕不是那種人，覺得女兒是冤枉的，甚至是被人謀害的，要求官府為女兒開棺驗屍。」

  「這棺材不開還好，一開就出了事兒。那本該早已死去的馬桂香，竟在棺木中產下了一個嬰兒。至於那個嬰兒是誰，我不說大傢伙兒也都知道了，就是趕車的那個老郭頭兒。」

  「你快說，那馬桂香究竟是不是自殺？」

  「不是！經由官府的仵作查驗，這馬桂香雖說是掛在樑上的，但脖子上的傷痕不像是自縊，而像是被人給勒死的。郭成聽了大驚，忙抓住母親詢問，問妻子桂香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該不是被郭母所害吧？」

  「起初大伙兒也都是這麼以為的，畢竟郭母以為兒媳婦馬桂香腹中懷著的不是郭成的兒子，可經由官府調查，發現這兇手是府里是的廚娘，也是日常負責給馬桂香送飯的那個人。」

  「這廚娘為何要殺馬桂香？」

  「見財起意。」那人道：「這廚娘本不是什麼壞人，只因家中有個不爭氣的孩子，在外面欠了賭債，急需現錢償還。這廚娘沒有辦法，便惦記上了馬桂香房裡那些值錢的小物件兒，結果被馬桂香發現。廚娘情急之下，用手掐住了馬桂香的脖子，這一掐，竟將人給掐暈了過去。」

  「不是掐死了嗎？」

  「沒被掐死，是那廚娘以為人死了，想要偽造現場，故意把自己的兒子叫來，將馬桂香掛在了橫樑上。可憐的馬桂香，在不知不覺中，就這麼給吊死了。那孩子命大，竟在馬桂香入棺之後生了出來。虧得娘家爹娘執意開棺，這要是再晚些，怕這世上就沒有老郭頭兒這個人了。」

  「那老郭頭兒究竟是不是郭家的孩子？」

  「應該是！官府請了先生核算孩子出生的日期，算來算去，都應該是郭成的孩子。除此之外，官老爺還讓郭成與那孩子滴血認親，結果也證實了那孩子就是郭成的。只可惜，郭家經此一事，家道中落，等到老郭頭兒長大時，郭家已經落魄了。」

  「這算不算是報應啊？倘若郭母相信自己的兒子，相信自己的兒媳婦，這郭家沒準兒還能興旺下去。」

  「這世上哪有什麼也許，就跟老郭頭兒似的，他要是不往童村跑，也不能生病是不是？」那人丟掉手裡的菸頭兒，眼巴巴的看著局長：「貴客也是去童村的？」

  「是，打算去那邊看看。」局長瞄向沈清他們：「這兩位也是去童村的吧？正好，咱們可以同行。」

  「你們這幾個人也真是膽大！」旁人有人道：「那童村是什麼地方？合著我們說了這麼大半天，你們都不怕是不是？」

  「怕還是怕的，但架不住好奇。」局長撓著頭，像是一個別有用心的狡詐的商人。

  「好奇？好奇值得過去送命？」一人笑道：「不瞞你們說，這童村的事情我也聽說過。據說童老太爺返鄉時帶了一堆財寶，至今未被找到。那些去童村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衝著這筆財富去的。我瞧你們幾個也不像是普通的山貨商人，倒像是尋寶的。聽我一句勸，這人為財死，不值得。這再多的寶藏，你也得有命花是不是？」

  「有錢沒命還行，就怕有命沒錢，不瞞幾位兄弟，我這是遇到了難處，想要鋌而走險。這要是成功了，那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這要是失敗了，頂多也就是個死。早死晚死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早死還能早消停，也省的為那些凡塵俗世發愁。」

  「這位大哥倒真看得開。」討煙那人道：「從咱們天門鎮到童家村，也就幾十里路，但架不住那山里彎彎道道多，要是不熟悉路況的，能在山裡繞幾天。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山裡有一條陰陽道，你要是走陽道，多轉悠幾天也能到童村，反之，那可真是要走到鬼門關去了。」

  「陰陽道？」

  「就是兩條一模一樣的山道。」那人解釋道：「這山裡的路跟外頭的路不一樣，彎彎曲曲，忽上忽下，很多人走著走著就迷路了。這往童村去的地方有兩條岔路，一條是去往童村的，另外一條則會去到迷霧林。凡是進到那個林子裡的，別說是人，連只鳥都飛不出來。」

  「這路我也知道，但我不知道它叫陰陽道，我只知道它叫生死關。」旁人一人道：「早前為了區分這兩條路，有人在生路旁邊做了記號，據說是埋了塊黑色的石頭。童村出事兒後，有人把那石頭給挖了出來。這除非是認識路的，要不，真有可能走岔了。」

  「你們中有誰是認識路的？」局長掏出幾枚大洋在半空中拋著：「我們不需要你們跟進去，只需要你們幫我們指條陽路。方便的話，再賣給我們一輛驢車。」

  幾人默默地對視了幾眼，隨後那個抽菸的站了出來：「我認識，但錢必須先給。」

  局長將手裡的銀元遞過去，趁那人伸手拿時，五指合攏：「陰陽道前，方能給錢。」

  「行，連童村都敢去的人，我阿生也不怕你們賴帳。」

  驢車七饒八繞，約莫下午三點多鐘才到了他們說的那個陰陽路口。

  阿生指著左邊那條路道：「這條就是去童村的陽路，你們幾個真要進去？」

  來都來了，怎麼能不進去呢？」局長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衣兜，那嘩啦啦的聲音，很像是銀元在碰撞。

  阿生的瞳孔微縮，笑著將手裡的驢鞭遞給了局長：「我這人膽小，不想進去送死，這驢車就賣給你們了。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