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祭神(2)
2024-06-01 16:44:15
作者: 綰紫彤
看著那雙緊攥的拳頭,饒剛心有不忍,小聲地說了句:「少爺,您還有機會。」
「什麼機會?」饒世初瞧著被沈寂摟在懷中的沈清紅了眼圈兒:「清清都成他的未婚妻了。」
「只是未婚妻。」饒剛提醒著饒世初:「現在都民國了,莫說只是訂婚,就算是結了婚,那不還有離婚呢?」
「你讓我去撬沈寂的牆角?」
「少爺您不一直在撬嗎?少爺加油,剛剛看好你。」
「對,你說得對,這世上就沒有撬不動的牆角。只要我對清清足夠好,總有一天,她會捨棄沈寂,轉投我的懷抱。」饒世初就這樣暗暗的下定了決心。
目送著饒世初離開後,沈寂送沈清回紙紮鋪。
馬車上,沈清刻意地與他保持著距離。
晚宴出事,不是沈家設計的,但綁架自己成為他的未婚妻,卻一定是沈寂自己打得注意。沈清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哪怕有利可圖,她也不喜歡。
對她而言,只有她設計別人,沒有別人設計她。
見沈清不高興,沈寂故意往她身邊湊了湊:「我不知道你會出現在沈家,也不知道你會出現在這個晚宴上,我只是臨時起意,將計就計。」
「臨時起意?將計就計!」
「對,臨時起意,想要對抗母親的安排。」沈寂用一雙帶笑的眼睛看著她:「將計就計,毀掉母親想要利用我攀附權貴的所有的計劃。」
「那我呢?」
「怪我?」沈寂不答反問:「我怎麼覺得我這個臨時起意,將計就計,你也很樂意?」
「滾!」沈清蹙眉,難得對著沈寂罵出一句髒話。
「送你到門前我就滾。」沈寂眼中的笑意更濃了。
芙蓉巷到了,沈清卻並未下車,而是盯著他旁邊的那個空處看起來,且越看眉間凝得越緊。
沈寂隨著她的目光往身旁看了眼,什麼都沒有,可感覺上卻又像是多了些什麼。
「有東西?」
「嗯!」沈清點頭。
「什麼東西?」
「一個女孩子!」沈清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馬車裡,肢體不全的女生:「她好像認識你。」
「我不認識她。」沈寂肯定道:「整個臨江城,除了我母親外,你是唯一一個被我招惹的女人。」
「你最近有沒有接手什麼特別的案子?」沈清解釋道:「她說,不是你認識她,而是她認識你。」
「有個女學生不見了。」沈寂想了一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帶著季風查了好一陣子,都沒查到什麼確切的線索。」
「案子擱置了?」
「不是擱置,是不會再查下去了。」
「為什麼?這人不見了,不是應該繼續查,直到查到下落為止嗎?」
「警力有限,我們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這一個案子上。況且,我們得到消息,說她不是失蹤了,而是與人私奔了。」
「私奔?」沈清看向那一縷亡魂:「她沒有私奔!」
「我們只能根據我們查到的線索辦案。」沈寂道:「她的父母跟我們反應,在她失蹤前後的那段時間裡,她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失蹤當日與往常一樣,吃過飯,乘坐門口的黃包車離去。我們也查問過那個拉黃包車的,他說他將女學生送到了學校,且女學生下車時還曾與自己的同學打過招呼。隨後我們找到了她的同學,證實了黃包車夫所說的都是事實。但她告訴我們,她們只是在門口打了個招呼就分開了,至於女學生是否上課,她並不清楚,因為她們不是同一個班級的,只是認識而已。」
「她班裡的同學呢?」
「問過,沒有人見過她。」沈寂看了眼旁邊,很是自覺的往內側挪了挪:「她好像自進入校園後就憑空消失了。」
「她說她見過你。」
「什麼時候?」沈寂問。
「她說在她失蹤後。」
「不可能。」沈寂反駁:「季風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即便我沒有留意到她,季風也不可能錯過她。」
「季風的本事我是相信的。」沈清走到那個空位前,仔細地打量著:「她身上滿是泥土。不,這不是尋常的泥土,是水泥,是西洋建築常用的那種水泥。你與季風在調查的時候,可曾遇見或者是經過什麼有水泥的地方?」
「水泥——」沈寂陷入沉思:「有個洋人的教堂在返修,教堂外頭有一些水泥,但數量很少,藏不住一個人。」
「還有別的嗎?」沈清剛問完,就看見女孩子激動起來:「應該就是那個教堂,我們得過去看看。」
「現在嗎?」沈寂看著近在眼前的紙紮鋪:「時候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一早,我帶季風來接你。」
「來不及了。」沈清看著那個即將消散的女學生:「她沒有時間了。」
「去教堂。」沈寂撥開帘子,對車夫道:「你先回去。」
「少爺?!」
「我與少夫人還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回去,若父親問起,就說我回警局去了。」
「少爺,這算不算是欺瞞老爺啊。」
「你覺得呢?」
「不算,這哪能算是欺瞞老爺呢。」車夫將手裡的馬鞭遞給沈寂:「少爺保重,少夫人保重,小的先回府里去了。」
「等一下。」沈清喊住車夫:「把這個拿著,一路上,不要理會任何人。」
車夫一聽,打了個寒戰,顫巍巍地看向沈清:「沈姑娘……」
「有備無患的,不用那麼害怕。」沈清將辟邪符遞給他:「你只要按照我說的,一路往家走,就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少爺我害怕。」車夫接過辟邪符卻沒敢動彈。
「他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教堂嗎?」沈寂徵求她的意見:「他的確膽小,平時連夜路都不敢走的。」
「去了教堂更危險。」沈清搖頭:「他八字極輕,很容易招惹邪祟。教堂那種地方,不適合他去。他若願意的話,可以暫時留在紙紮鋪。」
「紙……紙紮鋪?那我還是回家去吧。」車夫苦著臉。
目送著車夫離去的背影,沈清忍不住問道:「他這麼膽小,是怎麼留在你們沈家做車夫的?」
「他只是膽小,沒有別的毛病。」沈寂道:「他父母都是在我們沈家做事的,他自出生,便待在我們沈家,自小學得也是如何忠於沈家,忠於我的父親以及忠於我。」
「我不是在質疑他,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做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