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紙旗袍(5)
2024-06-01 16:41:59
作者: 綰紫彤
沈寂喊季風的名字,想讓他帶人去城外義莊看看。喊完才想起來,季風去查朱炳坤失蹤的事情了。他隨手點了幾個人:「你們幾個,去義莊看看。」
那幾人互看了幾眼,其中一人小聲問道:「隊長,是城外的那個沈家義莊嗎?那地兒,兄弟們不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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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去?」
「那地兒鬧鬼,鬧得可凶了。」無名探員的聲音更小了:「真鬧鬼!」
「廢物!」沈寂罵,雙手插到口袋裡:「跟我走!」
「沈隊長你不能走!」朱老爺攔住他:「要走也得把這個殺人犯帶走,我兒子炳坤,我兒媳婦默君可都是她害的。」
「朱老爺這是意圖找人背鍋嗎?」沈清見白貓回來,伸手接過它找到的東西。
「沈隊長還是先看看這個吧?至於義莊那邊,一時半會兒出不了什麼岔子。」
「你跟饒家的人很熟?」
「不怎麼熟,就認識饒世初跟他的那個小跟班兒。」
沈寂的眸光黯了下,看著她手上的東西問道:「你拿的是什麼?」
「自己看!」沈清將那個東西舉了起來。
那是一張用紙剪出來的人形娃娃,通體焦黑,且散發著一股類似死老鼠的氣味。
「這是什麼?娃娃?」
「傀儡符。」沈清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沈隊長是打洋人的地方回來的,應該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哦,對了,這種傀儡符還有個名字,叫做人皮符。」
「人皮符?」
「這符很難制,需要從活人的背上取皮。我手裡拿的這張,應該是從默君的父親馮西河身上取下來的。」
「馮西河死了。」
「我知道。」沈清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在那個時候死。」
「什麼意思?」
「沒什麼。」沈清看著那張人皮符:「這張皮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取下來的。就是因為他死了,所以才會變成你看到的這個顏色,且符上還帶有與馮西河身上相同的腐屍的味道。」
「你是如何確定的?確定這是人皮,而不是什麼動物的皮?」
「沈隊長這是在懷疑我?」沈清挑眉:「等沈隊長你見到的死人比活人還多的時候,自然也能一眼瞧出這是不是人皮。」
「我兒子就是被她給害的。」朱老爺撲過來:「什麼人皮符,分明是邪術!我兒子朱炳坤,還有那個什麼裴祖清,都是被你給害死的。」
「朱老爺這是急了?」沈清抬眸看著朱老爺:「亦或者,你是在欲蓋彌彰,不想讓沈隊長查到誰是真正的兇手。」
「胡說什麼?那是我兒子,是我兒媳婦,我恨不得將那兇手給生吞活剝了。」
「那就好。」沈清笑,笑容很是寡淡:「害你兒子失蹤,昏迷,兒媳婦命赴黃泉的兇手正是朱老爺你自己。至於馮西河,他則是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
「好你個妖言惑眾的沈清!」朱老爺氣得捂住心口,「沈隊長,抓她,把她抓到牢里去嚴加詢問,我就不信她不招。」
「朱老爺可是忘了自己做過什麼了。」沈清抬頭望天。
不知何時,天空中已飄下了細細的雨線。
「三個月前,也就是在默君嫁到朱家的前一天晚上,你與默君的父親密謀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朱老爺目光閃躲:「你不要當著沈隊長的面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嘛。」沈清依舊笑著,眸光卻越笑越冷:「三個月前,也是這麼一個下雨天,你與默君的父親馮西河約在城外那處廢棄的義莊見面。出城前,你特意喬裝打扮了一番,連出城的馬車都是僱傭別人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朱老爺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你知道。」沈清道:「馮西河在賭場上欠了你二十大洋,利滾利的你卻讓他還你二百大洋。馮西河拿不出,你就讓他拿女兒和酒莊抵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我沒有說你不是天經地義,只是你借錢給馮西河的時候,你就知道他還不起。你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讓馮西河還錢,而是看中了他的女兒馮默君和他名下的酒莊。」
「胡說!」朱老爺拂袖:「這親事是他自願結下的。再說了,我的兒子配他的女兒那是綽綽有餘。」
「你是為自己的兒子求親嗎?」沈清繼續道:「女兒,馮西河捨得,但酒莊他捨不得。他雖是個賭徒,卻不是個傻子,知道若是把酒莊給了你,餘生怕是連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那是他活該!」朱老爺從鼻孔里出氣:「誰讓他愛賭呢。」
「他是活該,但他不願意,朱老爺你也不能強取豪奪不是?馮西河不願意用酒莊抵債,卻想出了個別的法子。」沈清逼近朱老爺:「他想要朱老爺你的命!」
朱老爺肉眼可見地慌了一下。
「馮西河謊稱馮家祖墳附近有個無主的孤墳,墳內陪葬有大量的金銀珠寶。但想要取出裡頭的金銀珠寶,就必須以活人的鮮血為祭。他提議用默君的心上人,也就是裴祖清做祭品,朱老爺你同意了。」
「沈掌柜可以去梨園唱戲了。」朱老爺冷哼一聲,「你年紀輕輕的,就會編戲摺子了。」
「我說得不對嗎?其實馮西河也不算是瞞你,那馮家祖墳附近的確有個無主的孤墳,那墳里也的確陪葬有大量的金銀珠寶。十二年前,馮西河就是以自己的親生兒子為祭,才從那墳中取出了部分寶物,得以讓自己的酒莊支撐下去。」
「至於默君母親——」沈清看向馮默君:「也是因為這件事才被馮西河給活生生給打死的。」
「越來越胡說八道了。虎毒尚且不食子,馮西河怎麼會用自己的親生兒子做祭品?除非這個人瘋了。」朱老爺道:「且我從未聽人說過這馮西河是有兒子的。」
「不奇怪。」沈清道:「莫說是你,就連馮家的老鄰居們都不一定知道這件事。」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默君告訴我的。」沈清道:「朱老爺方才不是說了嘛,默君身上穿的那件旗袍是我做的。」
「你見過馮默君?你是什麼時候見的馮默君?」沈寂打斷沈清的話。
「七日之前。」
「馮西河死的那天?」
「差不多吧。」沈清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也沒想到馮河西作惡多端,竟連七日都沒撐過。按照他的命理推算,他該是死在今天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