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補償我

  房間裡安安靜靜，沒有她想的那種情形，什麼酒瓶菸蒂散滿地下，反倒是很乾淨整潔，偌大的房間，拉著厚重的窗簾，周徐也坐在地上，靠在床邊，頭埋在膝蓋里。

  許念禾進去，把門關上，兩人又陷入黑暗的環境。

  她沒有開燈，只是走過去拉開窗簾，清冷的月光照進來，暗淡的光線，許念禾能看清地上人的輪廓，她在周徐也面前蹲下。

  「起來好不好，地上很涼。」女孩兒聲音又低又軟，在黑暗中格外清澈。

  他沒有動作。

  他不肯起，許念禾就陪他，她剛準備坐下，結果被他扶住，「你別跟著我坐。」

  他聲音也低低的，還有些啞。

  周徐也終於抬眸，許念禾跟他犟著，他終於妥協，輕嘆了口氣，「來。」

  許念禾看著他伸腿的動作，下一秒就乖乖坐進了他懷裡，他懷裡有很淡的菸草氣息，但是不難聞。

  

  來的路上，她給江科打過電話，知道他的結果不太好，江科專門多了句嘴，不太好的意思是可能兩三年腿還是不能使力，意味著也碰不了賽車。

  他的心情，許念禾能想像到，但是無法感同身受。

  被他抱著，許念禾乖巧的不動，手托在自己膝蓋上，跟他講起了自己的事，「周徐也，你知道高三那次嘛，我媽在我的抽屜發現我收的咱兩的成績單，她還發現我去B市找你的那張車票，再加上那會兒謝成雙的事情，她就斷定我早戀了。」

  「第二天她就去了學校，找劉志偉，找教導主任，甚至最後還要找校長，當時我在教室，什麼都不知道，沈亦歡告訴我後，我就立馬要去找她，但是還沒出教室就遇見了。」

  「當時，」她抿唇壓了下聲音，「當時我媽就在那個樓梯口，所有教室的人都趴在門邊上看，有好多好多人，但是她拉著老師不放手，她非要找到你的聯繫方式。」

  「劉志偉當然沒有給，他那會兒估計也不知道你在哪兒，他最後把我媽勸回去了，但就是從那天開始，班裡人對我的看法就改變了，有兩個女生造謠一些有的沒的，沈亦歡為了我跟她們吵過好幾次。」

  「我和沈亦歡解釋的她們都不信，她們都只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有個女生叫張美景，有次出操回來，我桌上有她留下的紙條。」

  許念禾很輕的聲音，終於坦然的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他，「她的那些話很過分，沈亦歡就陪著我去找老師了，後來老師約談她的家長，那次過後她們沒什麼過分的舉動，只是都不怎麼跟我說話了。」

  這些事聽的周徐也一抽一抽的有些痛。

  當時被造謠早戀的是他們兩人，但周徐也作為主角之一退學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她再怎麼解釋好像都是徒勞，因為沒有人會信。

  「周徐也，當時的我和現在的你處境不同，但是感受一樣，而且你現在還有我呢，沒什麼起不來的。」許念禾摸摸他的腦袋，狀似安撫。

  周徐也抱緊她，「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誰說你什麼都沒有。」許念禾拍了拍他，「你長得帥，而且還有錢。」

  周徐也配合她，扯唇笑了笑，「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因為我長得帥，然後有錢？」

  許念禾把下巴搭到他肩膀上，「是啊。」輕輕扯他的臉，故意說道，「只要你一直這麼帥，而且還這麼有錢，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周徐也笑，「長得帥還有這好處？」

  他輕碰許念禾的腰窩，這是女孩兒的敏感，癢的她受不了，弓起身子直躲，卻被周徐也緊緊抱住，她現在的姿勢跟個洋娃娃一樣，換成周徐也的下巴搭在她肩膀處，薄唇在她耳廓附近。

  他輕啟薄唇，「寶寶，那會兒有沒有恨我？」

  「恨什麼。」許念禾手托著下巴，「之前一出事你就喜歡擋在我前面，但那次的事正好出現在你家也出事的時間，我不想再拖累你了，而且，他們並沒有多影響我，可能因為初中承受過這些，差不多習慣了。」

  「習慣也不代表他們可以恣意的造謠。」周徐也目光暗了暗，「這本來就應該是我們兩個一起面對的事情，是我當時光想著我家，然後變相逃避了。」

  「那你補償我。」許念禾笑意盈盈。

  「怎麼補償？」周徐也看她。

  「振作起來，和向毅簽的那個對賭協議，你一定要贏。」許念禾搭著他脖子，挨的很近，像是給了他某股力量，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她又說，「我們這次一起解決困難好不好？」

  地板上，月光輕輕灑灑的，多了起來。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好。」

  ——

  許念禾在周家吃了年夜飯才回家。

  還沒過零點，但今年有許奶奶的原因，她怕家裡人早睡，於是給許斯宇發消息讓他留門，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沒想到一拉開門，客廳人齊刷刷的都在。

  「你們怎麼還不睡？」許念禾換了鞋進去，許斯宇原本在中間的位置，此刻給她騰了位置，許母拉著張臉，示意，「你過來坐。」

  「坐就坐唄，你們怎麼都這麼嚴肅？」許念禾心裡猜到一些，但是面上維持著笑，走過去。

  許家人到齊了，並排坐的許父許母，翹著腿的許斯宇，還有不明情況被強行留下的許奶奶。

  許父先開口，「念念，你那男朋友交往了有一年了吧？什麼時候帶回家裡給我們看看？」

  許念禾縮在沙發角落，看看左邊的人，又看看右邊的人，最後實話實話，「再過段時間吧，他現在正一心發展事業，很忙。」

  許斯宇收了手機，看她，「有多忙？大年三十需要你出去找他？還是忙的連家裡的門都不能蹬一下？」

  許念禾瞪了他一眼，「小孩兒不要插嘴。」

  許奶奶在旁邊驚訝著打圓場，「念念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看來是你真的長大嘍。」

  許念禾甜甜的一笑，「奶奶，過完年我都24了。」

  許奶奶表示理解，「那就對了，交，該交。」

  「謝謝奶奶支持我。」許念禾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