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不會放你鴿子吧？

  許念禾在書店門口等的有些久，久到裡面看店的江科都跟打工的店員交了班兒，他背著書包出來，手裡還拿著把傘，「你要不進去等？」

  「不用了。」許念禾把書包抱在懷裡，蹲了下來，她站的有些累，而且現在天已經黑了，又開始下起毛毛小雨，說大也不大，但是雨勢帶來的涼意是十分充足的，她單薄的半袖加外套，根本擋不住風。

  「跟你約的那人到底靠不靠譜？不會存心鴿你吧？」江科拉了拉單肩的書包，心存疑惑的問她。

  

  許念禾心裡也沒數，「我再等等。」

  她抬手看了眼腕錶，「如果十分鐘之內他再不來，我就回家了。」

  江科點點頭，「行。」

  他撐傘走出了店門口。

  許念禾抱著書包蹲了幾分鐘，心裡越來越沒底，甚至開始打起鼓，自己反思著，她好像認識周徐也總共沒多久，見過他打架也見過他算題，但她肯定還是不了解的，萬一他真的想捉弄自己怎麼辦。

  她還傻乎乎的受騙，在下雨天的冷風中縮著肩膀一直等他。

  又過了幾分鐘，屋檐外的雨越下越大，許念禾忍不住伸手探了一下，指尖瞬間被打濕，她心裡做了決定，不等了。

  她剛起身，不遠處的模糊雨幕中突然走來一個人，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的模樣也逐漸清楚，周徐也穿著黑色外套，手上撐著傘，許念禾一時定在原地，眸子看著他。

  周徐也站到屋檐下，收了手裡雨傘，甩了甩黑色短髮，轉頭看她，嘴角是一貫的笑意，「許同學，久等了。」

  許念禾抿了抿唇，朝他伸手，「書呢？」

  他拉開黑色外套，從裡面掏出一本少女期刊，邊角封皮很乾淨，沒有淋上一點雨，而且看起來很新，許念禾接過翻了兩下，確認完後她慢吞吞的放進書包，再抬眸時出聲，「謝謝，書錢我明天還你。」

  周徐也喉結滾動，嗯了一聲，兩人挨得有些近，他側著臉，許念禾看見他黑色短髮軟趴趴的順倒著，明顯是淋了雨，視線再往下，許念禾看見了他肩頭的水漬。

  她沒再繼續往下看，小動作的捏了捏書包肩帶，「我先走了。」

  許念禾沒等到回答，她轉正視線，看了看雨勢沒有變小的趨勢，最後妥協的雙手遮在額前，她剛準備衝進雨幕，書包突然被身後人拉住，然後一隻修長的手在她眼前一晃，緊接著她手裡就被塞了一把傘。

  「明天還我。」

  周徐也磁性好聽的聲音落下，她的書包被人放開，旁邊少年拉高外套遮過頭頂，悶聲衝進了雨幕，身影逐漸在雨幕中模糊，直到消失，許念禾看了眼手裡的雨傘，目光怔怔。

  ……

  周徐也從計程車上下來，直到跑進基地才重新放下外套，起始線那邊有兩三個穿賽車服的男生正抱著頭盔在說話，其中一個男生笑著朝他走過來，還未走近調侃的語氣就響起。

  「周小爺，今兒個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找什麼東西，還讓劉大牙開車帶你跑遍了整座城市，小心他又去你爸那兒告狀，說你公物私用。」

  周徐也眼裡有笑意，扯了扯嘴角，拉開外套拉鏈，將濕噠噠的黑色外套隨手搭在一旁，那個男生攀他肩膀，把他往更衣室那邊推，「新賽季的車手服到了，特帥，雖然你不能上場，但是也給你稍了一件，去試試。」

  周徐也一拳錘他胸口，似笑非笑的勾著唇，「什麼時候圈速榜上擠掉我了，再來挖苦我。」

  那個男生捂著被他錘過的地方，裝作疼痛的模樣彎了彎腰，看著他桀驁的背影撇著嘴搖頭，他心裡佩服也清楚，周徐也不上大多數的比賽是因為年齡，而絕非能力。

  他的天賦太高，能力也強的可怕。

  一會兒後，換了衣服的周徐也從更衣室出來，起始線那邊站著說話的幾個人紛紛朝他投去目光，少年眼神長狹，乾淨分明，他個子高，身上的賽車服是黑白搭配，上身是可拆卸皮夾克，再加上不規則的長靴和手套，給他增加了幾分酷意。

  他模樣散漫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同色系的頭盔。

  和穿校服的少年感不同，現在的他有幾分霸氣和深沉。

  剛才催他換衣服的那個男生眼睛一亮，走過來捏了捏皮夾克，輕杵了他一拳，「你小子，怎麼哪套車服上身都這麼合適。」

  周徐也眼尾勾著笑，隨口問，「劉大牙他們的車送過來了嗎？」

  「早送過來了。」

  周徐也點頭，側了側頭，語氣邀請，「比比？」

  「行啊。」

  兩人走向賽道。

  ——

  第二天是周三，下午有學校慣例的大掃除。

  學校檢查衛生的領導走了後，地中海背著手從教室後門繞進來，沖那個踩高亂蹦的男生拍了一巴掌，瞪著眼睛，「衛生都做完了你踩這麼高幹什麼？萬一摔下來磕碰著了不是沒事兒給我找事兒？」

  那個男生瞬間乖乖坐好，全班也迅速安靜下來，地中海走上講台，看了教室一圈，然後拍了拍桌子，「趁著現在大掃除還剩點兒時間，咱們現在來開個簡單的班會。」

  全班抬頭，地中海繼續說，「這周是我們開學第一周，也是你們高中生活的第一周，其實我能看出來，適應的同學已經開始好好學習了，不適應的同學你再努努力，或者讓你前後左右的同桌幫幫你。」

  「總之，踏入高中校門的這一刻，我們的高考之戰就已經打響了，你們千萬不要抱有僥倖心裡的鬆懈……」說了一大堆空話，地中海終於步入正題，「學習是很重要，但是班級管理也很重要，我們接下來選任幾個班委。」

  「我們先採取自願原則，因為大家都是剛熟悉不久，所以自薦是最好的方式，大家有意願的或者有擔任什麼職位意向的可以直接舉手說出來。」

  他話音剛落，教室某處忽然有個男生舉起手，他的身形瘦瘦小小的，皮膚黝黑，戴著副度數高的眼睛，在全班的注視下站起來，「我想當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