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兔子親起來是什麼感覺呢?
2024-06-01 16:22:13
作者: 希水
肩上沉甸甸地,有隻手臂熾熱地橫亘在那,炙熱溫度伴隨著涼意的薄荷香氣,一點點撲進溫清韻的鼻尖里。
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姜旭帶到一個空蕩蕩地辦公室里。
怔愣住的瞬間,她瞧見姜旭眉眼一松,冷淡的戾氣在頃刻間消散掉,「你想他們怎麼道歉?」
見她走神,他手臂微微收緊,「嗯?」
溫清韻回過神來,視線里剛才囂張的兩人此刻竟像是野獸被拔掉利爪一般,不再用鼻孔見人,而是換上討好的笑。
這是她第一次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姜旭的家底好像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腦子裡驀地閃出天之驕子這四個大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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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這麼傲。
因為有底氣。
所以容不得一點不順心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
她竟也仰仗著他的身份,從乙方變成了甲方,這種滋味很奇怪。
這並不是屬於她的東西。
盯著那兩張換上假表情的皮囊,溫清韻的第一個感覺竟然不是翻身做主人的爽感,而是害怕和厭惡。
身旁的男人瞳孔漆黑,眯著眼看她這這副一貫的溫吞模樣,眸色深了深,眼底戾氣匯聚起來,他抬眼,語氣漫不經心,「我老婆這人脾氣好不愛計較,但我心思敏感地很,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嗯?」
辦公樓門前人來人往,好幾個黑衣保鏢堵在那,上班的員工們想進又不敢進,舞蹈班的孩子們是從另一扇門進,並不知道他們往日裡愛敬的小雯老師和小東老師也會露出成年人陰險的一面,想要將一個女孩子堵進死胡同里。
姜旭擺明了要將這件事情追究到底。
溫清韻倏地撞上柯雯求助的目光。
她摸著肚子,突然紅了眼,低聲下氣朝她開口,「小溫啊,今天我們就是豬油蒙了心,你就看在我們共事一年多的份上,還有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這事情就這麼翻篇行嗎?我真的經不起折騰了,我預產期還有幾個……」
「翻篇?」姜旭掀起薄薄的眼皮,攬著溫清韻的那雙手又緊了緊,他語氣冷下來,「你們不如做夢。」
下一秒,一個西裝男拎著一箱酒進來,咚地一聲砸在地上,酒瓶碰酒瓶,發出清脆的聲響。
又一個西裝男搬了兩把木雕椅子過來,姜旭攬著溫清韻坐下來,冷淡的眼落在那箱酒上,嗓音寒氣逼人,「我也不為難懷孕的女人,這帳,先從你男人這算。」
柯雯看到一箱子酒,哎呀了一聲,捂著肚子說,「老公,我肚子疼。」
時東反應過來,陪她演戲,「老婆,你怎麼了?我們快去醫院!」
保鏢嚴嚴實實地擋了路。
時東罵人,「人命關天的事情!你們給我滾開!」
溫清韻也擔心真鬧出事情來,看向姜旭,「要不先這麼算了吧?她還懷著孕。」
姜旭呼吸停了幾秒,神情忽然有些看不清,但語氣依舊有點兒吊兒郎當,「不要。」
煙猝然被他踩碎在腳底,他睜著眼,那雙桃花眼滿是漆黑,嗤了一聲,「老子的字典里沒有忍氣吞聲這四個字。」
溫清韻心一顫。
外面已經被清場,一個人頭都沒看到。
姜旭緩緩抬眼,掃了面如土色的柯雯一眼,吩咐了一聲,「先送她去醫院。」
柯雯想掙扎,他不緊不慢開口,「我的保鏢都受過訓練,你最好小心點,別把孩子玩沒了——」
「回頭不省人事的時候,你男人會受什麼苦,我可就不保證了。」
柯雯掙扎的動作剎那間凝固住,她知道姜旭在威脅她,誰讓他們不長眼訓了他的人,今天他們如果不給個說法,他有的是千百種方法讓他們心甘情願低頭。
時東瞥見她眼裡的猶豫,慌了神,哪裡還有平常那副斯文的模樣,直接喊了起來,「老婆,你可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啊!孩子還需要父親啊!」
話語剛落,兩個保鏢迅速圍過來,將他的手腕折到後面,咔嚓一聲,關節脫臼的聲響清晰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響起來。
柯雯這回是真怕了,肚子也泛起一陣疼意,她慘白著臉,看向溫清韻,「對不起。」
溫清韻真擔心她被嚇流產了,手不自覺抓緊裙角,僵硬地說了聲沒關係。
姜小少爺又嗤了一聲。
柯雯嚇得魂都要飛了,捂著肚子被抬出去了。
剩下時東六神無主地被堵在這兒,老婆一走,他心一橫,哐當一聲跪下來,額頭重重磕到瓷磚上,「姜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訓你太太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真的值得你為她這麼做嗎?」
說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從地上跳了起來,骯髒的手指指著溫清韻那張清純無害的臉,妒忌和恨意湧上胸口,他冷笑了一聲,「你不知道吧?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婊子,生來就是張開腿給……」
話還未說完,剛才還氣定神閒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躥了過來,衣領子被狠狠拽住,如鐵般地拳頭重重掄了過來。
他整個人如同破布一般搖搖欲墜。
眼鏡再次飛了出去,他渾身上下是散架般地疼,姜旭發了瘋似地對他拳腳相加,一下又一下,雨點般地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骨頭上。
「瘋子……」時東驚恐地吐出一口鮮血,想要逃離,卻被反手拽住。
火辣辣的酒水一瓶又一瓶淋了下來,緊緊地纏過他本就掛彩的身體,疼痛和恐懼齊齊啃噬著他的理智。
三十八瓶酒一起淋完時,他早就神志不清,嘴裡只機械地重複,「放過我吧。」
姜旭那張清清冷冷的臉倏然貼近,戾氣在他狹長的眼底碎開來,幽深晦暗的瞳孔里散出幾分陰狠,像是故意折磨腳下那人的心態,他極為緩慢地開口,如同死神般的聲音幽幽地飄過去,「時東,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說完,他手一松。
時東慘叫著滾到了地上,嘩啦啦一聲,竟直接被嚇尿了。
保鏢面無表情地將他抬了出去。
-
尿液的腥臭味在密閉的房間裡迴蕩,溫清韻驚魂未定,剛才時東那張痛苦到扭曲的臉還隱隱浮現在眼前。
身旁的男人褪去渾身戾氣,忽地開口,聲音很低很啞,「溫清韻。」
她下意識側頭,纖長漆黑的睫毛顫了顫,眸底的怯意還未來得及退去,就這樣明明白白地展露在他的面前。
姜旭不是沒看到。
喉結滾了滾,盯著她那雙略微疑惑的星眸,他眸色深了深,修長的手指一勾,將襯衣口袋上別的鋼筆取下來,隔著厚毛衣,筆帽順著脊柱線一寸一寸地滑動,而後冰冷地落在她的背部上。
「挺直背。」他說。
蝴蝶骨一顫。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脊背散開,溫清韻幾乎是下意識地挺直了背。
姜旭眸底暗潮湧動,他在這段偷來的時間裡,斂去眸中情緒,眉梢輕輕往上一揚,唇角一勾,帶著點玩味的笑,「不是能挺直背做人麼?」
溫清韻呼吸一頓。
隔著那股淡淡的薄荷香氣,他收回鋼筆,修長的手臂又橫過來,寬大的掌心落在她身下的椅子上。
骨感十足的手背微微繃起來,青筋性感地突起,他的呼吸居然離自己那麼那麼地近。
近到溫清韻幾乎能看到,他凸起的喉結隔著那層薄薄的皮,在上下滑動著,往上,是他那雙微微垂下的桃花眼,他沒什麼表情,似乎在做什么正兒八經的事情,可又分明離自己那麼近。
太……危險了。
溫清韻下意識後退。
猝不及防地,身下的椅子被狠狠一拉。
椅子腿在地面滑出刺耳曖昧的聲響。
大腦宕機。
四目相對。
她險些撞進他的懷裡。
手掌慌亂地搭在他寬廣的肩上,低眼的瞬間,她似乎見到他淡色的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她就聽到他又喊他,「溫清韻。」
那聲音沒帶什麼情緒。
為什麼要叫她?
為什麼要拉她的椅子?
溫清韻的呼吸越來越亂,眼睫低垂下去,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姜旭喉結上下滾動,低眼盯著她緊抿的唇,她的唇形很漂亮,嬌滴滴地覆著粉色光澤。
小兔子親起來是什麼感覺呢?
他沒什麼表情地想。
溫清韻哪裡知道他心裡在想著這種事情,只覺得他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像是生氣了,想了想,想明白了。
自己以前擅長忍讓沒關係。
可現在她是姜旭名義上的妻子。
小少爺的面子就是她的面子。
看來是她讓他丟臉了。
溫清韻剛要開口道歉,便感覺到那股薄荷香離自己似乎遠了遠。
抬頭便對上姜旭那張漆黑的眸。
他鬆鬆地靠在椅背上,掀起眼皮來,嗓音有點啞,「以後別再忍讓了。」
溫清韻一僵。
「我聽到你的靈魂在哭鼻子。」驀地,他又吊兒郎當起來,眉毛揚上去,痞里痞氣地笑,「溫妹妹一哭,姜哥哥就心疼。」
他的嗓音拖長了。
大概是故意逗她,特意咬重了溫妹妹這三個字。
溫清韻呼吸漸漸平復,想起他剛才奇怪的舉動,終於忍不住吐出兩個字來,「有病。」
姜旭不甚在意地起身,手插在兜里,修長的腿立在那,嗓音有點低,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有病,你可別愛上我。」
因為他一點也接受不了她的目光落在別人身上。
也一點兒都受不了她受一點委屈。
恨不得將欺負她的人全都丟進火爐里,一把火燒盡。
更恨不得,把她藏進風衣口袋裡,去哪裡都帶著。
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姜太太。
誰也欺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