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小屋
2024-06-01 16:03:57
作者: 芝士可可
正常來講,一個人做了某件事,肯定是想用這件事來解決自己目前的困境的,不管這個困境是現實也好,是腦海中的想法也罷。
但殺了那些男人,對她們來說……好像解決不了什麼。
除了心裡的確是能稍微快活一點,但其實說到底她們自始至終都是沒有這些人殺了周川的直接證據的,萬一真的就不是他們殺的呢?
那幾個男人死了以後,現實並不會被改變,她們還是出不去,還是出不了利州城。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江萍也想了一下,隨即才道:「為什麼需要理由?」
溫魚也懵了一下,隨即就聽見她輕聲說:「在這個世上,有那麼多事情、那麼多的人,他們做每件事難道都需要理由嗎?他們殺了周川,我就殺了他們,為什麼不能殺?」
「你們沒有想過以後?」溫魚說。
江萍反問她,「他們不管死還是不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難道是有以後的嗎?」
似乎並沒有。
就像江萍自己說的,實際上不管那幾個男人是死還是不死,她們的現狀都得不到改變,如果按照溫魚的思路,那就是殺了他們自己其實也落不到什麼好,那就算了,但是她們的想法卻是恰恰相反的,她們的想法是——反正我也得不到好,那不如就把他們都殺了吧,好歹我心裡能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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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種想法也挺神奇的。
溫魚說:「雖然我知道你也許並沒有打算告訴我們,但我還是想問,柳絮和林佘,現在到底在哪裡?」
大理寺的官差已經開始暗中搜尋了,但說到底這裡是利州不是京城,京城的官差對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不說,還要顧忌著這裡奇怪的風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事情搞砸了,而且他們也只是知道林佘長什麼樣,對於柳絮那是真的半點不知道。
溫魚本來覺得江萍肯定是不會說的,沒想到的是,江萍沉默半晌,居然真的說了一個地址。
……
是夜。
照例是沒有通知利州府衙,溫魚他們也算是看清楚了,雖然利州城的百姓們很過分沒錯,但是同樣的,劉知府也的確是有一些庸碌了,當然,他稱不上是個多麼壞的官,只是自然也和好字不沾邊罷了。
江萍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其實……不能說是奇怪,應該說是太平靜了。
她就像是那種會親手拿著刀捅進自己胸膛的人。
灰藍的天穹一望無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顧宴低聲囑咐道:「你先回客棧休息,我去一趟就好。」
溫魚卻說:「我總覺得這事恐怕還有一些我們現在沒挖掘出來的東西。」
顧宴眉心輕蹙,「太順了。」
是啊,太順了,江康死前去了青樓,然後他們就順理成章查到了萬香樓,並且還順利得知了江萍其實是柳絮,因為江萍似乎也沒有特別隱瞞這件事,溫魚一說她也就直接承認了,並且被帶去府衙的過程中更是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總覺得,這事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越是這樣,顧宴就更不會讓她去,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利州城這塊地方,不在顧宴身邊似乎才是最危險的。
最終出於種種考慮,再加上溫魚也的確是很想去知道知道這件事到底如何,最終還是和顧宴一起去了。
他們兵分兩路,溫魚和顧宴在一起,影一影二帶著官差,去盯著平安村里可能下一個被殺的兩個人。
因為其實不用去刻意核准名單,因為平安村裡的出生人口其實特別少,年輕的人總共也沒幾個。
利州城通往平安村的路年久失修,又十分泥濘,溫魚和顧宴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去,而是喬莊改扮了一番,裝作普通夫妻進了村,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炊煙四起,這座散落在半山腰裡的村落正亮起零星的燈光。
平安村人少,這會子來跟白天來的時候來又有了不同的感受,兩人路上沒碰見什麼人,並且也沒有碰見過什麼人,兩人按照江萍給的地址,往村中左側走去,結果走著走著,在半路上碰見了江父。
江父還是那副淡定的樣子,似乎並沒有為兒子的死感到特別傷心,倒是他看見兩人,主動迎上來打了招呼。
「兩位大人是要往哪裡去?」江父道。
溫魚對江父頗有些防備,因此並沒有說,只是道:「我們還有些事情沒有弄清楚,因此過來看看。」
江父便也沒說什麼,行了大禮之後退開了。
顧宴卻道:「這是何處?」
他將江萍說的那個地方又說了一遍。
此時天幕已經越來越暗了,江父想了想,說:「那就是個荒廢的舊屋子啊,沒什麼特別的,而且還特別髒,兩位大人去那裡做什麼?」
顧宴擺擺手,說:「哪個方向?」
江父說,「不如帶你們一起去?那地方雖然不難找,但是從這裡過去的路有些泥濘。」
他笑了笑,目光里難免露出幾分悵然,「兒子走了,我睡不著,出來逛逛。」
那一剎那,溫魚還是心軟了,這到底是一個父親。
她點點頭,顧宴的臉色則晦暗不明,看不出來什麼意思,三人沿著崎嶇的小路向前走去。
那地方其實沒多遠,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土樓,甚至看外觀的話甚至比這裡的很多其他屋子都要新一些。
「這地方看起來挺大也挺新的,沒人住?」溫魚繞著小樓看了一圈。
江父一個勁的搖頭,「都是村裡的,自己有家,幹嘛還要住別人的家。」
顧宴點點頭,沉思片刻,說:「進去看看。」
「哎?」江父愣住了,面露難色:「還——還要進去啊?可是這地方根本沒有人,又髒,兩位大人要去的話,我就不陪著了……」
顧宴向小樓大步走去:「不用。」
這小樓果然是廢棄的,大門上全是灰,但是外面掛了一把銅鎖,顧宴一手拿著那沉甸甸的銅鎖打量,溫魚站在他身側端詳了一會,低聲道:「這鎖是從外面鎖上的,看起來應該很難開……」
她話音未落,就看見顧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根又長又粗的銅針,插進鎖眼裡,立馬就開了。
溫魚:「……」
你一個大理寺卿,天潢貴胄,到底從哪學來的開鎖技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