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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憑什麼只有我?

2024-06-01 16:02:06 作者: 芝士可可

  不得不說,他這個邏輯十分流氓。

  陳巧巧在宮裡日子過得好了,身為窮親戚的江家人就想分一杯羹,可的確是腦子不特別好使,居然想出了上京投奔這種蠢辦法。

  就算陳巧巧日子過得再怎麼好,難不成還能把手伸到宮外去照拂麼?

  而江海的悲劇,其實不管怎麼看都怪不到陳巧巧頭上去,他若是一定要找個人怪,不如怪一怪自己利慾薰心、見錢眼開的家人,以及年輕時愚蠢的他自己。

  溫魚說:「可是那麼多雞血,你是怎麼弄來的?」

  江海搖了搖頭:「其實不多,一桶而已。」

  江海喘了口氣,眼睛猩紅,說:「太監們……被割了一刀之後,就反而對這方面很在意,每回宮裡發下來銀子,讓黃管事去採買的時候,我們一般會昧下一點銀子,久而久之,便也攢了一些,那些能做到管事的,一般都能出宮,出宮的時候就往青樓里去。」

  「像我們這樣的,平常也就是買點藥吃吃,能有個感覺也是好的,有些人和宮女對食,還有些人,比如我……連宮女也看不上我,嫌我沒銀子。」

  「所以,你是什麼時候和花穗開始謀劃的?」溫魚淡淡道。

  她說花穗,其實是一種試探,目前來看,殺死陳巧巧的是兩個人,其中有一個肯定是花穗,第一是她在窗戶的事情上撒了謊,第二則是她雖然話並不多,但是身為掌事宮女,她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要做起來也太方便了些。

  

  小藍和花穗殺死陳巧巧的可能性大一點,至於小印子,可能是無辜的。

  而溫魚認為,江海其實沒有直接殺人,他既然敢說自己在慎刑司有檔,就肯定是真的。

  而如果不是花穗的話,那也是小藍和小印子之間的一個。

  果然,江海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反應,他抬了抬眼皮,隨後道:「謀劃?有什麼可謀劃的,她們問我要雞血,我就答應了唄。」

  溫魚眉心微蹙,「你知道會被發現,你也知道一旦發現了你就是一個死。」

  江海死氣沉沉的點了點頭,他光是一個點頭的動作都顯得沉重無比,他蔫蔫的說:「我和她們不一樣,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也知道她們想的根本就不靠譜,也不現實,但其實我也不在意那些了,這個世上本來就沒什麼好活的。」

  他嘆了口氣,說:「割了一刀的人,這輩子無兒無女,死後不能入祖墳,不能入宗祠……我也沒做錯什麼,怎麼就把這輩子過成這樣了呢?反觀陳巧巧,她在老家的時候,就不是個良善之輩,在宮裡時,更是動輒打罵下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陳家宗族長者,都得供著她,多好笑。」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影一出去了片刻,再回來後,附耳在顧宴身旁說了幾句,顧宴便微微側目,看了眼溫魚。

  溫魚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計是小印子那邊忍不住了。

  她便對江海道:「你下去吧。」

  江海本來,沒說什麼,沉默著出了房間,可就在快要出去的時候,他忽然回頭跪了下來,說:「兩位大人,我人微言輕,一條賤命,不足讓人費心,只是還有一事相求。」

  溫魚下意識以為他要替花穗或是小藍求情。

  沒想到他眼睛發亮,報了內務府幾個公公的名字,最後道:「當年進宮的那一批,因為淨身的方式不一樣,並沒有全割了,這些年來也沒有再淨第二次,據我所知,除了我之外,還有這幾個人,都沒幹淨。」

  溫魚微怔。

  江海輕聲說:「憑什麼就我一個人被發現啊?他們幾個……平常可經常炫耀呢。」

  ……

  幾人在路上便聽官差道:「大人,您派去看著那三個宮人,其中那太監回去之後,便和她們說了什麼,掌事宮女和貼身侍女便慌慌張張的,往後宮御花園處去了,不過現下人已經扣住了。」

  顧宴微微頷首,正要往御花園去時,忽然有個小太監說陛下有要事請顧宴去御書房相商。

  溫魚沒說什麼,擺擺手讓他去吧。

  她和影一以及大理寺的兩名官差一起去了御書房,花穗和小藍已經被扣住了,兩人被大理寺的官差壓著,都是滿臉驚恐。

  其中小藍更是膽小,見著溫魚便哭了起來。

  ……

  刑部大牢內。

  花穗是掌事宮女,年紀也大一些,對於殺人這件事,她一開始的時候是死不承認的,直到被衙役打了幾巴掌,才算是冷靜下來,小藍則哭個不停,從頭到尾連句囫圇話都沒說出來。

  這兩個人加在一塊,足足哭了得有個把時辰,哭的人腦仁疼,不知道過了多久,花穗才冷靜下來,對於原因,其實也沒說太多,因為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玫貴人曾經受寵的時候就苛待下人,後來雖然說是不受寵了,但說到底這個人還是那樣的尖酸刻薄,大雪天裡罰跪,大夏天的讓人來回跑腿,慢了一點就罰。

  要不是宮規,不能打殺下人,恐怕她們早就被打死了。

  但說到底,花穗和小藍都是跟了她十幾年的宮女了,人心都是肉長的,這十幾年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溫情的時候,但是陳巧巧是完全不把下人當人看的,一開始的時候她被囚禁,宮女太監們都可憐她,並沒有捧高踩低,哪怕是每次去內務府都被冷嘲熱諷、被欺負,也沒有說過她什麼。

  但是沒想到,陳巧巧把怒氣、怨氣,全都發在了她們的身上。

  雖說十幾年來都是如此,但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如今早已不是風光的貴人了,憑什麼還是如此?

  人之所以為人,便是因為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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